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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有寧,有何不對?”朱三問。

“沒。”劉昌郝轉過頭,繼續對梁小乙說:“你歲數終年少了……”

“劉有寧,霍去病也年少。”

“三郎,你也知霍去病?然知他與衛青是何關係,與衛子夫是何關係?”

不提這關係,梁小乙又怎麼與霍去病相比?

朱三無語,就如歐陽修之子歐陽發,考了好幾次省試皆名落孫山,今年下詔,賜其同進士出身,今年不是科舉年哪,但人家是歐陽修的長子,能不照顧?賜了同進士,立即遷官,殿中丞。這還是歐陽修晚年於濮儀之爭中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私生活有虧,且反對變法,不然以歐陽修的名氣,會遷的更高,如范仲淹幾個兒子……

劉昌郝繼續說:“小乙哥,你年少,是資本,也是阻力,前幾年需沉澱,素日一練二習,未來汝之前程,當為劉梁村第一人。”

劉梁村未出過大人物,劉昌郝的曾祖與祖父,算是很牛的人物了。但兩者起點不同,後面的支持力量也不同,只要梁小乙做好了,指使還是有希望的。

“劉有寧,你前程也不可估量。”

“我性子疏懶,也就如此。”劉昌郝說,也不是疏懶,僅是萬畝錦繡,得需多少年才能實現?著書立說與科技發明,更需要時間,那能去做官?況且科舉是那麼好考的?即便智商跟上來,劉昌郝也沒有把握說我一定能科舉得中,除非黑貓大人將他的智商再升一升。

但就是這個子任務,讓他一直不明白。

“小乙哥,放幾天假?”

“有幾天。”

錄為禁兵後,第一件事是編營,編得不好也未必會在京城,如尉氏,便有三營寧朔軍、三營擒戎軍、一營步斗軍、三營廣捷軍、兩營龍騎軍、一營廣德軍,因為離長葛馬場近,戰馬容易照料,其中騎兵佔了七營之數,乃是開封除京師外十幾縣中數量最多的,只是前身是一個書獃子,不問世事,即便現在劉昌郝也不大清楚。

編營後刺字,刺字後立即發錢發軍衣,因此稱為募,而不是征,然後放新兵幾天探親假,回到軍營發武器,從那時起便是一名正式的禁兵。這幾天的假期一是人道,二是給新兵一些準備。

禁兵的薪酬一錢二糧三帛四炭,不過是新兵,才進軍營,幾乎是一無所有,不能天天穿軍衣,放幾天假,順便讓這些新兵從家裡帶一些衣被進入軍營。

時間有點不巧,劉家正好到了最忙碌的時候。

其實甜瓜長到6-7片葉時,便正式進入了伸蔓期,況且是九片葉,若不是紙地膜擋着,紙膜上還刷着桐油,瓜蔓都開始正式抓土了。

一邊揭拱棚,這回是真的揭,但拱棚的紙膜用的時間短,中間只落過一場雨,雖然紙張不大好,只要放在倉房裡保管好,明年能繼續用,後年都能用,大後年則有點不大好說。

一邊搭架子,架子搭好,立馬用草將瓜蔓捆於竹架上,安排人手澆灌,考慮到劉梁村土質有漏水現象,劉昌郝控制住每次澆灌的水量,分成兩次澆灌。全部上了架子,再次噴波爾多液,醋液,沼肥,隨後進行頗耗人力的穴施沼液。

韋小二抽空問:“少東家,僅十五天。”

“是十五天,然現於何辰光,穀雨前與清明前一樣乎?”

三月份晚一天便暖和一天,可能會有冷空氣下降,但穀雨的冷空氣與清明的冷空氣終是不同的,況且只揭走了拱棚,地膜一直保留着,不會揭走。而且蓋了拱棚利於有保土壤墒情,不但這種種植方法,即便進了大棚,若是不怕麻煩,蓋了大棚,也要覆地膜,小拱棚,並且考慮到大棚里的情況,拱棚時間更短,蓋七八天便要立即拿走。然而就這七八天時間,蓋與不蓋,可能是兩種情況。

當然,不能按試驗田種植,誰也吃不消。

總之,多一道繁瑣的程序,只要是合理的,都會有作用,但不是成本的因素,多不怕,怕的就是勞力跟不上。

就像這次蓋了拱棚,前幾天那場雨落的時候,天氣也比較冷,因為有拱棚,避了過去。

放在拱棚里,生長也快,最少多長出一片葉子,瓜勢更是長的比較好。

“韋二哥,你可看到他人家瓜?”

劉昌郝將多餘的瓜苗大派送,劉梁村幾乎家家都種了甜瓜,基本上都放在菜圃里種,也澆肥,長勢情況卻是兩樣,越往後差距越大。

“搭架有何用?”

“搭架可以密植,若不搭架,每畝僅能種900棵。”

“哦,”韋小二訝聲,相差了600棵,產量會相差多少?

