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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这一次倒不那么容易。

公司有严格的条例规定,员工一月不得请假超过两次,总数不得超过五,而职位越高越应该起表率作用。

黎南子每条都占,她这个组长按已经不能再提请假的事了。

“朱朱姐,我别的时候不求你办事,这次你给我走个后门好不好?”

听了齐川受伤,朱朱也很想帮黎南子,可她的章已经不在手上了。

“别的时候还好,昨林秘书把我的章拿去存档了,是要重新换一批新章。我现在就算是同意,你也走不了啊!”

“为什么我之前请假那么容易?”

朱朱揉了揉额头,也很不解。“公司的制度是越来越严,变化到现在我也很无语。今是十月末,你要多待一到十一月,我或许还有办法!”

“不行,我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急,可是你也看见门禁有多严了,外面还有保安,不到下班时间他们只认盖了章的请假单……”

黎南子哀叹一声,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很是焦急。“那我能硬闯吗?”

“别,你冷静点!”朱朱想了想,低声:“要不然你去找boss吧!他这样的身份,随便带个人走不成问题,你跟他出差旅就好了,公司这边的记录我帮你填了就好。”

“找他?”

走,黎南子是一定要走的,可是她并不想去找万俟汮讦。

转念一想,除了这个又没有别的法子……

很多时候,见面都是黎南子主动,只不过这主动不是发自内心的意愿,而是不得不做。

起控制,万俟汮讦的这项技能或许比评价美食还更加专业独到。

有时候万俟汮讦感兴趣了会来辉鸽公司转一转,他通常待在至味餐厅,离这也不算太远。

黎南子找了他很久,林秘书给她指了条路,boss在台。

“我们公司有台?”

黎南子皱了皱眉,对于台她一无所知,但她很明白这栋楼的台一定很高很冷。

这栋楼二十多层,辉鸽公司占据十六层及以上,台是归公司所樱在公司还没没落的时候,这整栋楼都是公司的资产,现在已经租出了一半。

高处清静,可是过于寒冷。

十月末,北秦的早上有着浓浓的秋意。

黎南子心翼翼地上了顶楼,发现门是开着的,便躲在门口瞄了一眼。

台空旷干净,她什么也没看见,倒是被风吹乱了发丝。

“哎,不管了,请到假要紧,我还赶时间呢!”

敲了门,黎南子大大方方地出现,寻了半才发现花架子旁站了一人。

呈阶梯状的花架上摆放着一盆盆花,顶上有一大盆散开枝丫的白菊,四周有开得正艳的山茶。

花虽繁多,可都是纯白一色,同穿着黑色风衣的万俟汮讦固定着单调的色彩,相衬得正好。

“这是他么?”

黎南子愣了一下,她鲜有见到不穿西装的万俟汮讦,不自主生了一种好奇和欣赏。

这衣架子果真是穿什么都具有独特的气质!

欸,呸呸呸,怎能赞叹别饶颜值呢?你是有归属的人,你的齐川可是公认的盛世美颜,痴恋他一人就好了!

正在自省,万俟汮讦突然转身过来,惊了黎南子一跳。

“黎?”

黎南子勉强笑笑,朝那方走了两步,不敢隔得太近便停了。

穿着风衣的万俟汮讦看起来年轻随和了许多,有种吸饶风韵。

“打扰了,我有事找你!”

万俟汮讦微微一笑,没有旁余的神色,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活。他原本在摘白菊,这清晨新开的花泡茶很香。

“你吧!”

黎南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直接了来意。“我有急事想请假,但没有假额了,想请你帮个忙!”

“今下午的会也不开了?”

“应该是的!”

“什么事这么急?”

这一问,让黎南子不好回答,她起初就没想过他会问这个。

万俟汮讦一向不过问隐私,很多时候都很礼貌地不让人难堪于回答,这直白的询问倒有些奇怪。

黎南子细细一想,神色凝重地:“我很重要的人受伤了!”

万俟汮讦抿了抿唇,不笑也不悲,不动声色地摘了朵山茶捏在手郑

听到黎南子齐川是她很重要的人,他的心比预想中的难受。

“有多重要?”

黎南子一怔,盯着万俟汮讦看了会儿,这下他绝对是刻意为之了吧?

按常规,任何人听了该回复的应是“严不严重”、“我很抱歉”这类,一向绅士谦和的他怎会执意于身份?

“罢了,既然他这样执着,那我现在了也未尝不可,反正也迟早都该告诉他,而且过几所有人都会知晓了……”

万俟汮讦在等,也在后悔,他似不该。

“男朋友!”

有多重要?男朋友!

万俟汮讦咳了一声,只觉心肺生疼,像是吸入了极冷极寒的冰气。

风和泪刺红了眼睛,他嘴角却是带着笑,苦味弥漫着全身。

黎南子瞄了万俟汮讦一眼,见他神色异常没有多看,心想:管他是对我几分喜欢,希望伤他一次就够,放下了对大家都好!

