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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少歌悠悠說道:“陛下聖明,只要查清事實,證明事情同蔣家諸位沒有關係,那麼不管如何處置‘玉’山長公主殿下,總也不會再治蔣家的罪了。。wщw. ”

說到此處笑了一笑,“只是……一旦陛下聽取梁王之諫,以針對肅襄二王為引子,把火燒到整個朝堂之上,從龍之臣自是氣定神閑――說起來,今年才開了恩科?”

“那你打算如何襄助我蔣家?”蔣慕英作為蔣家嫡長子,落地起就受到了最大的重視與最好的栽培,自非等閑之輩,聽這寥寥數語,已明白蘇少歌的意思:

如果這次的事情涉及到了肅襄二王的話,朝堂大震動是肯定的。

而且想也知道,這回的震動,必定比端化帝才登基那會的調動規模更大,也更殘酷!

雖然說蔣家沒有反對過端化帝登基――但,誰叫蔣家人現在擔任的官職都比較好?

不是前途遠大,就是油水豐厚。

這既彰顯了蔣家子弟的出‘色’與蔣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意味着,一旦蔣家倒台,會空出許多‘肥’缺!

這些‘肥’缺如顧韶、簡虛白這種級別的人當然是看不上的――問題是他們自己看不上,可以給手下啊!

蘇少歌專‘門’提到今年的恩科,正是提醒蔣慕英這一點!

別人且不提,單說簡虛白,這位今年才二十歲出頭的燕國公,在今科‘春’闈之後,邀了西涼沈與東胡劉的子弟到燕國公府赴家宴,可不是什麼秘密!

那叫沈邊聲的新科進士,其妻宋珞嫣更是號稱與燕國夫人宋宜笑同宗同族!

這兩人擺明要投靠簡虛白了,簡虛白會不替他們的前途打算嗎?

而謀取個比較好的職位,對於簡虛白來說雖然不難。

問題是朝廷上下,真正的好位置就那麼多,所謂一個蘿卜一個坑,任誰都會希望把好處儘可能多的攥在自己手裡不是?

所以沒有參與爭儲的蔣家,雖然不必擔心受肅襄二王牽累,卻必須防着,被端化帝的嫡系拉下馬!

本來蔣家是不需要這麼擔心的,到底他們家經營數代下來,雖然沒出過權傾朝野的權臣,卻也不是全沒根基。

但偏偏這回的事情同他們家外甥‘女’‘玉’山長公主大有關係,他們倒是狠得下心來不管‘玉’山長公主同蔣太妃母‘女’的,然而――政敵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生‘女’不肖就是這麼倒霉!

蔣慕英按捺住‘揉’額角的衝動,不冷不熱的說道,“該不會,先要我蔣家助肅襄二王以及你們蘇家吧?!”

蘇少歌與蔣慕英密談之際,宋宜笑正在命人把廊下的鸚鵡拿到其他地方去:“吵得人頭疼!”

這隻鸚鵡正是當年她被燕國公府原本的大管事挾持之後,簡虛白買來哄她高興的那隻――宋宜笑對這種小玩意一直不怎麼感興趣,收下之後統共也沒逗過它兩回,好在伺候的人多,照拂着倒讓這鸚鵡一直活了下來。

而這鸚鵡羽‘毛’‘艷’麗,簡清越偶然看到一回卻是喜歡上了。

是以這回來翠華山時,宋宜笑特意命人把它也帶了來。

但如今送鸚鵡的丈夫,與喜歡鸚鵡的‘女’兒,皆不在跟前,宋宜笑看到它就覺得心情沉重,實在不耐煩出出入入都聽它在那兒不知悲喜的喊“美人”。

“公爺與小小姐都大安了,只等痘痂脫落,便可出來同您相見。”鈴鐺卻勸她,“這小東西慣會說吉祥話,不如留它在這廊下,回頭小小姐看到了,也高興不是?”

“說的也是。”宋宜笑聽她提到丈夫與‘女’兒的病情好轉,神情頓時緩和了下來:鈴鐺所謂大安,其實也只是父‘女’兩個過了最危險的時候,目前的情況,照太醫的說法,若無意外的話,是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眼下對於父‘女’兩個來說,最要緊的是小心看護,免得在皮膚上落下痕迹。

儘管還不能完全放鬆,但對於宋宜笑來說,已經是個好消息了。

不過想到粉薔、紅薔,她神情又黯了黯,“只可惜我那兩個丫鬟……好好的人兒,正當韶華,想當初錦熏她們‘花’了多少力氣選拔、栽培,這才伺候了我幾個月,竟然就……”

粉薔跟紅薔沒能熬過這一關,前兩日先後去了。

死因是天‘花’,為防傳了人,才咽氣,就被抬出去燒――竟是連個全屍都沒能落下!

雖然說這兩丫鬟近身服‘侍’宋宜笑才幾個月,不比錦熏等幾個感情深厚,到底是身邊人,宋宜笑不能不為她們感到悲傷與愧疚:畢竟這兩丫鬟也是因為跟在她身邊,與簡清越見得比較多,這才被傳染上。

鈴鐺見狀,忙轉開話題:“說起來,時間快到梁王那邊遣人過來了呢!奴婢這就去‘門’後候着?這兩日那邊來人都說事情還在查着,尚且確認不了,今兒個怎麼也該有準信了吧?”

