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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測風雲,計劃趕不上變化。

在趙小熙決定把包頭巾當成新品在帽子屋上架的時候,京城裡頭又有了一些侮辱人的流言。只說趙小熙是個打幌子的好手,最擅長的就是搗鼓出噱頭來,讓大傢伙兒翹首以待。

稀罕的是,這流言裡頭還特地提了一下希望牌即將要開張的帽子屋。只說是京城裡頭的帽子鋪滿天飛,趙小熙這個啥也不會卻啥都想乾的生意人貪得無厭,試圖禍害一眾老少爺們的腦袋瓜。

為了闢謠,更為了爭一口氣,給希望牌爭氣,趙小熙決定延後帽子屋的開業時間。不然只單單上新包頭巾,豈不是落人口實。

當沈阿婆去集市上買小點心,聽到那些傳聞以後,那叫一個氣啊。急匆匆回了成衣鋪,跟白婆婆念叨起這個事兒,倆人都氣呼呼。

“小熙這孩子,實心實意,腳踏實地。甭管是用的料子,還是對手藝的要求,都是頂高的,咋就成了說大話的臭蟲了呢?”沈阿婆平常性子是很溫和的,從不發脾氣,這會兒愣是被大傢伙兒說得那些個烏七八糟的話,給刺激得紅了臉。

“京城裡頭的流言本來就多得很。”白婆婆早就見怪不怪了,想想趙小熙,也實在是可憐。

跑到京城裡頭做生意,本身就老大不易,偏得還有那麼些人潑髒水,鬧得趙小熙處境艱難。要不是她這丫頭想得開,這會兒還不知道怎麼哭怎麼鬧呢!

大白天的,信口雌黃,真是荒唐。

“現在小熙是侯府的少夫人,他們怎麼敢?”沈阿婆越說越有氣,緊緊皺着眉頭:“那丫頭也是真心不在乎這些稱號,天天只把自己稱呼為小村婦,要是擱在別人身上,不得整天擺闊?”

“你是真喜歡那丫頭。”白婆婆低聲笑笑,臉上的神色諱莫如深:“身為侯府的人,就更要自珍自重。要是滿大街鬧騰,仗着自個兒的身份胡作非為,她在侯府,也就待不長了。”

“富貴人家規矩多。”沈阿婆做出一副很苦惱的模樣來,想到帽子屋的情形,心裡更焦灼。

他們做帽子的手藝人,最要緊的就是慢工出細活。加上這一回她們都是依着趙小熙的設計圖做工的,全部都是花帽,更需要精雕細琢,要不然就白瞎了那麼好的設計。

所以現在帽子屋開張的日期,才會一再拖延,愣是把流言都給逼出來了。

正說著,就見着趙小熙跟蕭璟瑞兩個人說說笑笑地進了門,見兩位老人家,神情冷峻,趙小熙還以為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忙不迭地開了口:“出啥事兒了?”

“你不曉得?現在京城裡頭那麼些流言,你還不知道呢?”沈阿婆真以為這丫頭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賺買賣銀,急的了不得:“就因為咱們的帽子屋暫時還開不了張,就有人在後頭造謠生事。”

原來是為了這個,趙小熙攤攤手,一副老大無奈的模樣:“這個我也聽說過了,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想好怎麼辦了。”

“咋辦?”這下不僅僅是沈阿婆有了好奇心,連白婆婆都湊了過來。

某女洋洋得意,心裡那叫一個舒爽,衝著蕭璟瑞擠眉弄眼:“相公,你說。”

“娘子的意思是把已經做好了的那十幾頂帽子,先給侯府的丫頭婆子戴。讓她們戴着到市集裡頭晃蕩一圈,讓大傢伙兒看看成品,謠言自然也就沒了。”蕭璟瑞不得不佩服趙小熙的經商頭腦。

只要讓大傢伙兒看到帽子的成品是怎麼樣的,謠言不攻自破這是必然的。再來,大傢伙兒會對帽子屋的期待更多,那麼等到真正開張的那一天,還愁沒生意嗎?

雖說包頭巾這東西不算十分華貴,但是經過趙小熙的奇思妙想,以及大傢伙兒的匠心獨運,那些包頭巾也做得十分别致。要是日後擺在帽子屋去賣,也是很有市場的。

當務之急就是闢謠並且讓大傢伙兒見識見識他們的真正實力。

聽完完整的計劃,沈阿婆跟白婆婆都覺着可行度很高。只不過做出來的成品帽子只有十五個。要讓這十五個丫頭婆子走遍市集,讓京城裡頭一大半的人都見着,這也太難了。

“想讓那麼些人都見着,不容易啊!”沈阿婆嘆了口氣,大概是老人家多思多慮,她看起來比掌柜的趙小熙還要焦灼:“要是我們之前趕趕工,把帽子做出來,讓帽子屋開了張,他們鐵定挑不出錯兒來。”

