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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剛好是宋子哲到涇川郡的日子,這可是公事兒。像他那麼想要在朝堂之上佔據一席之地的人,哪能為了一個姑娘就舍了前程?

看樣子顧向欣這是撲了個空子,索性在門口等她的。趙小熙看破不說破,拉着她進了屋,一路穿花拂柳到了自個兒的院子。

剛好五兒煮好了茶,趙小熙親自給她倒了一杯,又讓小廚房準備了臟臟包,還有其他偏甜的小點心。

“二公子那樣好的一個人,我家爹娘偏偏那麼不喜歡。”她嘆口氣,一臉難受:“小熙姐,要是我嫁了進來,咱們不就是妯娌了嘛?那以後咱們不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欣兒,這成親跟別的事兒都不一樣。你要是只為了要跟我見面,也是很容易的,不必嫁進來。況且……趙小熙微微一頓,真怕自己說了什麼話傷到了這小丫頭的脆弱小心臟,嘆口氣,點了點她的小腦袋:“你也要多想想,你家爹娘那樣疼愛你,為啥就對這事兒不鬆口?”

“不就是因為二公子的娘跟舅舅?”

“非也非也。”趙小熙搖頭晃腦,就差沒從嘴裡冒出之乎者也來了:“你家爹娘怎麼可能是那種因為人家家世就否決對方的人哩?鐵定是因為這人本身就有點兒問題,讓你爹娘不放心把自個兒嫡親的女兒嫁出去呀!”

一語驚醒夢中人,但是夢中人很快又入了夢中夢。坐在一邊支支吾吾老半天,吃了幾口臟臟包,喝了奶茶加咖啡,失魂落魄地去了。

剛好趙小熙也有帽子鋪的策劃案要寫,也就沒再去追着她說話。

還是五兒機靈,一路把她送出了侯府,等再回來的時候,就對着趙小熙嘟囔:“少夫人,顧家小姐看樣子對咱們二少爺是真心的呀!”

“你也看出來了?”趙小熙放下筆,嘆口氣:“真是造孽。”

“二少爺說話就喜歡拐彎抹角的,以前幫着以前的……夫人,也做過不少壞事。大傢伙兒啊,現如今都繞着他走。看起來是個文弱書生,其實手段厲害着呢!以前我們幾個奴婢還經常在後頭議論,只想着,哪家姑娘那樣倒霉,會跟他成親,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傻姑娘。”

這話說的趙小熙越來越難過,顧向欣那樣可人疼的孩子,可不能羊入虎口。這會兒也就只盼着顧家爹娘好好勸阻顧向欣,莫要自討苦吃。

關於帽子店的地皮,趙小熙再跟宋光復商量了一番之後,決定動用侯府在城西那邊的一塊比較小的地皮。

說是比較小,但是跟一般人家來比,還是要大上許多。裡面也沒多少陳設,只得一個空蕩蕩的屋。

因為之前超市的裝修還沒有完成,趙小熙暫且先把帽子屋的裝修給放了放,先跟蕭璟瑞撲到了超市,一門心思搞建設。久而久之大傢伙兒也就全知道了,趙小熙是個能人,這會兒藉著廣寧侯的東風,可勁拓展業務,力圖把自己的產業越做越大。

剛開了酒樓沒多久,這又有大動作了。只是大傢伙兒在外頭晃蕩幾圈也沒看出來這正裝修的地皮,以後是用來做什麼的。

某天下午,趙小熙正在休息間乘涼,跟蕭璟瑞一邊談着超市布局問題,一邊喝着茉莉花茶。她眯眯眼,抖抖肩,小臉兒紅紅:“這空間這樣大,要是只賣平常用的東西,就太可惜了。我尋思着,不光是分些地方賣化妝品,最好還要一塊地方賣首飾。”

“娘子,咱們希望牌貌似還沒有首飾吧?”

看着丫頭鬼靈精怪的小模樣,蕭璟瑞不禁有些好笑:“這許多東西,從無到有,可都不是啥簡單的事兒啊!”

“咱們希望牌,哪一樣不是從無到有的?我也想過了,等到帽子屋那頭開業了之後,我就一門心思鑽研首飾。我要做出跟市面上的金銀珠寶不一樣的東西來,到時候鐵定又是熱賣。”

“掌柜的,外頭有人來說,只說自個兒是阜寧樓的掌柜。”

阜寧樓的掌柜?那不就是徐自在嘛?這個時辰他來幹啥子?趙小熙攤攤手,點點頭:“請他進來吧!”

不過此人必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必定是有什麼要緊事,才匆匆忙忙趕來的。

果然不出趙小熙之所料,徐自在是紅着臉進了門,怒氣沖沖,就差沒對趙小熙發難了。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趙小熙滿臉問號,支起身子請他坐,又拿起一隻味噌用過的茶碗兒,給他倒了一碗茶。氣氛濃重,幾個人僵持着,最終還是蕭璟瑞開了金口:“徐掌柜今天來,不單單是為了敘舊吧?”

