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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說書先生說的故事,都是從古人那裡傳下來的。有些有點文才的說書先生,還會自己編撰一些情節出來。

但是這《桃花劫》還有之前的《女蘿》都是劉宏自己寫的,哪怕蕭璟瑞知道那麼些古籍,也沒說過這些是引用了古人的智慧還有靈感啥的

由此可見,劉宏是實打實的原創作者。

“沒咋,不過這《桃花劫》還有之前的《女蘿》就是劉宏寫的,可不是什麼老前輩。”趙小熙擺擺手,故意做出么那麼震驚的樣子:“要是下回老闆娘你再去聽,記得跟大傢伙兒說說,可別讓劉秀才白寫了。”

“得得得,我們這些人懂啥哩?就聽着有意思,可不管誰寫的。過幾天KTV就有話劇看了,大傢伙兒更盼着話劇!”

演出來的自然要比說出來的更有意思了,可惜了,他們排練的《桃花劫》再次被人截胡。

這可咋整?要是被劉宏知道這事兒,不得崩潰嗎?趙小熙咂咂嘴,覺得十分為難:“相公,這可咋辦?話劇演出時間推遲倒不算啥大事兒,可是劉秀才應該受不住接二連三被剽竊作品的打擊吧?”

“這事兒是瞞不住的。”蕭璟瑞倒是很淡定,點了點趙小熙的小腦袋:“娘子稍安勿躁。”

“我急也沒用。”趙小熙攤攤手,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尋思着,這是有人故意整咱們的吧?就是不願意讓咱們話劇按時演出。”

“嗯。”蕭璟瑞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神色之中帶着七分清明三分迷惘。

他每次在思考或者是在籌謀的時候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等他們夫妻倆回到了自家院子,趙小熙剛坐定,就聽到蕭璟瑞緩緩說道:“前幾天陵長鏢局的龍大官人到KTV去了一趟。”

“幹啥?聽曲兒?”

“嗯,看起來是聽曲兒。”蕭璟瑞似笑非笑,在趙小熙還沒發表自己的疑問之前,又道:“他右臂有傷,傷得還不輕,所以在吃酒的時候,特意用的左手。”

“真的?”趙小熙驚了。

按照劉宏的說法,之前有人在他家裡被機關射中,受了傷,流了不少血,後來《女蘿》就被人剽竊。

第二天,又見人在他KTV辦公的地方鬼鬼祟祟,並很快地溜出去了,好巧不巧《桃花劫》也緊隨其後地被人剽竊了。

真是詭異到了極點,難不成,這一切都是龍利天在搞鬼?跑鏢這麼些年,那人功夫也還算是不錯,就KTV護衛的說法,那天在KTV竄出去的人,身手敏捷,是個練家子。

“小熙,倉庫那邊出事兒了。”順娘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倉庫?倉庫能出啥事兒?趙小熙忙不迭地開了門,見順娘滿頭大汗,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出啥事兒了?”

“配錯了貨,原本要送到梅園郡的單子結果送到了去陽紫郡。”

梅園郡算是大夏朝比較大的一個州郡了,人多,大部分人都非富即貴。這次配錯了貨,他們大概不會就這麼算了。

“雖然正主兒沒來,但是派人過來了,逼着咱們給個說法呢!”

“這些貨是從哪個倉庫派出去的?”

所有麻煩事兒都擠兌到一起來了,趙小熙疲憊得很,揉了揉太陽穴。

“三號倉庫。”

配錯貨是最低級的問題,倉庫的人手那麼多,配貨、檢驗還有複檢,都安排了人手。這麼幾個環節做下來,怎麼可能還會配錯貨呢?

“娘子,你歇着吧,我去三號倉庫看看。”蕭璟瑞準備追根溯源,要想知道為啥會出這種低級錯誤,就得從源頭查起。

“我也去。”趙小熙在這種時候哪裡還閑的下來,喝了幾口茶水,又跟着蕭璟瑞出了門。

三號倉庫就在鎮子東頭,外頭有好些個小吃鋪。香氣撲鼻,很是誘人。

跟這小吃鋪的熱鬧比起來,那麼一個偌大的倉庫,就顯得格外冷清。

裡頭竟然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嬢嬢。

她看起來過於乾癟,有點兒像是被飢荒困擾了好多年的那類人,頭髮也很稀疏。整個人看起來羸弱到了極點,反正不會有人會把她看作是顆毒瘤,畢竟生得可憐巴巴兒,很是純良。

在她轉過身子的時候,趙小熙就更驚了。這人是沒吃過飽飯嗎?肉眼可見的輕飄飄,皮包骨既視感,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彷彿是個漏掉了大半填充物的布偶。

看人的眼神也是飄忽的,半晌才落到趙小熙跟蕭璟瑞身上。她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有條不紊、不徐不疾,算是個很合格的工人。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趙小熙走上前,聲音放緩,語氣輕柔,姿態放得很低,生怕把她給嚇着了:“其他人呢?”“你是?”她並不認識趙小熙,緊緊皺着眉頭,彷彿很不耐煩的樣子:“他們歇着去了,你們有事?”

