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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利?彭墨又笑了,一個階下囚在高談闊論權利!

蔥段般白皙的指尖慢慢撫摸着釘錘,嘴角的笑似有似無,讓看着的人產生了無限的遐想,卻又因她絕美的容顏而生不出壞的念頭。

只是經過了多次的交鋒,趙青櫻卻是有那麼一兩分了解彭墨的,她的笑越美,她的心就越冷,手段也就越加的殘酷,設想她和吳小柔的處境,一時間連牙關都是顫抖的。

彭墨笑睨着吳小柔如坐針氈的模樣,眼神一轉落到趙青櫻身上,語聲溫吞道:“我當然知道我沒權利綁你,所以呀...。”聲線拉長,好似女兒家的輕喃撒嬌,十分的輕柔悅耳。

含笑湊近了趙青櫻耳邊,道:“我偷偷的將你們綁了來!”溫柔細緻的聲音多了幾分清冷,可經她婉轉的嗓音出來,憑空的帶了幾分清越,又是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被彭墨噴氣的脖頸處止不住的冒涼氣,趙青櫻心如擂鼓,咽了口唾沫,驚慌的後躲,卻無處可躲!

彭墨又看了眼吳小柔,含笑站起了身,來到桌案前,觀賞着流螢備下的“好酒好菜”。

拿起一件看了會又放下去看另一件,挑挑揀揀發出的聲響好似牛頭馬面的催命符,吳小柔只覺得下體一熱,竟是嚇尿了!

她又羞又囧,又是無措又是驚恐。

流螢眼尖,看到了這一幕,當下引着彭墨看了。

彭墨笑了笑,道:“我只是在府中閑着無聊,便想着你們來府許久,我還不曾好好宴請你們,故此有了今日這一舉動。”

她二人心中的秘密一經說出,必定性命不保,所以二人的嘴這一次異常的緊,彭墨反而鎮定了下來,凝着兩個人說起話來不緊不慢,當真如郊遊般愜意。

一股異樣的味道散在漏舍內,吳小柔在幾人或驚或怒或笑的注視下夾緊了雙腿,她生來富貴,又做了幾十年的侯夫人,縱然侯府敗落後她受了不少委屈苦楚,卻也不曾如此丟人過,一時間老臉青紅交錯,眼圈紅了又紅。

“什麼宴請?你休要裝神弄鬼!”看吳小柔出醜,趙青櫻的臉色也好不到那去,瞪着罪魁,她扯着嗓子呼和。

“諾。”彭墨努着嘴,指了指桌上的武器,含笑道:“瞧瞧,今日做菜的工具這般多,只是我廚藝不好,你們少不了要包涵一些了。”

趙青櫻看直了眼,這些...這些兵器是做菜的工具?!

那食材是什麼?

看了看荒蕪的漏舍,她咽了咽口水,彭墨不會是死了娘所以得了失心瘋吧?這麼大半夜的將她們綁來,莫不是要生吃了她們?

這般一想,不禁也是雙腿間一熱,一股子異味冒了出來。

彭墨看着二人,面上似笑非笑,眸中的清明泛着寒霜,她握緊了手中的刀子,道:“將人帶進來。”

隨着彭墨的吩咐,齊木走了進來,而他手中還拎着一個人。

這人滿身污垢,頭髮好似被燒了還是燙了般,黑焦的黏在頭皮上,而本該光滑的頭皮此時一塊紅一塊黑,隱隱的流着血水。

兩個胳膊以一種異常的姿勢垂在身體兩側,雙腳坡着,似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渾身血跡斑斑,混着泥垢,直叫人看得作嘔。

他低垂着頭,讓人看不清容貌,不過縱然是抬着頭也大約是認不出的,因為他太髒了。

趙青櫻和吳小柔伸長了脖子去看進來的人,只是油燈本就不亮,又加上這人實在太難辨認,一時二人也是沒能看出。

“一個多月不見,怎的變成了這般?趙仕...表哥?”彭墨微微歪着頭,認真的端詳着趙仕,口中的語氣又輕又柔。

趙青櫻和吳小柔已經無法用震驚表達內心了,她們張大了嘴,愣愣看着這個被彭墨喚作表哥的人。

趙仕聽到這入了心扉的聲音,緩緩抬起頭來,他距離油燈頗近,這一露臉便清晰的讓人看清了他。

一張臉好似棋盤一般,橫七豎八的印着刀痕和鞭痕。

雙眼一個大一個小,大的那邊眼珠儼然已經被打的凸出來,要掉不掉,而小的那邊眼周卻是如包子般腫着,看不清眼珠。

鼻樑異常的塌陷,趴在臉上格外驚悚可笑。

而他的嘴大大的長着,雙唇外翻,讓人看清口中的情形,沒了舌頭!

