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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假配方,朱三鬆了一口氣,他忽然叫起來:“不妙,你不復獨家也。”

劉昌郝笑笑,真的不用在意。即便馬庫使拿到配方,回去得反覆試驗,確定後也不會迅速擴散,畢竟是成熟的黑火藥配方,出道即巔峰,其威力可能相當於火葯作里火藥的幾十倍。

只要試驗出來,朝廷必慎重,也不會用來做鞭炮,沒有那個統治者如此短視,還是用于軍事研發上,說不定會採取一些保密措施,戴梓連發銃與康熙是例外,宋朝會防漢人?怎麼著也能拖上兩三年。

兩三年後,自己還需要繼續做鞭炮?

“三郎,你知道為什麼我會提心弔膽、小心翼翼?鞭炮作坊一旦出事,若大作坊,無數女工,瞬間會灰飛煙滅。”

沒有那麼恐怖,庫房裡,各種配料是嚴格分開的,製作時,或劉昌郝自己,或韋小二,或武兆麟,基本上做多少配多少,其他人皆無權插手。但小時候他門前那家小作坊出事的情景,讓劉昌郝記憶猶新,一直不大情願賺這個錢。

在這兩三年內,是需要鞭炮利潤支撐的,兩三年後,牡丹上來,還需要賺這個錢?不提牡丹,與他那個大計劃,那怕賺得少,至少賺的安心放心。朝廷派人討要配方早想到了,鞭炮做多久,也想好了,唯獨讓劉昌郝感到不快的是,我將配方獻出來未撈到好處,反撈了幾句責問。你是朝廷的重臣唉,不是劉梁村的劉四根、劉二虎、梁得勝。

但不能全怪朝廷,鞭炮注意到了,也只是鞭炮,似乎只比火藥作里的火藥強一點。若是去年劉昌郝轟紫峰口,有一有威望之人看到,向朝廷反饋,或許會引起更高的重視,來的人級別也會更高,而不是一個貪功的太監。

“也是。”想到了牡丹,朱三也期盼:“劉有寧,你幾時種甜瓜?”

“二月播種,視其氣溫早播或遲播。”

諸多種植中,甜瓜,劉昌郝是最有把握的,無他,熟也。

若是不熟,如有的城裡人,從未去過鄉下,連小麥韭菜都分不清,給他看一百本資料書,也未必能種好東西。

劉昌郝之所以種植,不僅是一品富貴,手機里的資料,他那個同學與他關係十分要好,去了山裡搞種植,也不會種莊稼,還是各類經濟作物,且刻意從農科站請了幾個技術員指導。

劉昌郝去玩過幾次,看過相關的修剪、嫁接、分株、扦插,以及肥料處理,等等,他是一個農家子弟,對這些科學種植比較好奇,問,他同學也做了詳細的回答。雖然是好奇之故,這些還能記得,不算陌生的行業。

鞭炮也是如此,他家鄉有不少私人小作坊在做鞭炮,他進去看過,同樣的不陌生。

有理論是不行的,得有實踐,兩者結合,才能迅速上手。

或如一些種花論壇或貼吧里,許多新人問如何嫁接,網上的理論知識不要太多,問題就是理論與實踐脫離,又是新人,沒有人指導,確實不會。不過只要敢於去嘗試,早晚也能漸漸摸索出來。同理,現在給劉昌郝製造玻璃的資料,讓他立即上手,還是做不到,得慢慢地去花時間金錢人力去反覆試驗,使實踐與理論相合,才能將玻璃製造出來,不但慢,且需付出大量的研發與試錯成本。

一樣的道理,花木方面,雖然實地看過,也有許多資料,實踐卻不足。就如嫁接,不論枝接或芽接,甚至往下還能細分出許多種方式,劉昌郝看過,資料里介紹的更詳細,才開始嫁接牡丹時,他依然是笨手笨腳的。

甜瓜與西瓜不一樣,他父親幾乎年年種瓜,他小時候種,上大學時候種,進城工作時種。

劉昌郝家教好,打小便是一個比較懂事聽話的孩子,有空也主動替父親做農活,包括種瓜。即便沒有資料,他也有把握種好甜瓜,當然,有了資料上的科學種植,更會是如虎添翼。

“三郎,稍候數月,到時會給你驚喜。”價格他無法預料與控制,驚喜的是產量。

“你可知棉花?”

“棉花,木綿花?”

“非是,”劉昌郝搖頭說,算了,反正現在來不及,秋後再說吧。

…………

元宵節到了,朱三他們也觀燈,忽然想到一件事。四人對劉家越來越重視,原先忽視了甜瓜,但劉昌郝說讓甜瓜早上市三十多天,必然是一個樂觀的價格,加上鞭炮,那怕他們今年不接其他人家的交易,收入也比往年的高。

幾人商議,買來十盞漂亮的花燈,朱三有事,讓伍貴送了過來。

是很雅緻……但我掛在哪裡?劉昌郝看着花燈,啼笑皆非,苗苗卻很喜歡,雖未掛燈,也未點燈,她圍着花燈,轉個不停。

“劉有寧,帶我去看花。”

“好。”

兩人來到地間,伍貴問:“你家地多乎?少乎?”

