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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在記錄名字後,又問了生卒年等信息,直到將所有的問題都問完之後,這才把一張紙遞給了自稱方青衣的修者,接著說道:“依照新例,所有修者入城需要在一旁武閣將武器登記一下,旁的規章都在紙上了,仔細看一看,以免犯了什麼過錯。”

說完,士兵上下打量了好幾眼方青衣,發現他沒有攜帶武器,便又看了一眼登記表,皺眉問道:“你方才說你是劍修,你的劍呢?”

方青衣,也就是宋夷則用自己魔息所捏出來的一個幾可亂真的假人,只要他不出手,旁的人即便修為再高,也看不出這是魔修。

聽到士兵發問,方青衣朝着士兵依舊是拱手一禮,一開口,眉目間先帶這些哀愁,“好叫小哥知道,在下在盧州時被魔宗追殺,佩劍不慎遺落,一身修為也盡毀……”

“啊,是受過傷的?那這張你帶上。”士兵在聽到方青衣說自己修為盡毀後,便從一旁抽出一張黃箋遞給他,繼續說道,“這張是城內多處醫修館通用的黃箋,憑此可入館看病。”

“多謝。”方青衣誠惶誠恐地接下,帶着黃箋和那張寫着規章制度的紙過了城門。

在快要進城的時候,有兩名士兵橫擋在出口處,手裡各拿着一柄銀色的怪模怪樣的短槍。方青衣朝他們走過去,那兩名士兵便抬起那銀色的怪槍在方青衣身上來回掃了一遍,如此反覆了幾下之後,怪槍發出了幾聲滴的聲音,兩名士兵這才放行。

方青衣攥着兩張紙進了城,這才發現這城裡是如此的繁華,初一進來,主道竟然是一眼望不到頭,兩側商販已經陸陸續續點起了燈,燈籠依次亮起,頗有些紅塵煙火味。

他視線一掃,便看到了一側極為明顯的一道長幅,明黃色的綢緞上,紅色的字,“醫修館”。

醫修館門口站在兩個扎着衝天髻,身穿黃色斷褂的小童,他們圓溜溜的眸子一掃,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躊躇的方青衣。其中一個小童眼睛一亮,看到了他手裡攥着的黃箋,便拔腿朝他跑過去。

“這位大人,是不是來問醫的?”小童仰着頭,在方青衣面前站定,他開心的說道:“大人來得可太巧了,今日離歇診還有一個小時,而且今日我們甲字醫修館內坐診的可是白大人。”

方青衣眸光一閃,低頭看着他,問道:“可要付診費?”

小童笑了一下,練練擺手說道:“不用不用,大人只需要在看診完之後,去文薈館或者白虎閣教教書便可,旁的花銷是沒有的。”

“何為文薈館,又何為白虎閣?”方青衣蹲下來,與小童平視。

“文薈館便是城主大人用來教習那些不願意修仙的百姓們讀書習字的地方。”小童掰着手指,一一向方青衣解釋,“白虎閣則是用來錘鍊百姓們身體,教會他們武藝的地方。”

“不願意修仙?難不成青州城內,人人皆可修仙?”方青衣垂眸,看着小童白色的靴子,上面紋着祥雲牡丹紋,紋路中隱約有靈力波動,能保護穿這靴子之人平安無事。他眼中一閃而過陰沉之色,這麼一個普通的凡人守門小童,都極盡奢華用符籙護身,看來青州城的確已經籌備已久。

小童晃動了一下腦袋,頭頂的衝天髻一晃一晃地,“當然,城主說了,修仙大道,人人皆可行之,凡有此意者,只需走七關,過林橋,便能求得一位師父。”

末了,他神秘兮兮地用手擋住嘴,湊在方青衣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但是目前能過七關的幾個人里,還沒有人能通過林橋呢,所以到現在天官殿里都沒有學生入學。”

“受教了。”方青衣像模像樣地對着小童一禮。

小童嘿嘿一笑,沒忘自己的初衷,問道:“那,這位大人您還要進醫修館嗎?”

方青衣點了點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跟在小童後,一道走進了醫修館內。一進醫修館,方青衣就看到了端坐在案後的白衣修者,果然就像他猜的那樣,小童口中的白大人,正是有小神農之名的道門後起之秀——白玲瓏。

“白大人,我給您引了病人過來了。”小童獻寶似的噠噠噠跑到白玲瓏身邊,仰着頭喊道。

白玲瓏先是看了一眼方青衣,在看的同時靈力無聲無息地盪出一道,確認對方身上乾淨,沒有魔息之後,這才側身拍了拍小童的頭,從案上取了兩枚桂花糖放在小童手心。

“檀如真是聰明又乖巧。”白玲瓏笑眯眯地說道。

被喚做檀如的小童眼睛亮晶晶地看了一眼桂花糖後,朝白玲瓏道了聲謝,接着就一溜小跑跑去醫修館外,和另一個小童分享桂花糖去了。

“請坐。”白玲瓏朝方青衣展袖一擺,說道。

方青衣點了點頭,走近了幾步,拂袖將黃箋放在白玲瓏面前的後,於案前坐下。

“我觀道友身體,似乎是並無不妥。”白玲瓏攏着袖子,將一摞軟巾放在方青衣面前,示意他將手臂放在上面。

“我在盧州被魔宗的人追殺,受了些傷,傷好之後,修為就沒了……”方青衣照辦,講述時深色哀戚。

白玲瓏伸出兩指,並指搭在方青衣腕上,指腹靈力汩汩而出,匯入方青衣體內。

饒是白玲瓏如此厲害的醫修,也不免為之驚訝,無論她投入多少靈力道方青衣的體內,靈力都會如泥牛入海般轉瞬消失,無蹤無跡。

“你這……”白玲瓏緊鎖眉頭,仔細探查了好幾次後,才遲疑着開口,“靈脈雖然看上去無礙,但卻無法再為你提供靈力,着實有些奇怪。”

方青衣聞言,眼神中帶着些落寞,落寞中又夾雜着些絕望。

為了不讓方青衣難過,白玲瓏收手從一旁拿了張紙過來,一邊提筆寫字,一便安慰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和其他道友商討一翻,人多力量大,一定能幫你找到治癒之法的。”

等到她寫寫畫畫到一半,才想起一開始沒有詢問姓名,於是便抬頭問道:“還請問道友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