“當然不是。”徐自在氣得不輕,兩眼一抹黑:“之前我讓趙小娘子當我們酒樓的二掌柜,給出的報酬和分紅也是很可觀的是不?那些菜品,也都依着趙小娘子的意思,寫了希望牌出品可是?”

“是啊。”趙小熙認真的點頭,聽到這份上,愣是沒聽懂這人生氣的點在哪兒,一臉莫名:“怎麼了?”

“可是現在,趙小娘子突然又開了新酒樓。”徐自在氣憤的很,大概是這會兒又有點兒冷靜了,稍微有點不大好意思,紅了臉頰:“我們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前幾天我在豐樂鎮收到了京中來信,說是酒樓的生意全被新開的酒樓搶了,急匆匆地來。結果發現,哪裡是被搶了啊,分明是一點兒也沒有了。”

大傢伙兒都愛希望牌酒樓裡面的氛圍、情境。加上裡面的桌碗瓢盆,甚至是喝水的杯子,都是很講究,很別緻。大傢伙兒為了享受到更高級的用餐體驗,當然都爭着搶着過來了。

況且,希望牌酒樓的地皮很大,同時容納幾百多個客人,是不在話下的。比起阜寧樓,希望牌酒樓的確是更有優勢。

但是她做的基本上都是城西跟城北的生意,城南跟城東因為離這邊比較遠,所以來的人不多,按理說,阜寧樓絕對不會一個客人也沒有。

大抵是誇張的說法?趙小熙摸了摸下頜:“不至於一個客人也沒有吧?況且,咱們打開門做買賣,只有把客人往屋裡請,沒有把人往外送的道理吧?”

話是這麼說,但是徐自在還是肉痛。他在京城這麼些年,好不容易才有了那麼幾個大酒樓。現在因為趙小熙的緣故,都快功虧一簣了,他能不難過嗎?

這會兒聽了趙小熙的話,他愈發為難起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面色難看。

“之前我答應徐大官人寫的菜譜兒,我也沒拖拉,該寫的也都寫了。並且,只要是給你們阜寧樓寫的菜式,我們希望牌酒樓裡頭絕對不開賣。徐大官人要是不信的話,儘管去瞧。”

“再有,我家娘子日後不再是你們酒樓的二掌柜。”蕭璟瑞目光灼灼,掃了徐自在一眼:“倒也不是因為我們開了自個兒的酒樓,而是力不從心,愛莫能助。”

“這……”徐自在有些慌了,要是沒了趙小熙寫的菜式,他們酒樓日後哪裡還有活路?現在希望牌酒樓的風頭這樣盛,他們本來就招架不住了,再沒了新菜式招徠顧客,以後就更沒戲唱了:“別啊!”

“這事兒我也準備等徐大官人到了京城親自跟你說的,今日你主動上門,就順便說了。”趙小熙隨意道,算是認可了蕭璟瑞說的話。

“那我那幾個酒樓,可不就全完了?”

“不會。”見徐自在面如死灰的模樣,趙小熙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苦笑兩聲:“當初你們酒樓先聲奪人,靠的也是徐大官人自己,不是別人。況且,我之前寫的那麼多菜式,已經夠用了。與其求多,不如求精。只要把那些菜的滋味越做越好,還瞅着沒客人上門?”

光是城東跟城南的那些顧客,就已經能讓徐自在賺得盆滿缽滿了。他今天來,肯定不僅僅是因為生意變得沒有之前那樣好,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跟她談新菜式的事兒。

這會兒被蕭璟瑞搶白,把卸職的事兒說了,徐自在也沒法兒繼續把這齣戲給唱下去了。

見他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眼睛裡頭迅速竄出小火苗來,趙小熙咂咂嘴,訕訕笑,心知這個合作夥伴,他們是徹底失去了。沒法子,有得必有失,趙小熙一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徐自在作為一個大老爺們,心眼兒比針眼兒還小,怎麼談合作哩?總不能為了他的阜寧樓,他們希望牌酒樓就關門大吉不是?

“既然趙小娘子已經有了主意,那我也就不強求了。”徐自在目光沉沉,看了兩眼蕭璟瑞,又冷冷看着趙小熙:“我也知道,現如今趙小娘子是發達了,成了侯府少夫人,身份不比尋常。”

“可別這麼說。”趙小熙稍稍有些尷尬,擺擺手:“這個跟我的身份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當真是力不從心,身心疲憊。”

“有道理。”徐自在忽然換了一張面孔,臉上的笑容陰惻惻的:“龐滋鎮茶館死人的事兒,還沒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