“不好說。”

按理說,建設灌水渠、小蓄水池、路,還有棘牆,侵佔了許多耕地,不過小田並為大田,小的田埂一起鏟掉,騰出了許多地皮,劉昌郝還買了十來畝田,實際耕地面積是變小了,還是變大了,真不大好說。

“你來看。”

劉昌郝揭開一個小拱棚。

“居然已經出芽了。”伍貴茫然地說,這才是什麼時候,離驚蟄還早着呢。

“此乃拱棚,隆冬我讓人送火盆進來,其上又覆草氈,最冷之時,我又讓人於紙膜外覆草氈,外面冰天雪地,裡面卻溫暖如春,如何不早?”

“對其有影響乎?”

“有,有利無害也。”

不能完全這麼說,這種大棚式的育苗雖利於育苗,然揭棚前必須煉苗,冒然地一下將棚膜拿走,會死得更快。當然,只是小技術,劉昌郝都懶得提。

“成活率如今可知?”

“仍不可知,半年後才能知其分曉。”

“須半年之久?”

“五月之後,會有部分砧木萎縮,使接穗迅速死亡。七月未死,其方可稱為活矣。故你們赴洛陽,我反覆說,其根須兩至三年,帶有諸多須者,才能選為砧木,若不嚴格要求,其死者會更多。”

接穗活了還不行,必須得砧木也要活了,還要健康地活着,開始長出更多的根須,才能讓整株接頭活下去,兩者缺一不可。

方波反認為是必然,如果那麼容易便接活,牡丹都不會如此之貴。

他又眺望着遠處,張德奎正帶着人修灌水渠,山灘上也有人幹活,秦瓦匠在蓋房子,這是最後一棟屋宅。

伍貴走了上去,先看山塘,山塘已經蓄了一半水,按容積可能才達到三成,不過劉昌郝將渠首關閉起來,不然後面不好移載藕種,畢竟多是硬泥,無法拋種,或是潛水下去載?

劉昌郝又陸續買了許多魚苗放了進去,還買了兩百來只小鴨子,養鴨子沒有養雞危險,也不能養得太多,會影響水質。但山塘里的冰未融化,劉昌郝讓人將它們趕到坡地與耕地上,讓它們自行尋蟲子或草籽吃,毛絨絨的小鴨在到處跑着,給這片黃褐色的土地帶來了一分生機。

岸邊還有一大片菜園子,剛開墾出來的,雖然山灘地瘠,有水便好辦,開墾好後,庄父他們先是運來漚液,進行大量澆灌,又運來堆肥與餅肥,與翻耕出來的泥土拌勻,加上就在塘邊上,能勉強做菜地,這才開始種菜。至於去年的菜園子,河堤上幾分地繼續保留着,大田裡的菜地,兩個月後廢掉重新改田種甜瓜。有點折騰,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應植樹。”

山灘有了浩大的山塘,有了小鴨子,有了新菜圃,還有新宅子,所缺的就是樹。

“二郎,菜圃墾于山塘邊,屋宅離山塘略遠也,山灘地瘠,村裡稱為死地,一為缺水,二為少肥少有機質,然菖菰藕移載後,山塘正式蓄水,亦會有少量側漏發生,側漏乃對山塘不利,然對山灘卻有利,塘水浸潤,明年山灘地質則會稍稍改觀。”

“此乃其一,其二,宅雖新,然是臨時茅宅,經濟寬裕後,我準備替其換磚瓦正房,今年植樹,重建時會有諸多不便。”

“蓋磚瓦宅?”

劉昌郝點點頭。

伍貴還是沒有弄懂,人好請,內行人卻難請。種花不是種莊稼,從肥料處理、施肥再到花卉嫁接、分株、扦插、修剪、澆灌、除蟲,不但繁瑣,也需要熟悉。眼下花還不多,花在培育,人在熟悉,花多時,大夥全會變成熟練的花匠。一個內行人,一個外行人,對於這些精細的種植業,會產生何等的差異。所以不僅要會培養人,也要會留住人。

為什麼大年初四就讓大夥幹活,皆無怨言,不提這個,也要善待之。

即便載樹,也不是伍貴所想的那種載樹。

伍貴只是問一問,他繼續看着山塘:“劉有寧,一旦塘水蓄滿,此塘闊也。”

“還行。”還行有還行的原因,塘的總面積不小,然而它是狹長形,又讓劉昌郝用長堤隔成了四部分,即滿塘水蓄滿,也談不上“波瀾壯闊”。不過精心布置,狹也有狹的好處,如揚州的瘦西湖,雖不及西湖壯闊有名氣,其雅約風情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劉昌郝說著,忽然沖遠處喊道:“四叔父,又來觀我家的塘?”

劉四根訕訕。

劉昌郝家鞭炮肯定是學不到手,也不知道能賺多少錢,他頗有腦子,賺不到手的錢不會眼熱。劉昌郝家的花,乃是劉昌郝重點關注對象,劉四根卻忽視了。

讓劉四根眼熱的就是這口山塘,據張德奎他們反應,這個老傢伙最少來轉過十幾遍。

“四叔父,須不須我似我大母般教你。”

那是不可能的,這是譏諷劉四根忘恩負義。

劉四根悶哼一聲:“劉昌郝,你家山塘建起,你家地等也會升了。”

“孔押司帶來我村田薄,你家地畝僅三百餘,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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