劉昌郝立即補充一句:“越密植,需肥越多,切記。”

“是,是。”

“搭架前期繁瑣,後期卻方便。如定點人工授粉,修蔓,置於地面,眼下還好,瓜蔓長大,葉蔓絞連,看亦看不清,如何精準修剪定點授粉?”

“瓜吊於竹架之下,不受地氣蟲子影響,不會有斑痕,品相好看。四面受光,利於糖分結晶,會更大更甜。”

也不是沒有缺點,前期確實很繁,買竹子也花了不少錢,好在竹子能用上兩三年,劉昌郝才修了那兩個倉房,甜瓜下市後,有的紙膜還是能用的,包括竹子,一起放在倉房裡。

因為有了那幾張可怕的地圖,倉房接下來放的東西會有很多。

總之,韋小二虛心用心去學,劉昌郝也用心教,今年還不行,明年,許多事情劉昌郝能漸漸放手交給韋小二。

地里在忙碌,梁家也在忙。

十將,對於梁家來說,真是一個不小的驚喜,梁三元便要擺酒席子。

昌郝聽說後,立即讓秦瓦匠、張德奎幾人抓了兩頭最大的豬,抬到梁家。那有這樣送禮的,劉昌郝說:“義父,此是我與小乙哥之情份,不得推辭。”

“我挖山塘,村人笑之,我種花,村人笑之,小乙哥去從軍,村人笑之,當請全村人來吃酒,以賠其笑。”

這些閑言碎語確實讓人心煩意亂,梁三元會意,他看着兩頭豬,問:“數月,便如此之大?”

劉昌郝家的豬養了快五個半月,考慮到小豬崽子在各戶人家還養了二三十天,最早的一批豬飼養的時間可能達到了190天,其中大者已經有170斤了,故李闊海說同天節能出欄。

也不是限定的,170斤好出欄,200斤也能出欄,劉昌郝出欄的標準則是兩百斤,想要達到兩百斤,在劉家需養兩百餘天,包括小豬崽子在原主人家飼養的時間,可能需要230-240天,比劉昌郝預想的時間要稍稍慢些。

但也是驚人的,現在農村一般是春天捉豬崽子回來養,到年底殺,養得好,才能長到兩百餘斤,養得不好,兩百斤都不足,畢竟宋斤有點大。

故李闊海將各大戶帶來,詢問長勢情況好,幾乎九成大戶皆心動。

梁三元請黑潭村叫“殺豬人”何胖子過來殺豬。

前身性格木訥寡言,交好的人不多,可能真正的發小只能梁小乙一個人,以及兩家的關係,劉昌郝將地里的活交給韋小二管理,他留下來幫忙。

何胖子開始殺豬,場面有些血腥,劉昌郝跑到一邊不看了。

村裡有婦女譏笑,四嬸說:“昌郝是讀書人,心善,不忍看,有何不對?”

“四嬸,無妨,我只是有些暈血,”劉昌郝說,他這個暈血症可能比較嚴重,即便在家裡殺雞,也是閉着眼睛的,不但他有,謝四娘也有,苗苗同樣有,多半是謝四娘遺傳下來的。雖然搞不懂河東河北那邊出了什麼情況,但有保衛二字,讓劉昌郝犯難了。眼下只是殺豬,戰場上不是殺豬,而是殺人!

兩頭豬放完血,開始用開水燙,燙完刮毛,開膛剖肚,劉昌郝強忍着眩暈過來看,低聲問:“何叔父,出肉率如何?”

問出肉率,是多方面的比較,飼養成本,出欄時間,出肉率,味道。

這時代的豬種也不及後世,所以讓劉昌郝對出欄時間預估發生誤判,誤判還有飼料的關係,但飼料不是壞事,至少裡面沒有任何可疑的成分。此外,出肉率也比較差,一般豬除掉雜水,出肉率只有六成到六成五,若是去掉骨頭,一頭兩百斤的豬,真正的凈肉只有八十來斤。

別人不懂,何胖子懂,他不但替別人家殺豬,平時也會買豬,自殺自賣。

“你家豬肥啊。”

肥,便是出肉率高。

天色黃昏,梁家開席,劉昌郝撿了一塊豬肉品嘗。

劉家的豬也是純粹的圈養豬,區別就是平時注意圈內的衛生,因為有了山塘,有時偶爾會擔來水,用硬毛刷子,將豬外面刷幾下。

其他人是不注意的,只有劉昌郝仔細地品味着其味道,有腥臊味,但味不重,與其他豬差別不太大,至少自己感覺不出來。

為什麼在另個時空,自己吃老家的豬肉會很香,在城內買豬肉,不用開水淖一下,都不敢下鍋?

酒過三巡,劉昌郝酒量不大好,有點吃高了,他舉起酒盞站起來說:“諸位,我有一言,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家三代積善,到我手裡,乃是報之時,故我種花花成,修塘塘成,種瓜瓜好。梁家三代忠厚,至小乙哥亦是回報之時,故一從軍便為十將,前程更不可估量。”

他話未說完,便被謝四娘拉坐下,今天終是梁家大喜的日子,兒子說這些,未免有些破壞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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