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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大人,我修為低,對陣法也談不上精通。”

“不是,我是說你懂不懂?”

“懂一點吧。”

鮮於仲樞忽然好笑起來,柳秀所謂的懂一點,他是懂的。

“侯別駕,請隨我來。”

鮮於仲樞帶着柳秀向西邊走去。

若是甬蒙聯軍不進來,大肚峽格局是這樣的,兩邊是兩個古族人自建的小關,中間大肚子處正中,是一個坊市,有交易的店鋪,還有邸店與酒肆、青樓等吃喝玩樂的地方,說是一個坊市,在蒙南已經算是一個具有相當規模的集鎮。西邊有一個寨子,那才是古族人真正居住的地方,得益於大肚峽的繁榮商業,古族越來越龐大,始至今天,變成了一個兩三千戶的大寨子。

當然,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唐軍勝,不可能將大肚峽交還給古族人。

甬蒙聯軍勝,唐烏貿易會徹底中斷,沒有了商業,大肚峽根本養活不了兩千多戶人家。不過在這一戰中,古族人扮演了什麼角色,柳秀還不大清楚。

“此戰抓了三萬六千餘名戰俘,侯別駕,知道為何能抓到這麼多戰俘嗎?”

“水牛城各個頭領的家小。”

沒有其他原因了。

雖然當時敵人崩潰,以兩個不健全的前軍衛營,根本阻止不了數萬敵人的逃亡,而且強行阻止,敵人也會拚命,得不償失。

“不錯,但前天清點戰俘時,居然沒有一個古族人。”

“咦,或是他們親唐,被甬蒙聯軍趨驅出去。”

“不是,古族人雖因商業得利,離葫蘆城太遙遠,沒有人持着親唐的態度。”

若此,甬蒙聯軍必不會將他們驅逐出去,況且他們本身對周邊地形熟悉,說不定那些哨所,便是在古族人指導下興建的。但古族人有老有小,近千戶人家數千人到哪裡去了?

“隨我來。”

鮮於仲樞將柳秀帶到古寨的後面,後面有一個倚山而建的比較華麗的宅子,鮮於仲樞說:“是古族族長的家。”

別問古族長家為何如此華麗,人家真的有錢。

鮮於仲樞將柳秀帶到後院,後院有一個雜物間,但這個雜物間比較大,放着一些零散的雜貨,因為是倚山而建,後面便是崖壁,崖壁前站着二十幾人。鮮於仲樞努了一下嘴,他身邊一個親兵走上前,撥出刀,向崖壁狠狠地來上一記,崖壁動都不動。

“有陣法……”

柳秀修為低,感受不到元氣的波動,不過作為鮮於仲樞的親兵,那個人修為會差?

不但有陣法,這一記下去,柳秀還聽到一聲空響。

“後面有通道。”

“正是。”

關鍵唐軍未來一段時間,將這裡作為營地,若不弄清楚通道後面有什麼,便可能會是一個大隱患,故鮮於仲樞派人搜找古族人下落,發現了這個崖壁的秘密後,立即將它提為軍中頭等大事。

反正它沒有攻擊性,柳秀走上前,拍了拍。

有的人感到好笑,不是譏笑,現在軍中一名精通巫醫的大夫,其價值不亞於一名能征善戰的衛將。

鮮於仲樞也忽信忽疑,如按柳秀的描術,他在陣法一道上不簡單了,不然也不能自繪陣旗,還利用地陣將一座困鬼陣發動起來,要知道那是整整困住兩百多頭頂級厲鬼的陣法,雖是巧力,也能看出柳秀的計算能力以及在陣法上的造詣。但柳秀的修為……修為不足,想精通陣法,恐怕比巫醫一道還要困難吧。

柳秀繼續“亂拍”,還搬來一個梯子,站在梯子上拍打。無奈了,他修為低,感受不到元氣的波動,只好將醫術一套搬過來,望聞聽問觸。

通過拍打的方式,用手感去感覺力道的流動。

“是一座比較高明的小地陣。”柳秀從梯子上走下來說道,非符陣,而是一座地陣。

其他人又有些好笑。

確實,柳秀造詣最深的是醫術,其他方面,包括陣法在內,要差不少。即便在場的人,不論布,只論理解,也有幾人比他更厲害。然而柳秀一個很厲害的幫手,他默視着前方,心中默念道:“小智,幫我算一下。”

他前面再次出現一道光幕。

至於其他人,柳秀是不擔心的,不要說在場的人,他的義父侯國公也發現不了小智與光幕的存在。在他八歲時,小智崛醒,那時柳秀還不大,嚇壞了,告訴侯國公。

侯國公再三囑咐,讓柳秀千萬不能對其他人說。

後來柳秀漸漸長大,懂的多了,問小智它的來歷,小智只知道它的名字叫智子,小智是柳秀後來改的名字,但它是什麼來歷,小智自己也不知道。

柳透又問侯國公,他義父說想不明白啊。

它如何進入我識海的?

