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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朝為官,封妻蔭子。

這個應該是世家子弟都會走的路子,趙小熙也不吱聲,打從一開始讓小煜進學堂,趙小熙就想着讓他讀書明理,僅此而已。至於做官啥的,從沒惦記過。

不過有廣寧侯做爺爺,小煜以後的路鐵定會順暢許多。就怕這娃娃受她的影響很深,到時候跟他爹一樣不願意當官兒,那就尷尬了。

話不說太滿,趙小熙衝著廣寧侯笑笑:“多謝侯爺,不過小娃娃的事兒,現在說也還是太早了。我想着,等以後小煜有自個兒的想法之後,再談也不遲。”

“好。”宋光復點點頭,也不勉強。

現在的小煜,不過就是一個七歲的小娃娃,懂得理禮孝已然很好,至於其他的事兒,還要時間。

——

上回七姑姑來替別國人下的訂單,趙小熙這頭也已經準備好了。她準備得很充足,還設計了好幾個新的款式,也做了成衣,各個尺寸、各個顏色、各種面料都做了幾件。為了把宮裡的生意長期做下去,趙小熙特地讓七姑姑把新做的衣裳也都帶上,要是宮裡的娘娘看着喜歡,那她就大批量地去做。

“這些款式也真夠新鮮的。”七姑姑看着那些衣裳,臉上滿是讚賞:“果然,我家相國沒有看錯人。”

“七姑姑,你也太誇我了。”趙小熙雖然已經被生意場上的種種鍛煉得老皮老臉,但是也扛不住一個見多識廣的大人物,對着自個兒一頓猛誇呀!她摸了摸自己紅彤彤的小臉蛋,嘿嘿笑:“就想着,要是宮裡的娘娘喜歡我們希望牌成衣的風格的話,我以後多做點兒。”

“喜歡是肯定喜歡的。”七姑姑點點頭,越看越覺着這些衣裳賞心悅目:“只不過有時候在宮裡只能穿合規矩的衣裳,趙小娘子做出來的這些,好看歸好看,只是有些時候,不合時宜。”

這話倒是給了趙小熙一點小小的啟發。

在皇室之中,對穿衣有要求,倒是可以理解的。既然這樣,那她做一點小搭配,不影響整體的規整,應該就不妨事了吧?像是什幺小絲巾、小方巾,甚至於可以做一些刺繡別緻一點的手絹,只要做得好,肯定是會被大傢伙兒歡迎的。

這個想法一旦從腦袋裡偷竄出來了,趙小熙整個人就激動的不行:“七姑姑,那我做點小玩意兒出來咋樣?以前我們超市裡面的方巾、頭巾,賣的可好了。”

“這倒是個主意。”七姑姑目光灼灼,緊緊地盯着趙小熙那張格外嬌嫩的面孔:“之前就聽宮裡的娘娘念叨,說要是有一整套的成衣就好了。要是髮飾跟首飾都能搭配起來,就更省心了。”

髮飾?首飾?趙小熙所能想到的就只有金銀或者是比較昂貴的東珠所製成的東西了。要是她做出布藝的首飾,指不定宮裡的嬢嬢都不喜歡呢?那豈不是很尷尬嗎?這麼一琢磨,趙小熙嘆口氣:“我要是做小方巾的話,娘娘們會喜歡嘛?”

“應該是會的。”七姑姑從不打擊趙小熙的積極性,一臉溫婉地笑了笑:“出自希望牌的東西少有人會不喜歡的,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了。日後有什麼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到侯府來說的。”

“多謝七姑姑,那就有勞七姑姑費心了。”

她點點頭,被五兒給送出去了。

兩天後,趙小熙又收到了一批訂單。之前她托七姑姑送進宮的新品成衣,果然受到了娘娘們的歡迎,趙小熙也不含糊,直接寫了一封信,裡面儘是一些注意事項,還有就是隨信帶着的訂單了。

幸好現在豐樂鎮那邊的人手很足,哪怕是趕工,大傢伙兒也都不至於超負荷勞作。

她尋思着,等這單生意交貨了,她就給大傢伙兒發獎金。再有,這些成衣只能從豐樂鎮出貨,再送到京城來,實在是太慢太沒效率了,要是以後接了急單,在時間上,可能趕不及吧?

前幾天從宋光復那塊兒得到的一塊地皮,趙小熙想的是做個大型商場啥的。作為在京城裡面的希望牌超市是挺合適的,奈何現在成衣的生意如此紅火,趙小熙的心思又有點動搖,要不然先做織染坊啥的?