“歇着?”趙小熙驚了,咂咂嘴,摸了摸下頜:“這貌似是工作時間吧?一早就規定了,一天四個時辰的工作時間。”

“掌柜的不來事兒。”她看起來瘦弱,但是語氣卻是很有力道的:“但凡會來事兒,常到廠子里來瞧瞧,大傢伙兒也不至於拖拉到這地步。”

“那你咋不去歇着?”

比起其他人,面前這位女士看起來搖搖欲墜,一副朝不保夕的模樣,更加需要好好休息。

“我?”她揚起一抹嘲諷的冷笑,但是手上的動作還是一點兒沒停下,看着趙小熙的眼神頗有幾分怨懟:“我背後又沒啥靠山,別人不做的事兒,我哪能不做?”

喲呵?現在他們希望牌底下做工的人都這麼有門道的嗎?這也找靠山?

招人的事情現在基本上都交給手下人來做了,有些裙帶關係,趙小熙他們壓根兒發現不了。聽這嬢嬢一說,總覺得很嚴重了。

“有名單嗎?”

“啥名單?”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話,趙小熙能聽清的只有零星一點兒:“你到底是誰啊?不是我們這裡做工的人,也跑到這裡來瞎打聽。等我們頭兒來了,指不定還會對你不客氣。”

“我是趙小熙。”

空氣中瀰漫著尷尬的氣息,這種不自在,漸漸顯現在那瘦弱婦人的面孔上。她突然匍匐咋地,對着他們打躬作揖:“我不該偷懶的,我不該跟東家作對?”

啥情況?趙小熙跟蕭璟瑞面面相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小熙才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讓這人沒了緊張感,把這個倉庫的管理人以及長工、短工名單拼湊出來了。

管理人是羅老高,名字很普通,普通到趙小熙都沒有聽說過。

不過她隱隱約約記得,這幾個倉庫的負責人她都見過。名字自然也是聽過的,從哪兒突然冒出了一個羅老高?

豐樂鎮一共有三個倉庫,負責人也算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羅老高算是哪根蔥?趙小熙滿頭都是問號,瞅着那嬢嬢一眼,問道:“您尊姓大名吶?”

“哪來的尊姓大名,都叫我牛寡婦。”她又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想到了啥傷心事,眼圈兒一紅:“現在做工難的很,一天只有幾吊錢。外頭都說在倉庫裡頭做工,一個人一錢銀子。”

的確,趙小熙也規定了,倉庫裡頭的工人,一天至少一錢銀子。

要是加班的話,這加班費也是要算上的,好歹也有一錢。

怎麼到了牛寡婦手裡,就只有幾吊錢呢?

“你們一天只有幾吊錢?這些活都你一個人干,也只得那麼點銀子?”趙小熙又氣又急,尋思着,這長此以往,不是敗壞了他們希望牌的聲譽嗎?

怪不得倉庫留不住人呢,要是她來打工,被人這麼剝削,她也得走啊!正所謂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哪個過來做工不是為了銀子的哩?

“那可不。”牛寡婦這才停了手,站在一邊,垂着腦袋,一點兒精氣神都沒有:“沒法子,上頭有人管着我們。稍微做錯一點兒事兒,都得罰銀子。以前只扣一點兒銀子,現在可好,一天就算不犯錯,還是只有幾吊錢。”

敢情這希望牌,都快被管理人員當成自家開的了。

“羅老高什麼時候會回來?”

“說不準。”牛寡婦用圍裙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兒,牛飲幾口涼茶,接着打包:“掌柜的,你能管他一天兩天的,又不能天天看着他。可別說是我告的狀,不然他鐵定饒不過我。”

“怕啥?我開了他不就完了?”

“哪能吶!”牛寡婦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臉上也隱隱約約帶着幾分嘲諷的冷笑:“他後頭有靠山。”

“誰?”

“我不認得,反正陵長鏢局的人也護着他。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哪敢跟那些大人物作對呢?”

又是陵長鏢局!趙小熙驚住了,看樣子她不知道的事兒還多得狠吶!之前還準備顧念着發家之初合作的情分,現在看來,對方壓根兒沒把她趙小熙當人看。

意圖破壞希望牌根基,這一手可真夠陰毒的。

“陵長鏢局的人?誰?”蕭璟瑞不徐不疾,緩緩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