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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然過的幸福,又為何以身犯險的重返這吃人的漩渦呢?

他說:她的麻煩事,他能解決!

是說禮兒的事情嗎?

若他說的是這件事情,他為什麼願意幫她呢?

更讓她匪夷所思的是,京兆尹現在還未放出一絲關於人質的消息,他是如何得知禮兒沒有與尋常人質關押在一處,還需要單獨營救?莫非他在京都還留有後手?

兩世為人,她對顧翎羽的了解並不多,但他能狠手腕的除掉顧氏一脈,足以說明他的的嫉惡如仇以及他的心狠手辣。

端從他外表來看,這兩個詞語卻與他一點不搭邊,儘管如今落魄,可他身上依稀還有京都第一公子的華貴之姿。

這一個內心與外表相差甚遠的人,在京都上流圈子內長成,卻沒有掙到一絲功名,其中不乏他隱藏和故意排斥之因。

這也足以說明他不願涉足京都事情的,可現在他卻主動上門提出相幫?

為什麼呢?

想着彭墨靈光一閃,莫非是...?

流螢見顧翎羽走遠,這才看向出神的彭墨問道:“主子,咱們去嗎?”

彭墨水眸閃爍,紅唇輕吐出一個“去”字。

若顧翎羽堪用,倒不失一個絕佳的人選!

上了馬車,直奔清風茶樓,路過京兆尹府衙附近時,正巧看到趙森帶着人出城。

流螢看着輕聲道:“主子,這些人是去解救人質的。”只是,朝廷這辦事效率也太低了,修羅盟的信送出去多久了?千面和司月都要睡好一會兒了吧!

彭墨點了點頭,忽的看到了趙森身邊站着的尹蕭,眉頭輕輕挑起,這才看出來,這些人竟全都是御林軍。

這等立功又得人情的大事皇后竟然交給了尹蕭?看來九門步兵巡捕五營的石堰很不合皇后的心!

又或者是因為李志城和寧王聯手做的那一檔子事,讓皇后不敢重用九門步兵巡捕五營了!

提起尹蕭,她的心情很複雜。

蔥白的手指鬆開,指尖夾着的綉着纏枝花紋的石青色車簾垂下,她道:“青鳥傳來消息了嗎?皇上什麼時候能醒?”

流螢答道:“今早傳來了,說是最晚明早能醒,但是卻維持不久。”

皇上的毒是驪姬下的,青鳥並不精通蠱毒,能暫時讓皇上清醒已是不易,再說,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去救皇上。

點了點頭,又問:“哲王呢?皇后可將他帶在身邊了?”

沒了寧王和晉王,哲王就徹底的顯露了出來,他已不必再低調。

“哲王自昨日起便一直在祥元堂內,皇后召見百官時他都在場。”

彭墨頜首,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了一分,自從御花園初見金哲,她就知道,他是個聰明的。

這次的事情,他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她相信,他一定能把握住機會。

齊整有力的腳步聲從馬車旁踏過,夾雜着道路兩旁百姓的議論聲。

等到聲音漸止,她才開口道:“等會兒便將思妍暗中藏有勢力,為助金睿奪皇位,喪心病狂的劫持京都官員內眷子嗣的消息散出去。”

寧王沾了一身臟,晉王便也別想獨善其身!

事已至此,她不會給敵人留一絲的生路。

流螢聞言點頭。

京兆尹和御林軍的隊伍過去了,馬車繼續前行。

清風茶樓,彭墨帶着帷帽下了馬車,大堂非常冷清,看來朝局一片緊張,連着喝茶的人都少了。

一樓沒有顧翎羽的人影,彭墨徑直上了二樓。

木質階梯在腳下發出輕微的響聲,她拾階而上,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窗邊的男子。

一樓雖沒茶客但也有茶小二在,可二樓除了顧翎羽就只剩下桌椅了。

彭墨走過去,摘了帷帽在他對面的坐下,開門見山問:“顧公子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顧翎羽短暫看她一眼,含笑為她倒了杯茶,推在她的手邊,也是十分直白答道:“彭禮丟了,將軍府現在沒有男丁,我想為你出一份力。”

彭墨深深看着他,眸底的質疑毫不掩飾,遲疑一刻,反問:“為什麼?”

“佳穎和孩子現在很康健,我欠郡主兩條命,這點小事就當是我報答郡主的。”說起這些,顧翎羽嘴角化開溫暖的笑。

雖然彭墨曾經利用佳穎讓他做事,但他到底沒成功,而她不僅沒有不滿,還救了佳穎,讓孩子平安的降世,更是放他們離開了京都。

在見到她們娘倆的時候,他心中的憎恨就消失無蹤了,餘下的是滿腔的感恩。

聽佳穎的描述,他猜想那個人就是彭墨,這才有了今日此行。

果然!他知道了!彭墨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看着他問:“我可以相信顧公子嗎?”

