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還沒開,網上的消息已經炒得滿天飛。
網上流傳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南洙決在馬路上為出車禍的蘇菲止血的畫面,還有他在醫院門口的畫面。
然後就開局兩張圖,內容全靠編:
“失蹤將近一年的南洙決忽然現身,被人拍到對一名車禍女子關懷備至,還送該女子去醫院。”
“女子身份被扒出,原來是蘇氏集團千金,南洙決和蘇菲從小青梅竹馬,二人一直在同一家學校上學。”
“據知情人透露,蘇大小姐和南洙決本來就是戀人,是現在的南太太橫刀奪愛。”
“蘇氏集團大小姐體內檢出危險藥品,是否愛情失利,借毒消愁?”
“……”
陸岑岑躺在床上刷着這些消息……
他們怎麼那麼厲害,連蘇菲體內有檢查出危險藥品的事都知道,這個消息警方還沒有對外公布吧。
所以很明顯了,又是個局。
危險藥品,車禍,早早都是布置好的,所以這些人比警方的公告更先放出消息。
是有人要害蘇菲,順道拉上南洙決。
或者是要害南洙決,拐彎抹角地利用了蘇菲。
陸岑岑刷手機刷到沒電,才從床上爬起來,去找充電器。
南洙決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估計應付完記者後,又找楊超棒商量對策去了。
她知道,在醫院的時候,南洙決讓她悄悄離開,是想保護她,讓她遠離風口浪尖。
一直到現在,公眾都不知道南洙決的妻子就是她,她確實少了很多苦惱,但也憑空多了很多猜測。
如今她什麼也不做,在家躺着,實在沒辦法安心啊。
她也想做點什麼。
靜坐片刻,陸岑岑忽然想到,自己的主編雖然是財經圈的,但是各個條口的記者都認識。
她拿起手機給主編髮消息,先把網上那些新聞的鏈接發了給主編,又問他:“主編,你知道這些消息最早是哪家媒體曝出來的嗎?”
主編很快回復了:“不知道啊,我幫你問問,你等會兒。對了,你月子做完就趕緊回來上班啊。”
陸岑岑:“嗯嗯,我這幾天就回去復工。”
隔了一會兒,主編給陸岑岑回復了:“最先發消息的是個營銷號。”
主編把那個營銷號的截圖發過去,說:“他們發消息都不管真憑實據,只要能引爆話題就隨便造謠,別說他們是媒體,給我們媒體丟人。”
陸岑岑立馬回:“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主編。”
主編:“不用謝!我看見了你的工作熱忱,沒想到你產假還沒修完就在關注業內大佬的新聞,期待你早日回歸!”
陸岑岑都被他說的不好意思了,這麼官方的嗎……
她哪裡是什麼工作熱忱,純粹就是為了自己老公而已。
她給主編回了個“好的”的表情包,然後又將主編髮來的截圖給南洙決轉發過去。
“是這個號最先把蘇菲的事爆料出去,車禍現場的照片也是他們發的。”
隔了一會兒,南洙決給她回:“在查了。”
陸岑岑很快就明白過來了,這種事哪裡還需要她操心啊,南洙決肯定一開始就想到了,早就派人去查了。
陸岑岑不知道還能和他說什麼,而且好像現在打擾他也不合適。
她索性去和綰綰玩了。
……
一直到深夜,南洙決才回來,回房就看見陸岑岑已經熟睡。
綰綰的嬰兒床擺在她的床頭,陸岑岑的手從柵欄伸入嬰兒床裡面,綰綰握着她的小手指,睡得正香。
他輕手輕腳地走近,把陸岑岑的手指從綰綰手中拿出來,女兒依然睡得很熟,完全沒有要醒的跡象。
陸岑岑卻醒了,睜開眼看向他,迷迷糊糊地說:“你回來了。”
南洙決嗯了一聲,看着她,撥開她額間的碎發。
陸岑岑翻身坐起來,關心地問:“事情都解決了嗎?有沒有查清菲菲的血液里為什麼會查到危險藥品?”
南洙決回道:“我的事基本解決了,晚上就開了新聞發布會。”
所以現在他是正式回歸了,回到了所有公眾的面前。
“至於蘇菲的事,我還沒有來得及問。明天再問吧。”
陸岑岑點頭,沉默一會兒,對他說:“我明天要回去上班。”
“上班?”南洙決問道,“回遊戲公司?”