“是差不多了,你好好的問一問,別再叫他搪塞了!”宋宜笑聞言看了眼屋角銅漏,頷首道,“我在這兒等你消息。”

鈴鐺起身告退,整整衣裙出去了。

半晌後才回來,臉上頗有些茫然,福了福道:“大小姐,今兒那人來說,梁王一早去了行宮覲見陛下,回別院後喚了他到跟前,才要叮囑他過來說的話,不想宮裡又有人到,將梁王殿下召走了!因為這兩日一直約好了時辰,那人怕咱們這邊枯等,是以先過來說聲,道是若有消息,待會再來稟告!”

“這是怎麼回事?”宋宜笑也一頭霧水了。

主僕兩個猜了一回都吃不準,只能讓人在‘門’後留意着,看梁王那邊還繼續不繼續派人來。

但等到傍晚,暮‘色’初臨了,梁王那邊仍然沒有動靜,倒是晉國大長公主那邊遣了個出過‘花’的下人,拿了大長公主的信物,搭了個梯子爬.牆進來,要求面見宋宜笑。

宋宜笑驚訝的在後堂見了他――那人一照面,行過了禮,就氣憤道:“夫人您不知道,梁王那邊早幾天就查出真相了,之所以這兩日一直拖着不跟您這兒說,卻是因為他想把肅襄二王拖下水!虧得咱們大長公主殿下及時接到稟告,緊急入宮問了陛下,才阻止了這場鬧劇!”

――這麼看來,之前梁王派來的那人說,梁王才回別院就被宮裡又召了進去,看來就是晉國大長公主進宮找端化帝理論,端化帝撐不住姑姑的怒火,只好把出主意的梁王推出去頂缸了?

“梁王何以要如此?”宋宜笑皺起眉,本來她就因為韋夢盈遇刺後,梁王的進諫偏袒了盧氏母子,而罔顧韋夢盈的子‘女’,對這位王爺存下了芥蒂。

如今再聽說他居然想借自己家的遭遇劍指肅襄二王,只覺得說不出來的膩味:襄王也還罷了,肅王是誰?

是簡虛白的親妹夫!

晉國大長公主最寵愛最偏心最愧疚的小‘女’兒的夫婿!

這不是存心想讓晉國大長公主膝下子‘女’不和么!

而晉國大長公主雖然沒少丟皇家的臉,可沒虧待過侄子們!

梁王作為晉國大長公主的嫡親侄子,出這種主意,根本就是衝著晉國大長公主去的!

“梁王到了陛下跟前,同咱們殿下說,他與陛下進諫時,乃是遣散了服‘侍’的宮人的,不想咱們殿下還是轉頭就得了消息,這足見肅襄二王縱然已然就藩,卻依然時刻關注宮闈朝堂,卻是什麼用心?還話裡有話的提醒咱們殿下,別中了肅襄二王的計!”

那人嘿然說道,“咱們殿下當時就奪了內‘侍’的拂塵,照梁王臉上‘抽’下去了,邊‘抽’邊說‘先帝生前最怕皇家骨‘肉’相殘,是以曾‘私’下叮囑本宮,務必照拂肅襄二王,本宮所以將此口諭轉告宮人,但有人居心不良,妄圖挑唆皇帝,務必及時報於本宮,這有什麼問題?你懷疑肅襄二王的用心,先帝在時你怎麼沒講過?!現在瞧着先帝不在了,仗着與皇帝一母同胞想落井下石?!打量本宮瞧不出你心思!!’”

端化帝對梁王這個同母兄弟還是很愛護的,但他也很尊敬晉國大長公主――當初代國大長公主可着勁兒找東宮麻煩時,晉國大長公主沒少維護他們。

這份恩情端化帝一直記在心裡,何況這回也確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肅襄二王參與了天‘花’之事,感恩與心虛之下,看到晉國大長公主當著自己的面‘抽’梁王,他根本不敢幫梁王求情,只敢勸姑母:“千萬息怒,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末了晉國大長公主‘抽’累了,總算罷了手,端化帝還硬着頭皮幫忙踹了梁王一腳:“都是你胡說八道,看把皇姑氣成什麼樣子?還不快點滾過來與皇姑請罪!”

這麼一請罪,把火燒到肅襄二王頭上去的計劃那當然只能落空了。

宋宜笑聽到這兒皺眉道:“那麼這會害人的人……究竟是誰?”

“梁王給咱們殿下請了罪之後,才說其實是‘玉’山長公主殿下。”那人道,“不過咱們殿下不相信,說是看着‘玉’山長公主殿下長大的,‘玉’山長公主殿下絕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這兒沒敢多說,主要是梁王受‘逼’不過,把蘇少歌同宋宜笑的那番推測講了出來――又被晉國大長公主拿拂塵‘抽’了頓,且勒令他以後都閉上嘴,不許再造謠自己兒媳‘婦’――見宋宜笑沒追問細節,暗鬆口氣,繼續道,“梁王無奈,就把卷宗什麼的統統拿給咱們殿下看,咱們殿下正看着的時候,皇后娘娘聽說咱們殿下在打梁王殿下,特特乘輦趕到想勸架來着。結果到了之後發現事情已經消停了,就幫着咱們殿下看卷宗。”

結果皇后這麼一看,卻說了件事情,“‘玉’山長公主殿下跟前的宮‘女’喜雨,住處搜出來的東西里,有兩件是皇后娘娘從前做太子妃時,‘私’下里賞給盧尚書已故髮妻,黃夫人的!”

宋宜笑當場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