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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紛紛揚揚,像鵝毛,漸漸鋪滿整個首都。

時令打着一把雨傘,縮着脖子,兜里捧着什麼,走得飛快。

到了一處四合院前,他用力的敲了幾下門,一個老婦從裡面把門打開。

“哎喲,令小子,你又出去給老爺買吃食了?”

時令笑得牙不見眼,看起來憨厚得很,老婦卻不會這麼覺得,這令小子的老爸,可是跟着大帥打過鬼子的人,聽說他自己也是從小玩槍長大的人。

“都伺候老爺多久了,這種事情都不需要老爺交代的。王媽你快回去暖着吧,今天下這麼大的雪,老爺是不見客的。”

“好嘞。”

時令又和王媽說了幾句話,這才往四合院東邊的主卧方向去。

他先去旁邊的側卧烤了會兒火,順便燒了一壺茶。

他看了眼外面的大雪,又看着漸漸沸騰的茶水,心想本來這時候首都的老爺們都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喝一壺熱酒,飲兩句詩的。

可是他們老爺雖然是文化人,但是一來從不飲酒,二來畏寒,這種天別說見客,不到萬不得已連床都不下的。

他想着他家老爺的習慣,手腳一點兒也不慢的將面前的茶壺用手帕包着把手給拎起來,又將懷裡還熱騰騰的老首都灌湯包用盤子裝起來,又讓傭人送了一碗熬得稀巴爛的花生百合粥,以及一碟秘制的四川泡菜。

見這些備好了,他又盯着手上的腕錶看了好久,待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就用托盤端着,敲響了主卧的房門:“老爺,該吃早餐了。”

裡面過了一會兒有動靜傳來,他就給身後兩個傭人使了個眼色,兩個傭人推門進去,進了內室伺候老爺洗漱,而他自己將菜布好後,又檢查了一遍房間裡面的火盆,還將窗戶打開透氣。

他家老爺又怕冷又怕悶,還挑食,總之一個不順心,一天不吃飯都可能。

時令自兩年前被他撿回來後,就一直照顧他,可以說是最了解他的人。

內室里辰廉閉着眼睛,任由傭人給他穿好衣服。

他面色蒼白如玉,看上去病懨懨的,襯得雙唇的紅有些妖冶,明明是冬天,他的額頭上卻有一層細密的汗水,身形亦格外的纖瘦,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時辰廉就是一個藥罐子身體。

先天不足,後天被時大帥的對家下毒,又在幾年前為了救他那位元勛父親中了一顆子彈。

等到辰廉兩年前接手這副身體的時候,它已經千瘡百孔了。

若非他一直慢慢的用靈力調理,原身早就如同原本軌跡一樣,死在這個冬天了。

傭人給他凈面凈手後,他就走出了內室。

時令看到他,笑得憨厚:“老爺,早餐還熱乎着呢。”

辰廉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坐下咬了一口老首都灌湯包,蹙了蹙眉。

“怎麼,不好吃嗎?”時令緊張的問。

辰廉放下筷子,將花生百合粥就着泡菜喝完後,擦着嘴唇道:“肉不新鮮。”

時令沒有懷疑辰廉,面露戾氣:“那些奸商,居然敢糊弄我!我等會兒就帶人去砸了他的店。”

辰廉沒有制止,只淡淡道:“別傷到人就好。”

時令點頭,“我曉得。”

辰廉走到床邊,面目沒有什麼表情,蒼白的面容讓他看上去彷彿琉璃一般易碎,但是那面上的漠然卻時常令人不敢靠近。

彷彿這病弱的身體里,隱藏着什麼巨大的能量。

“這個冬天結束,我們就離開首都,到處走走吧。”

時令聽到這話,發了會兒愣,才點頭:“那好,老爺到時候早早跟我說,我好安排人。”

辰廉揉了揉額頭,“就我們兩人吧,不用佔用國家資源。那些拿槍杆子的漢子,總不能一直跟在我這麼個人身邊。”

時令卻面容嚴肅,“老爺別這麼說,大帥對國家的貢獻不可估量,你作為他唯一的血脈,理應受到如此對待。”

辰廉看了他一眼,“有你跟着誰還傷得了我?”

時令搖頭:“時令不敢託大。”

辰廉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多糾結,“讓他們暗中跟着就行。”

“是。”

辰廉去了書房看書去了,時令這邊收拾好碗筷,就帶着人直奔包子鋪。

辰廉知道時令出去,就拿了本菜譜去了廚房。

廚房的傭人看到他,面色頓時有些僵。

掌勺的王富貴上前:“老爺,你有什麼想吃的直接吩咐,怎的還親自來廚房了?”

辰廉擼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蒼白得血管清晰可見的半截如玉手臂,“燒火,我今天要做咕嚕肉。”

王富貴還想再勸,但是又怕辰廉發火,瞬間不敢再多說什麼,老老實實讓人燒火。

咕嚕肉是一道家常菜,將豬肉切成切成菱形塊,肉塊用精鹽,汾酒拌勻,腌約十五分鐘,加入雞蛋液和濕澱粉拌勻,在粘上干澱粉。

炒鍋放由燒至六成熱,把肉炸至五成熟,倒入漏勺瀝油。

留油少許,投入蔥蒜,辣椒爆出香味加蔥,番茄醬燒至微沸,用濕澱粉調稀勾芡,隨即倒入肉塊和筍塊拌炒,搓淋入麻油和花生油炒勻即可。

辰廉按照原身那位早逝的名廚母親留下來的菜譜忙活了快一個小時,才做好這道菜。

開國元勛時大帥夫婦的愛情故事,可以說全國人民人盡皆知。

傳聞時大帥少年時家境貧寒,在要餓死的時候,被做廚娘時夫人撿了回去。

從吃了時夫人做出來的美味食物後,他就深深愛上了她……和她做的食物。

後來少年多年拼搏,崛起於微塵,一朝揚名天下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四處尋找那一位救過他命廚娘,娶她做了大帥夫人,一生疼寵,被世人歌頌。

這個故事是沒有什麼錯的,不過外人不知道的是,時大帥生了條特別靈的舌頭,嘗百味知百味。

食材有絲毫不好,他都能夠嘗出來。

若是沒有吃過時夫人做的菜還好,吃過之後,對旁的食物就再難下咽。

畢竟,時夫人可是有金手指——美食系統的女人!

後來時夫人去世之後,系統就因為靈智太低,能量不足,落在了原身身上,綁定了他。

然,只綁定了幾個小時,它就絕望的解綁了。

身為時大帥和時夫人的結晶,原身只繼承了時大帥挑食的舌頭,沒有繼承時夫人的天賦。

辰廉兩年前來了之後,系統就更不吱聲了,彷彿不存在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