“不是,回我們雜誌社。”
南洙決點頭,他的太太在家閑得無聊,去做點喜歡做的工作也挺好的。不過倒不需要這麼著急。
他伸手捏捏她腰間的肉,笑道:“可以去,但是過段時間再去吧,才一個月,你還沒恢復。”
“我身材還沒恢復,但是我體力恢復了,我強壯得很,其實生完綰綰當天我就能下地犁田,是醫生不讓。”
陸岑岑說著,拉着他的手祈求:“就讓我去吧,我現在一身的精力沒地方撒。”
既然她這麼堅持,南洙決也就不再反對了,那個工作他也了解,因為是只跑官方口,所以很安全,也不累。
他點頭:“好吧。”
陸岑岑也鄭重地點了一下腦袋,興奮道:“我還可以幫你去查這一次的事。我發現麗人會裡的姐姐們說得對,媒體圈的資源和人脈太重要了,我說不定可以查到……”
“岑岑,不用擔心我。”南洙決打斷她的話,伸出手揉揉她的頭髮,“聽話,你的安全最重要,一切交給我。”
“好的好的。”陸岑岑嘴上應和着,心裡卻想,到時候偷偷去就行了,反正有趙A趙B保護她呢。
恰好第二天又有官方的發布會,陸岑岑提前在工作群里說了明天的發布會她去跟。
次日一早,她去完發布會,就找了個附近的咖啡廳寫稿子。
這次的發布會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內容,而且最近所有財經圈的頭版都會放南洙決回歸的消息,所以她也不需要寫什麼大稿。
她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稿子弄完了,給主編髮了過去。
發完之後,她合上電腦,要收拾收拾回家的時候,忽然察覺到有個人坐在了她對面。
陸岑岑抬頭,好奇地看過去……竟然又是神出鬼沒的明臻探。
他戴着鴨舌帽,一隻手拿着剛剛摘下來的口罩,另一隻手端着一杯咖啡,這副打扮像極了出街怕被人認出來的明星。
坐下後連聲招呼都沒打,直接開口直奔主題:“國內對危險藥品管控嚴格,只要查到,不管是用的還是賣的,都將從嚴處置,一輩子沒有翻身機會。”
陸岑岑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是在跟自己說蘇菲的事。
她眉頭微蹙,擔憂道:“蘇菲這種被人陷害的難道也沒有翻身機會?我敢保證蘇菲絕對不會主動接觸違禁藥品的,一定是有人逼迫或者陷害。”
明臻探淡聲解釋:“如果只是被逼迫或者陷害,而且只有一次還沒成癮性的話,她自然沒事,她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但如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已經成癮,她就會被強制戒,而且名譽也永遠洗不回來了。”
陸岑岑點頭,那就是要等咯,等蘇菲清醒過來,做進一步檢查。
明臻探喝了口咖啡,接着剛才的話繼續說:“海關對這些東西的檢查也嚴格,各個渠道都封死危險藥品,輕易進不來,但依然有人想法設法地想搞到手,有一種方法就是拍賣。”
他說著,看了一眼她面前的電腦:“借我用一下。”
陸岑岑打開電腦,輸入密碼,推到他面前。
明臻探用瀏覽器打開了一個網頁,然後將電腦推了回去,對她道:“前不久在D國邊境查到一批甲咔稀酮。在追查同期,當地舉辦了一場拍賣會。”
他用瀏覽器打開的是個外文網站的界面,界面左邊是一尊惟妙惟肖的麒麟玉雕,旁邊用全外文寫着記錄,介紹了這尊麒麟的價值和最後的歸屬。
多虧了她考過六級,現在一眼掃完,知道大概說的是什麼。
它被一名華裔男子拍得,這名男子的名字叫:fahu bao。
fahu bao……陸岑岑把這個名字念了兩遍,很快想起來了,莫非這就是之前想娶蘇菲的那個暴發戶?
陸岑岑抬頭看向明臻探:“你想說,是鮑法虎用這座玉麒麟藏那個甲基什麼帶回國內?是他陷害蘇菲?”
“我已經不是警察了,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他又伸手,對陸岑岑說,“手機給我。”
陸岑岑拿起自己的手機解開鎖,將手機遞給他。
明臻探接過,輸了個號碼進去。
“她叫甄德秀,是我朋友,也是我們警局的顧問。你要是想知道這起案子的具體進展,可以問她。”
陸岑岑接過手機,點頭道:“好,謝謝你。”
陸岑岑看着手機里的號碼,再次陷入沉思。
所以他一定是卧底吧?
他雖然已經不在做明隊長,但依然能從之前的隊友手中拿到一手資料,還可以讓她用他的面子去找警局的幫忙。
明臻探的話說完了,也沒和她打招呼,站起身離開了。
他突然現身,就是為了給她一些線索,幫她查蘇菲的事?
陸岑岑愣愣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很快回過神來,把電腦往包裡面一塞,起身追着他跑了出去。
可陸岑岑到咖啡廳外面的時候,到處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他彷彿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一般……
她又回頭,看向自己剛才做的位置,幸好桌面上的兩個杯子服務員還沒有來得及收走。
不然她真的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