顧翎羽點了點頭,目光誠摯又認真,道:“我離京期間,佳穎和孩子就拜託郡主了。”

“謝謝你。”這樣的以身家性命想托,彭墨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她身邊不乏高手,可比起頭腦和機敏警惕,顧翎羽卻更勝一籌,婺城國此行有他在,成功的幾率又大了幾分。

“不客氣。”顧翎羽大方的受了彭墨的謝。

彭墨凝着他,道:“不過,我想問一件事情?還望顧公子如實作答。”這件事情不搞清楚,她不敢全心的信任他。

顧翎羽噙了笑說道:“是想問我為何知道彭禮的事情嗎?”

彭墨微愕,他倒是將她看得很透。

顧翎羽也不在意她的詫異,想了想道:“說這件事情前,我先告訴你另一件事情吧。”給二人重新添了茶,道:“還記得秋獵之時,郡主和宸王殿下共同墜崖的事情嗎?”

彭墨皺了皺眉,不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顧翎羽沒有回答她的話,接着道:“若我猜想的不錯,當時是郡主遇到了危險,墜崖之時,宸王捨命相救吧!”

彭墨水眸微眯,犀利的審視着顧翎羽,他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我無意聽到了思妍與手下的對話,知道了你墜崖是他們在你的馬上做了手腳,事後你們卻沒有察覺,這足以說明思妍手下是有精銳的。”顧翎羽看着彭墨臉色發白,聲音輕了些,道:“再推測近幾日京都發生的事情,將需要做又有能力做這件事情的人一一排除,最終的罪魁也就不難猜了。”

“其實我昨日便已經進了京,最終讓我確定彭禮沒有與其他被擄走人質在關在一處是因為,我今早聽到了一個消息,說是修羅盟斬殺了賊人,還給京兆尹傳了信,說出了人質被關押之處。”

“文官勢弱沒膽量直接去關押之處救回家眷,但將軍府不一樣,你們府中的護院全都是戰場上退下的老兵,可你們卻沒有一絲的動靜,這就讓我覺得詫異了。”

“以彭禮的重要程度,夫人和郡主怎會坐視不理?可能性只有一個,彭禮並不在哪裡。”

彭墨聽後震驚不已,為顧翎羽的敏銳,也為她的粗心大意。

不知京中除了顧翎羽,可還有其他人發現將軍府的異樣?

顧翎羽似是看出了彭墨的心思,笑着解釋:“現在京都一團亂,各大家族都在考慮那件大事。誰能像我一樣,以一種局外人的姿態去看大局?呵,郡主放心,不會有看出來的,就算看出了,也只會認為    將軍府無男丁在,女眷被嚇得不知所以。”

彭墨鬆了口氣,心中划過感激,她抬頭看着顧翎羽,含笑抱歉道:“是我心胸狹隘了,唐突了顧公子,顧公子莫怪。”

顧翎羽大方一笑:“非常時期,郡主加些小心不多餘。”

彭墨點頭輕笑,道:“時間緊迫,我們現在商議一下下一步的營救方向可好?”

顧翎羽點頭,彭墨接着道:“彭禮被擄走已經一日兩夜的時間,現在人被帶去了婺城國方向,此刻最快馬加鞭也追不上了。”

思妍的事情早晚都會傳到定國王的耳中,在此之前彭禮是安全的,但是一旦定國王知道了京都的消息,那麼,彭禮就危險了。

“你打算怎麼做?婺城國我並不熟悉。”顧翎羽皺眉,事情比他想象的棘手。

“我已經傳信給了銳王理雲慕還有我大哥。”

顧翎羽眼睛一亮,理雲慕和駐守邊境的彭展?那就是說婺城國城內已有非常穩妥的接應的人,而彭展則能保證他們順利離開,再看彭墨時,他的目光有些微妙,這樣一個女子,在這般混亂的局勢之下,還能保持冷靜的思維,實在令人佩服。

將心底的欣賞暫且按下,不客氣道:“我需要快馬,再加十個人,要高手。”

“好。”彭墨爽快答應,又道:“即刻出發可以嗎?”

顧翎羽半是打趣半是認真道:“只要郡主能保證佳穎和孩子的安全,在下即刻出發,沒問題。”

彭墨笑了笑,起身端起茶,舉杯道:“大恩不言謝。”說完一飲而盡。

顧翎羽爽快一笑,也飲盡了杯中的茶。

出京所需之物很快便籌辦好了,十個人以千面為首,手持彭墨手書一路出京往北去。

離了清風茶樓,彭墨低聲吩咐:“速去將吳佳穎和孩子好生接過來。”

流螢點了點頭,又問:“要將人安置在什麼地方?”

“將軍府。”現在除了將軍府,她覺得什麼地方都不安全。

流螢點頭稱是。

看着澄凈無雲的天空,彭墨嘆了口氣,滿目的擔憂。

禮兒,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等着他們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