這種事兒,也不是想想就能做成的,還是要從長計議。她整天從早忙到晚,時不時地晚飯都只能扒拉幾口。

在這種高壓工作下,趙小熙肉眼可見的瘦削了。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趙小熙得到了一票貴婦的賞識。除了宮裡的娘娘們,宮外的貴胄夫人,也都特地請趙小熙為他們設計妝容什麼的,以至於她名聲大振,侯府每天門庭若市,熱熱鬧鬧的。

與此同時,之前對趙小熙很看不起的宋光復,因為這個酒樓以及成衣熱賣的緣故,漸漸看出了這個丫頭的可塑性。雖說在外貌上比不得自家兒子金貴,但是秉性純良,生得也還算是可喜可愛。

要不然整個侯府的丫頭婆子怎麼會都圍着她一個人晃蕩?可見她是一個頂有人格魅力的一個人。

奈何蕭璟瑞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入朝為官了,宋光復只覺着可惜,卻也無可奈何。

十月初,趙小熙他們剛在王府住滿一個月。依着宋光復之前的說法,十月初五那天,是要舉辦酒宴的。為的就是讓大傢伙兒都認識認識他們一家三口,可憐她趙小熙,最怕應付這種場面,奈何宋光復過於威嚴,趙小熙也沒法反抗,只得應下來。

這天幾個人坐在一塊兒吃晚飯,宋光復突然丟給她一大串鑰匙。

古代的鑰匙都很別緻,有點像是工工藝品。趙小熙滴溜溜看了老半天,一臉狐疑地衝著宋光復瞧了一眼,訕訕笑:“這是?”

“這是家裡庫房的鑰匙。”宋光復很是慈愛地看着趙小熙兩眼,長呼出一口氣:“可算是找到人管家了。”

這麼些年,宋光復從沒讓沈朝陽管過家。早年一直都是給蕭璟瑞親娘管的,現如今如此鄭重地交給趙小熙,可見是徹底地相信了她的能力跟為人。

所謂庫房,可不是放雜物的地方,裡頭全部都是金銀珠寶,自然了,最值錢的地契也在其中。

“庫房?鑰匙?”趙小熙也不敢收,瞅了兩眼蕭璟瑞,又看着宋光復,擺擺手:“這可使不得,侯爺,我不能收。”

“侯爺?”宋光復低聲笑笑,目光饒過趙小熙落到了蕭璟瑞身上。這夫妻倆實在是有意思,想他貴為侯爺,當他們親爹,怎麼也不至於辱沒了他們兩人的名聲吧?可是都不改口,也不改姓,還跟以前過着一樣的日子。

做生意的做生意,幫忙的幫忙,壓根兒沒人把侯府的體面放在眼裡。

現如今宋光復也接受了趙小熙是個巨賈的事實,不再勉強。可是蕭璟瑞,天賦異稟,對於朝堂之事很有見解,是個可塑之才,卻也這樣不顧自身才能,任性妄為,未免可惜。

這些天趙小熙也在琢磨到底該不該改口,可到底尷尬。這會兒聽到宋光復主動提及此事,趙小熙就更覺着不好意思了,沉默了好一會兒後,瞅了兩眼蕭璟瑞。

“爹。”蕭璟瑞面如平湖,對着宋光復喚了一聲。

聲音是很輕很低沉的,但是給宋光復的震撼感卻一點不少。他獃獃地看着面前的俊俏小生,臉上的神色由震驚到欣喜,那種劇烈眼神變換,讓趙小熙覺着挺心酸的。

這位侯爺,要什麼有什麼。偏偏在數年前,被逼着放下自個兒嫡親的兒子,縱使是有血緣,可是這麼些年不見面,不親近,不沾染,咋能有父慈子孝的名場面出現?

“好好好。”宋光復高興得了不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拿捏,拍了拍蕭璟瑞的肩膀,笑容嵌在了他的下半張面孔上:“好孩子。”

正是感人肺腑的緩解,不速之客宋子哲奔了來。也不曉得是出了啥了不得的大事兒,滿頭大汗,連帶着要腰間邊別著的玉佩,都晃蕩得沒邊兒了。

“爹,你怎麼能把庫房的鑰匙交給趙小熙保管?”

這宋子哲也有許多耳報神,這不,一有消息就立刻竄了過來,跟餓狼撲食一樣。在看到趙小熙手邊那一串鑰匙之後,就更沒法兒冷靜了,胸口悶痛,兩眼發直。那眼神實在嚇人,趙小熙怯生生,可憐巴巴兒地躲在蕭璟瑞身後,也不願意對着宋子哲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

“她是你嫂嫂,侯府的少夫人。”宋光復緊皺着眉頭,對於宋子哲的突然到來,他明顯不高興。

“當初我娘……”剛說出這句話,宋子哲就覺着自己說錯了話,臉色突變,趕忙的解釋着:“也罷了,孩兒只是覺着她對咱們家的事兒,了解不多,最好還是別插手了吧?咱們也不是小門小戶,總得計較些門面吧?”

“你嫂嫂怎麼就沒有門面了?”宋光復的眉頭皺成了一道“川”字,眼神之中的厭煩,如何都遮掩不住:“你嫂嫂能搗鼓一個希望牌出來,你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