吳小柔看着,忽的哀嚎一聲,眼睛一翻便昏死了過去。

趙青櫻呼氣再吸氣,還是沒能壓住內心如泉涌的恐懼,她知道趙仕失蹤了,只是她的想法卻比較客觀,以為趙仕長時間的拘在流放地,回京得了思妍身邊丫鬟給的銀票,必然是吃吃玩玩放鬆一下的。

可她是一萬個沒想到,他竟然不聽勸的跑去尋了彭墨,還被抓住,落得個不人不鬼的凄慘下場。

她的雙手忍不住的顫抖,一顆心快跳出了嗓子眼,看着趙仕的情景,她和吳小柔又能好到那裡去?

聯想起已經死了的彭氏,又回想這一個半月來彭墨的平靜,不禁牙關一抖,上牙咬緊了下牙,將牙間的舌頭咬的出了血,她顧不得疼,壓下痛楚,繼續往下想。

越想便越是心驚,原來彭墨平靜不是因為信了京兆尹的話,而是早就知道了實情,一直隱忍不發只是因為彭氏還未發喪。

而現在,埋了彭氏後,彭墨便想起了她們,也就是她說的“無趣”,所以將她們綁了來解悶!

她癱坐在地,面如死灰!

趙仕抬起頭,用已經快廢了的雙眼認真的看了好一會,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他的心頭所好,彭墨!

想到這些時日求死不能的日子,他心中的恨意劇烈攪拌着內心,恨不能立即將彭墨千刀萬剮了,只是,恨到極致反而表現不出了,他只是微微扯動了嘴角,露出了一個冷笑。

彭墨歪頭看着他的笑,眯眼認真的回了一個笑,對面的人怔住,旋即便瞪大了眼長大了嘴,想吼叫,想怒罵,卻都因沒了舌頭而說不出,只是咿咿呀呀的張嘴瞪眼。

齊木一個暗掌擊在趙仕的脊背上,只聽得咔嚓一聲,他的前身向前一拱,便再也直不起腰了。

彭墨扯了扯唇,看向還算清醒的趙青櫻,莞爾道:“現在,食材來了,我便開始了!”

趙青櫻的頭腦嗡嗡只響,她看着彭墨嘴唇開合,一個字也答不出。

彭墨看了看吳小柔又看了看流螢,後者便會意的上前,一盆冰水澆下,吳小柔愕然醒轉,好似夢中的她緩了片刻才意識到這裡,腦子清明了,忙去看站在門內的趙仕,一時間嚎啕出聲。

“我的兒啊...你怎麼成了這般模樣啊...。”

“娘的心啊...。”吳小柔揪着心口的位置,哭的痛不欲生。

彭墨好整以暇的觀賞了一會兒,滿足了內心的樂趣,便喚了齊木去將角落裡的油鍋架起來。

不一會兒,熊熊火舌炙烤着鍋底,鍋內的油沸騰起來。

趙青櫻隔着距離都能感到撩人的熱氣,嚇的臉又白了幾分。

吳小柔只顧去看趙仕,並沒注意油鍋。

接下來的事情彭墨就插不上手了,流螢將凳子搬放在距離油鍋遠而又通風的地方。

彭墨撫裙做下,她坐的位置靠近窗戶,老舊的窗欞斑駁掉漆,她抬指撫摸了下,想起了往日金修宸跳窗進來的情景,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澀,滿目的落寞。

流螢站在彭墨身側,看她獃獃的看着窗戶,一時不明所以,齊木投來了詢問的目光,流螢點了點頭,齊木便開始動手了。

他將趙仕的四肢固定了,才拿起泛着銀光的利刃走過去。

吳小柔看着齊木,嗓子都快吼啞了也沒能阻止他的腳步半分,看着刀子落在兒子身上,她的一顆心比刀絞還要疼,哭的眼淚一把鼻子一把。

趙青櫻被吳小柔吵得腦仁疼,想發火發不出,因為她的目光都定在了趙仕身上,那利刃看起來鋒利極了,齊木只是輕輕的一划,一片皮肉就割了下來。

齊木轉手,將手中薄如羽翼滴着鮮血的皮肉丟進鍋里,登時油花四濺。

彭墨嗅着空氣中的血腥和炸肉的味道,慢慢回神,目光聚焦,看着已經在趙仕腿上割了幾片肉的齊木,又看向不住謾罵的吳小柔,聽着她對自己惡毒的評判,她笑了笑,依舊穩穩的坐着。

又割了幾片,趙仕已經疼的昏死了過去,吳小柔不敢再罵,衝著彭墨的方向一個勁的磕頭求饒,只是她渾身被綁住,彎不下腰,所以磕頭的動作就變成了低頭抬頭,低頭再抬頭,看起來十分滑稽。

彭墨扯了扯唇角,去看趙青櫻,她不知是嚇傻了,還是無所謂,面上依舊是剛剛的模樣。

原來,趙家最硬的骨頭是趙青櫻?

又或許是刀子未放在她身上?

彭墨頭腦依舊是空空的,也就天馬行空胡亂的想着。

這一會兒功夫,扔在鍋中的人肉已經被炸得金黃焦酥,品相看起來十分不錯,齊木用長箸一塊塊夾起。

彭墨站起身,來到油鍋前,隔着蒸騰的熱氣,她看着吳小柔,噙着笑道:“姨母,你一向愛吃油炸肉食,這是外甥女特意為你準備的美餐,請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