你親生父母若活着,可能會知道,他們遇害了,沒有線索,我還是想不明白,秀兒,切記,不管它有什麼來歷,它與你存在着共生關係,不會害你。

每一個人都有一顆貪婪之心,有的人貪心重,有人貪心輕,不過這是在轉換中的,若是目標太過貴重,貪心輕的人也會變得貪心重。雖猜不出它的來歷,應當頗有來頭,只要他人知道,說不定就會動歹念。問題是它不是在你手上,而是在你識海里。

父親,我懂的,不會對其他人說的。

自霧山回來後,柳秀對小智的來歷更加懷疑,說不定它的來歷比義父想象的還要大!

在柳秀的授意下,光幕一分為二,一邊是推算,一邊翻動着南山學院各種陣法書籍的記錄。大夥也未打擾他,柳秀認為他是一個小人物,也不算小人物了,不僅是高明的醫術,特別是鮮於仲樞少數知道他來歷的人,雖然侯國公死了,但侯國公乃是四朝老臣,做了六十多年南山學院的院長,若不涉及到自身利益關係,侯國公遺留下來的面子,一般人還會給的。

就像李平,以他的修為編入禁軍毅將,還是有些低,因為是侯國公的長子,於大海與各隊尉也給了幾分尊重,加上李平處事公平,身先士卒,這才將一毅人馬的心收住。

到了前線來,各毅將中,李平修為依然比較低,但沒有一個人看不起他。當然,若李平眼高於頂,行事囂張跋扈,這個面子說沒有就沒有了。

幾個人繼續在議論揣摩崖壁的陣法,不是他們差,陣法也分成好幾類,這些人精通的是常見的戰陣,至於眼前的地陣正好是他們知識的冷門點。

半個時辰後,光幕停下,只剩下六套小型地陣……這就是不精通,那怕柳秀繼續鑽研也不行,修為拘限了。但沒關係,柳秀繼續在小智幫助下,推算六個地陣的共同點。

過了一會說:“總管大人,請撥幾名元氣深厚的強者過來,分別不停地攻擊這幾個點。”

說完,柳秀於崖壁上用筆畫了幾個圓圈。

行不行呢?反正試一試沒關係,鮮於仲樞喊來幾個人,皆是軍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若論元氣,他們遠遠強過了陰舍訶等人。

幾個人攻擊了好一會,忽然聽到“嘩啦啦”一聲,地陣消失,露出一扇石門,但石門已經被幾人打碎了,石門後面還有一大堆散亂的元石。這裡沒有元石礦,元氣也不稠密,必須放大量元石進去,作為陣法運轉的核心動力。

但大夥皆狐疑地看着柳秀。

不提修為吧,陣法與醫術皆需要大量的知識面,故一般比較高明的陣法師與名醫,皆是上了歲數的人。看相貌柳秀不過三十幾歲,因為修為低,外貌是三十幾歲,實際也只有三十幾歲,至於鮮於仲樞更是不能作聲了,人家才二十二歲好不好。這個年齡,如何在兩個極耗精力的知識點上皆有着深厚的造詣?

“看來這個柳秀最秀,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

鮮於仲樞心裡說到,平勇青智,柳秀最秀,平勇他是看到了,別看李平修為一般般,在戰場上表現真的很亮眼,兩場戰役打下來,無論是趙白山或是蕭道成,對李平皆推祟三分。

但對於這個柳秀最秀的秀,鮮於仲樞也有些迷惑。

別看他是征南三軍總管,論眼界與識人,比侯國公差遠了,至少在這上面,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但總的來說,此人性格還可以,他看出來柳秀性格內斂,口風嚴謹,有的不願意說,他也不會逼問。

石門倒下,前面是一條山洞。

一行人身手高,膽子大,點燃火把走了進去。

走了很遠,忽然露出一個大廳,大廳里放着許多物資,皆是平常的物資,貴重物資全部讓古族人帶走了。大夥繼續向西走,一直走了近四十里路,方才看到一個出口。

鮮於仲樞從出口走出來:“苔溪河。”

一條比夢溪河略小的河流,直通向義陽城,因為地形,河水略有些湍急。真相出來了,若干年前,隨着唐蒙貿易的增長,古族人因為大肚峽的地形也隨之受益。

他們自己也害怕了,畢竟蒙南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場所,於是興修了這條通道,可能又花大代價,聘請了高明的陣法師,於通道口處建設了一座高明的隱匿防護地陣,然後蓋了一個雜貨間做隱飾。一個不顯眼的雜貨間,甬蒙聯軍入駐後,也未想到它裡面會藏着一個大秘密。

前天早晨悍戰,古族長看到甬蒙聯軍露出敗相,趁着混亂之時,將族人聚集,從這條通道逃到苔溪河,不可能準備船隻,太顯眼了,但古族人多半提前藉助這裡偏僻的地形,準備了大量竹筏,藉助水勢,迅速逃離。

柳秀喃喃說了一句:“古族人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