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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自內打開,一個面容清秀眼睛通紅的小丫鬟走了出來,看到門外的彭昊和兩個頭花白的老者,忙屈膝行了禮。Δ筆趣 閣』.

二位御醫看這小丫鬟就知是彭墨的貼身丫鬟,自古以來主僕心性最是相像,小丫鬟都這般知禮,彭墨更是不在話下了!

“妹妹如何了?”彭昊皺眉焦灼問。

“小姐還是昏迷不醒!”流螢搖了搖頭,面上滿是擔憂。

事態緊急,御醫也不多客套,徑直進了房來到內室,看着床榻上面色緋紅的人,都是皺了皺眉。

上前一陣望聞問切,得出結論道:“郡主這是受了大寒,落水期間又嗆了不少水,現在人已經昏迷,但是病卻沒含糊,人已經燒了起來。”

彭昊聽得一愣一愣,急急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

孫御醫看彭昊急躁,當下也不敢馬虎,正色道:“我等馬上去開藥方,即刻為郡主服下,儘快將這身體內的寒氣散出來,不然落了病根可就麻煩了!”

彭昊點了點頭:“有勞兩位御醫了!”說著鄭重的拱手道謝。

二人退了出去,走出幾步就聽房間內的彭昊開口道:“你馬上回去將軍府一趟,讓人準備好馬車,等小姐情況穩定些咱們就走。”

孫御醫聽到這話,腳步微頓,心中有了計較;二人斟酌着開了藥方,這才離了宸王府回了皇宮復旨。

宸王府花廳內,金柔嘉因着彭昊在和合苑內的關係要避嫌,所以只得在這裡等消息,此刻聽着蘭花帶回的彭墨的消息,深深的鬆了口氣,皺眉問:“可怎麼樣?是不是凍着了?”

蘭花點了點頭,道:“孫御醫來看了,說已經燒起來了。”不過好在人已經醒過來了,不然公主指定更加着急。

“這可如何是好!”金柔嘉聞言登時急了。

蘭花忙撿着好話安撫道:“公主也別擔心,慧寧郡主福澤深厚,有豈是一個小小的風寒就能怎樣的?”

“九皇叔在哪裡?”金柔嘉知道彭墨的身體情況,這次落水只怕情況不樂觀。

“奴婢剛剛打聽了一下,說宸王殿下現正在真兒姑娘的寢殿,真兒姑娘今日受了驚,殿下正哄着呢!”蘭花說的更加小心了,她知道金柔嘉可是非常厭惡這個真兒的。

“哼!”金柔嘉氣的冷哼了聲,抬腳就出了花廳。

蘭花急忙跟上,邊追邊問:“公主要去哪裡?”

“找九皇叔論理!”金柔嘉冷着臉,大步流星的走着。

蘭花驚得合不攏嘴,這...這做侄女的如何與皇叔論理?傳出去還不被世人笑話?

看着金柔嘉筆直的背影,她有心阻攔,可卻沒膽量!

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辦法,遲疑了下,還是跟了上去!

“公主,我們殿下和側妃在裡面,不能進去啊...。”三四個侍女齊齊攔住金柔嘉。

金柔嘉杏眼一瞪不怒自威,趁着幾個侍女嚇愣的功夫,幾下推開她們,上前幾步站在廊檐下,卻也沒有直接推門進去,只是毫不文雅的咣咣敲門,氣吼道:“九皇叔,開門!”

侍女一看嚇得不輕,卻也不敢蠻橫的拉扯了,只是好聲哄道:“公主,不如您先去偏殿等一下?”

“滾開!”金柔嘉一甩鞭子,一個響亮的鞭花炸了起來。

侍女嚇得一哆嗦,忙噤聲後退幾步,不敢再說一句。

金柔嘉的鞭子連月兒姑娘都敢抽,抽起她們更是絲毫不必猶豫了!

房門自內打開,金修宸走了出來,看了眼一臉怒色的金柔嘉,好看的眉頭微微挑起,語氣不解道:“你不回宮來這裡做什麼?”

金柔嘉看到金修宸就是一肚子的火氣,上前一步氣道:“九皇叔你真過分,墨兒在宸王府里病倒,你卻不聞不問,只是一味的與她廝混!”說著指了指房間。

“御醫已經看過了,而且彭昊也在,有什麼好擔心的?”金修宸顯得很是無奈,但還是好聲好語道:“你不能仗着與慧寧郡主關係好就這般,是不是?”

金柔嘉氣的直跺腳,一把拉住金修宸的袖子,搖道:“九皇叔糊塗了,以後慧寧可是要嫁給九皇叔為正妃的,你這般做法,豈不讓人心寒?再往後說,若以後成了親豈不是有礙和睦?”

金修宸被晃得頭暈,妥協道:“好吧好吧,那你說怎麼辦?”

金柔嘉眼睛一亮,忙說道:“九皇叔馬上隨我去看望彭墨。”

就這樣,金修宸被金柔嘉脅迫着來到了和合苑。

彭昊冷冷看着來人,輕嗤道:“殿下事忙,怎麼有空來這偏僻處了?”