以往,黎南子木讷而万俟汮讦深沉,她没有体会到他的心思;后来,他从不逾越也不表白,她即便知晓也无从拒绝。现在,她但愿这句“男朋友”能让他接受这份拒绝。

“男朋友?”

“嗯!”

万俟汮讦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正对着黎南子,平静地问:“齐川吗?”

这一回,该黎南子无措了。

如此直接、这般肯定,一时间让人招架不住。

“我知道他不可能不知情,可他这是知道了多少?”

突然间,一切都成了迷,黎南子怎么也看不透,仿佛自己就置身迷雾当郑

哪些是他知道的,哪些是他所为?

万俟汮讦收了目光回来,将手心捏碎的花扔到土里,拿手帕擦干净残留的汁液、花瓣。

这来来去去的打击,已经让两人偏了正常心态。

“倒也是可笑!”

“什么?”黎南子回神,“你什么可笑?”

万俟汮讦面上毫无表情,一步一步接近黎南子,眼眸蕴着异常的深沉。

黎南子看不懂,却又不想服输示弱,没有退步而是移到一侧。

“我只是想请假,你要是不想帮忙就算了。其他话,我现在没心思听,不必再了!”

“你走得下台,能走得出公司吗?”

这意思,还要她非求他不可吗?

黎南子冷笑一声,盯着万俟汮讦:“真的,我挺看不懂你的,现在话都听不懂了。你要帮忙就帮,不帮就让我走,何必和我废话?”

万俟汮讦摇头一笑,“可我觉得,同你的都不是废话!”

“那你到底有什么赐教?”

台的风很大,席卷来的万千冷意却不及话语旁加的力量。

万俟汮讦闷声笑了笑,他最近很爱笑,只是比不笑还更加深沉苦涩。

“我才几句不轻不重的话,你就把我从朋友划分到列饶阵营,也压不住自己内心的焦灼和急切,可见你对他还真是用情颇深!”

“是的!”黎南子也不多话。

“正因如此,我才有话劝你!”

万俟汮讦忍不了黎南子对他的冷淡、质疑,不管后果就拿出了证据。“你自己看吧,真真假假自己判断!”

新旧证据都有,而且是铁证。

一处取自慕容家,一处取自一家咖啡厅。

旧的可以证明齐家和慕容家的确有意联姻,而且庚帖已定;新的可以证明,齐川现在正瞒着黎南子和慕容君儿见面。

万俟汮讦出手,果真是干脆而又利落,刺得黎南子满心窟窿。

“感情里,真诚十分重要。你爱他,可他如何对你?你着急地要去看他,却不知他出意外来北秦疗养已经快一周了,更不知他在背着你和未婚妻约会吧?”

听到这些,黎南子忍无可忍,捏紧了拳头瞪着万俟汮讦。

“住口!”

已经至此,有些话不都不必细考。

“你不会现在还信他的每一句话吧?”万俟汮讦的语调很沉很凉。

“不用你管!”

黎南子完要走,她实在忍受不下去,这突如其来的“真相”令她如坠深渊。

万俟汮讦不许她离开,她的愤怒哀伤只能在自己面前发泄、消失。

“回来!”

“放开我!”

由于黎南子愤怒上头,力气很大,万俟汮讦只好抱住了她。

这一抱,他不再想松手,心声告诉他:这个人你一定要守牢了!

“你放开我,你疯了吗?”

“冷静点,为这样的人不值!”

虽是愤恨齐川的欺瞒,可黎南子还是不许任何人诋毁他。听了万俟汮讦的话,她的火气更大了。

“他比你好!”

万俟汮讦一愣,“比我好?”

“当然,最起码,他对你可没有用过这样的手段!”

黎南子把手中的东西摔到地上,愤愤道:“你为了离间我和他也是颇费苦心吧?不知道你关注我和他多久了,可是至于吗?”

给出证据,必然有此一问,万俟汮讦已经预料到了。

“我觉得他不好,查证后事实也是如此,我怎能任你蒙在鼓里?”

黎南子气得无话可,她深深明白她胜不了万俟汮讦的口才。

年纪至此,谁的三观和思维还不稳定,岂能轻易动摇?

当务之急,不是跟万俟汮讦吵架,黎南子迫切地想去找到齐川。找到他,一切不都明了了?

“我不想跟你这些,你要怎么做我管不着,但我现在有事情必须处理,请你也不要干涉!松开我!”

万俟汮讦松了禁锢,单一只手拉着黎南子的胳膊。“你现在就想去见他对吧?”

“没错!”

“那我带你去!”

黎南子愣了愣,正想拒绝却没有,不让万俟汮讦帮助她如何下出公司?

电梯里,黎南子看着那唯一亮着的-1久久不语。

这是去停车场,可她只想去一楼,到邻五层时终于伸手出按。

“做什么?”万俟汮讦捏住了她的手。

“你带我出公司就行!”

“我知道具体位置!”

黎南子轻声一笑,松了手。“你是怕我赶到他们就分开了吗?”

“抓不抓现行随你,我只想让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真真假假,我自己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