“阿婆,您可千萬別這麼說。”趙小熙握着她乾瘦的手,走到一邊:“就算帽子屋及時開張了,該挑咱們錯處兒的人,鐵定還是會挑的。”

好歹她趙小熙也是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麼些日子的掌柜,哪能看不出這裡頭的大名堂?反正想看他們希望牌倒台的人多,一個個都是事兒爹事兒媽,甭管從哪一方面,都能被他們挑出錯兒來。

得虧這一次他們挑事兒的是帽子屋,要是別的地方,指不定更麻煩。趙小熙心塞塞,又寬慰了兩位老人家一次,這才跟蕭璟瑞一塊兒,拿着那十幾個成品帽子回了侯府。

果然不出趙小熙之所料,那些丫頭們一看到這樣好看的帽子,個個都激動得了不得,歡欣鼓舞,圍着趙小熙轉圈圈。

最受歡迎的還是凌霄花這種款式的,帽頂有兩朵手工編織的花骨朵兒,活靈活現,跟帽身融為一體。不僅僅不庸俗,反而很修飾頭型,讓整個人的顱頂都增高了,顯得頭包臉,氣質佳。

這十五款,每一款都是不同的。大傢伙兒按照各人的喜好,挑選出了不同的款式,甭管哪一種,都是很襯人的。

“少夫人,我們就這樣出去啊?”五兒戴的是一定薔薇花的,帽子的頂端是全鏤空的設計。比起其它款,低調奢華了許多,是少女款,五兒戴在頭上,更顯得嬌媚可人。

“對啊,就這樣戴出去,好看得很。來,照照鏡子。”

大傢伙兒一照鏡子,都驚呆了。真正好看,比起那些貴女珠翠滿頭,這帽子顯得清新雅緻、不落俗套。關鍵是顯得人頭小臉小,也不知多好看。

他們雖然都是丫頭奴婢,可是這會兒穿着扎染的衣裳,帶着花帽,也有了一種小小姐的氣質。她們雖然兜里沒有幾個銀子,但是看到這樣好的東西,也忍不住想要買上幾頂戴戴。

“咋樣?喜歡嘛?”趙小熙看着她們的面部表情也就知道她們幾個的心理活動了。

等出了侯府的大門,她們一個個就都全是街上最靚的崽了。

“少夫人,這樣的好東西,就給了我們啊?”小七是個實誠人,每次收到趙小熙給的東西這小丫頭都誠惶誠恐:“我們這樣的人,哪裡受得住這個?”

“又不是白給你們的。”趙小熙知道這丫頭的心思,嘿嘿笑:“不還有要求的嗎?要讓大傢伙兒一起在市集裡頭溜達一圈,力求讓更多的人都看到這些款式的帽子。”

“少夫人,這集市上的人再多也多不到哪裡去啊!現在我們幾個去了,應該也沒幾個人能瞧見。可是人最多的時候又是夜市,黑燈瞎火的,就更瞧不見了吧?”

這倒是個問題,為了把自家帽子全方面地展示給大傢伙兒看,趙小熙決定派這些丫頭婆子從金銀首飾鋪、成衣鋪,甚至是果脯鋪子四處溜達一圈。

辛苦是要辛苦些的,趙小熙也不是那麼沒良心的地主婆,一人給了一兩銀子。

這些銀錢對他們來說已經很豐厚了,捧在手裡,可勁對着趙小熙打躬作揖。

當天下午,一群姑娘們就戴着款式不一的花帽炸街去了。

本來趙小熙在院子里喝茶種花逗鳥等消息,結果那些姑娘們出去還沒一個時辰,就一溜煙地跑了回來。無一例外,全部都氣喘吁吁,好像後頭有餓狼追着她們跑一樣。

“咋地了?出事兒了?”趙小熙掏出帕子給她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皺了皺眉:“難道是京城裡頭的那些老婆子老大爺覺着不合規矩,把你們統統都給攆回來了?”

應該也不至於吧?那些人在京城住久了,猴精猴精的。正所謂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該做得這麼粗魯這麼絕的。

“不是,不是。”五兒大喘着氣,拍了拍胸脯:“是那些姑娘婆子見着我們戴的帽子好看,一個個的非要在我們這裡買。”

哎呀呀,果真是商機!這才一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就有那麼些人看中了這些帽子的款式,那以後帽子屋開張了,豈不是要開預收款了?趙小熙心裡美滋滋,搓搓小手:“辛苦你們了,趕緊歇歇了。剛才冰室那邊的人又送了一些冰過來,咱一塊兒到堂屋歇歇去。”

“使不得,使不得。”五兒帶頭不願意,忙不迭地擺擺手,緊張得了不得:“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少夫人對我們好,我們心裡都清楚,要是我們自個兒心裡沒數,也跟着主子進堂屋涼快涼快,那就不配當少夫人的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