金柔嘉一聽忙戳了彭昊一下,改正道:“你說什麼呢?這裡可是宸王正妃的院子,怎麼會偏僻?”

彭昊被戳的臉紅了紅,也沒反駁,只是神情還是極其不爽快。

金修宸含笑站在外間,遠遠看着內間榻上的人,袖中的手不自覺握緊,喉結上下動了動,開口道:“郡主覺得可好些?”

金柔嘉一股煙的撲在塌前,看着病弱的彭墨,柔聲道:“慧寧,你生病九皇叔可擔心壞了,現在覺着可好些?”

三人都沒有拆穿金柔嘉善意的謊言,心底對她感到抱歉。

彭墨笑了笑,道:“好多了,多謝殿下關心。”後面的話是看着金修宸說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金修宸低垂着頭,聲音低沉重複着這四個字,不知是在安慰彭墨還是安慰他自己。

彭墨聽得出他細微的音色改變,心頭好似被打了一拳,酸疼酸疼的,她好想抱抱他!

彭昊看着嘆息一聲,暗道:一對傻子,倒也是絕配!

勤政殿內,皇上看着孫御醫問:“情況如何了?”

孫御醫垂着頭,恭敬回道:“回稟皇上,慧寧郡主主僕和真兒姑娘主僕一同落水,除了真兒姑娘的婢女溺亡之外,其餘三人都被及時的救了上來。”

皇上擰着眉,擔憂問:“人呢?都怎麼樣了?”

“慧寧郡主高燒不退,人已經昏迷許久,真兒姑娘癥狀稍輕些,喝幾劑驅寒湯藥既可。”

“宸王現在在何處?”皇上聲音沉了沉,顯得很是不悅。

“微臣離開宸王府時,宸王殿下在真兒姑娘的寢殿內。”

皇上輕哼了聲,不辨其意問:“慧寧郡主在宸王府內大病,宸王就沒有什麼行動?”

“並無,宸王殿下一直在照顧真兒姑娘,還心疼的掉了眼淚。”孫御醫說著覷了覷皇上的神色,又道:“不過宸王殿下讓慧寧郡主住進了和合苑!”

和合苑!皇上的眸子縮了縮,握着杯子的手漸漸縮緊,和合苑的意義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

本還想趁着宸王府的亂象,打着為慧寧郡主平委屈的口號,將這宗指婚正大光明的取消。

可誰知,金修宸竟然已經讓彭墨住進了和合苑,這不是昭告天下,宸王府認了彭墨這個王妃?!

如此一來,他還怎麼能操縱這件事?

孫御醫偷偷看着皇上的神色,斟酌道:“以微臣看,彭三公子對宸王府頗有微詞,還說要立即離開宸王府。”

“哦。”皇上沉吟片刻,面色微微好轉。

這樁婚事定就定了,可宸王府與將軍府必須要有一個無法癒合的嫌隙在,這樣他才能安心!

而彭墨就是這個嫌隙!

“朕也是擔心宸王年幼心浮,不知如何妥善處置姻親關係,故此多關注了些,你可明白?”直直站了半盞茶的時間,孫御醫才又聽到皇上開了口,聞言忙連連稱是,讚頌了一番兄友弟恭之情,才恭敬告退。

傍晚時分,在青鳥的妙手回春下,彭墨的病狀徹底穩定,將軍府的馬車抵達宸王府,一頂軟轎將人抬上了馬車。

次日一早,聖旨送達了宸王府和將軍府。

彭墨手捧着聖旨,明黃的顏色刺的她有些淚目,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她輕笑出聲,拉着彭昊的袖子道:“三哥你看,這是為我和金修宸賜婚的聖旨。”

彭昊拍了拍她的手背,好氣又好笑道:“也算你們的計劃沒有白費。”這又是落水又是大病的,可沒白折騰。

彭墨哭了出來,她又想起了前世之事,拉着袖子的手收緊了,她哽咽問:“三哥,咱們以後都會越來越好的對不對?”

“真是傻丫頭。”彭昊好笑的給她擦了淚,正色回道:“是,都會好好的。”

縱然父母不在,他們也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的。

另一邊,金修宸手捧着聖旨一會兒呆愣一會兒笑,看得齊辛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難受。

金修宸一個眼風掃過去,淡淡問:“笑什麼?”

齊辛輕咳了聲,道:“屬下替殿下和王妃開心。”

金修宸聞言又笑了,撫摸着明黃的聖旨,他從來不知聖旨的顏色這般好看,也不知這玉璽的紅戳這般可愛。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放下聖旨,他倒了杯茶,聲音冷了下來。

齊辛也收了玩笑之色,回道:“如殿下想的那般。”

“屍體可打撈上來了?”瞅着茶色,他的視線越的冷凝。

“昨日就打撈上來了。”

一口飲盡了杯中的茶水,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杯底與桌面出不輕不重的一聲響。

齊辛被這聲音震得還在出神,就聽金修宸開口道:“今夜送過去吧,這寒冬臘月的,也該溫暖些了。”

“屬下明白。”齊辛拱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