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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說的沒錯,這些人已經沒了家人牽掛,迫不得已之下才為了糊口而成了亂匪。打他們一頓,也算是給之前受他們迫害的那些人報仇了。也就別忌諱其它。讓他們心服口服才能以絕後患。萬一到時候有歪心思的,也難免殺雞儆猴了。”

公孫嵐道:“咱們接下來的路上不知道還能碰上幾股人,到時候咱們也得小心些,若是碰上人多的,不拘什麼手段,哪怕是用蘇谷給的迷藥也好,萬一不行,直接先迷倒了再說。”

她想了想,又說道:“他們這幾個人,實在是太弱了,還是讓他們先去豐都邑吧。”

月辰走過去與那幾個人說話,說明了放他們離開,其他人倒是千恩萬謝的馬上抱着自己的包袱離開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卻看着月辰沒動。月辰打量他一回,疑惑道:“放你走,你怎麼不走,是不相信我們在豐都邑有糧食能跟你們吃?”

“不是”少年搖頭,說道:“這位爺,請您們收下小人吧!小人的老子娘都在路上病死了,無依無靠,去哪都成,小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對這周邊的村鎮都十分熟悉,三教九流都能認個人,指個路。小人年紀小,吃不了多少,只求爺給口吃的,別餓死就成。”

幾人聽見他這話有些驚訝,月息道:“這小子倒是挺有眼力見的,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叫邵寧,給這位姑娘問好!”

“哎?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姑娘家!”

邵寧答道:“小人常年在外跑活計,見過不知多少好人壞人怪人,這點眼力都沒有,早就餓死了。”

“的確機靈,不然小小年紀也不能跟着一伙人跑這麼遠。”公孫嵐看着他,倒是十分欣賞他那股子勁兒。“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就敢上前?不怕沒命?”

“小人的命不值幾個錢,貴人們殺我沒用。若是真要殺我,也是我命里的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若想的太多,早就在路上死了。”

公孫嵐笑:“還是個明理的,你讀過書?將來可願隨軍?”

邵寧聽見隨軍二字,不由一愣。沒想到他們和官兵有關係,卻也沒多少猶豫:“小人的爹識字,也教給小人認過字。只要您收了小人,往後小人的命就是您的,往後單憑您的安排。隨軍也好,給您當奴才也好,小人就人定您是主子。”

公孫嵐點頭道:“是個機靈的好孩子。”

月辰也喜歡他這股爽利勁兒,便上前拉起他。公孫嵐道:“你先跟着我們走一段,等到了沭北,你若願意跟着我也行,若是想離開,也可以去自謀生路。”

邵寧聞言大喜,立刻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謝主子收留。”

眾人再次啟程,他們此時雖然不是逃命,卻和逃命沒什麼區別,她們動作快一些,就能讓周邊的百姓少受點罪。

前面忽然傳來一陣混亂的聲響,隱約還能聽到有人咆哮:“兄弟們,有馬車,肯定有吃的!”馬車突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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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嵐伸手掀起帘子一角往外看去,月息騎馬並排走在她旁邊,見她牽起帘子,便是一笑:“老大,咱們的生意來了!”

這伙足足有三十幾號人,年紀倒是相對整齊些,都是青壯大漢,手中拿着各種各樣的兵器,長刀匕首另外還有人拿着菜刀柴刀,穿着也是長短不一,五花八門,看得出大多數並不合身,估計也是半路搶來的。這些人面上因為煙塵臟污的遮擋,看不清神色,但想想也知道是怎樣的兇惡猙獰。

公孫嵐這邊的人都沒說話,沉默的看着對方人群。那些人見他們不慌不亂,也有些狐疑,畢竟不是受過訓練的兵卒,真遇見練家子也只能吃灰。但還是惡聲惡氣的試探道:“你們下車把吃喝馬匹全都留下,放你們活命,要不然,全都是死路一條。”

“你們是從哪邊過來的?”月辰的提着韁繩,讓馬兒往前走了兩步,不慌不忙的問道。

“少廢話!我們不想殺人,想活命就留下東西!”那些人見他們此番做派似乎真的不怕,人群中有人小聲竊竊私語起來,但人已經餓極了,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看來,還是先打趴下了才能好好說話。”月辰一揚手,十多個護衛從馬車底下唰的抽出長刀沖了上去。

他們事先已經知道了主子的打算,是要活捉,但抽刀這等氣勢首先就能讓這些亂民嚇破膽子,嚇一嚇也能好辦事。畢竟己方也要保存體力,活捉比殺人費力多了。

果然對面的人看見他們抽刀,三十多人頓時跪了一半,腿軟的如麵條一般,扶都扶不起來。月息見此情景禁不住噗嗤一笑。叮叮噹噹一陣亂響,也就半個照面,一行三十多人就全數倒下了。

公孫嵐見此也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失望。她跳下馬車先伸展了一下,這樣的趕路法真是要命。月息提劍走到那些人旁邊大聲問道:“想活命嗎?!”

此時頻受北戎滋擾的昀城堡,知州府已經被大火燒透了!周圍到處是假扮成普通百姓的北戎人。

他們不顧被火烤出的油光汗水,堵在巷子路口撲殺逃出來的人,搶奪東西,有什麼搶什麼。但出來的都是下人家丁,一個主子也沒看見。

而此時昀城堡的知州田繼昂正躲在城中西北角的一處不起眼的民戶宅子中。

他攀在大樹上往遠處望着,半晌跌跌撞撞的下來,看着院子里的妻兒親信連連顫聲道:“都怪那個狗日的沈遇,他把老子騙的好苦啊!若不是老子不放心,提前在這準備了地方,現在就得給那群王八蛋燒死了!”

沈遇正是昀城堡駐守的安撫使,早在半月前,田繼昂就去找他商議撤離的事,他卻一口咬定沒事。沒想到早就打算好了讓他在這裡頂包,自己撒丫子逃了!

“老爺!怎麼樣了?”年輕嬌嫩的姨娘最是經不得事,早就已經下的花容失色,癱軟成一團爛泥了,只有田夫人劉氏此時還能稍微鎮定的問出口。

“趕緊,馬上準備,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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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想辦法出城去!”田繼昂也顧不得罵沈遇的八輩祖宗了,好在昀城堡一直就不怎麼太平,狡兔三窟的道理他認的真真兒的,早就暗中讓人挖了一條通往城外的地道。

他見那邊已經燒的一片狼藉,連聲吩咐道:“所有人,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候,回去收拾東西。到時候若有人不聽吩咐的,就各安天命吧!”

田繼昂雖然不算什麼好官,昏官也稱不上,他已經儘力周旋了,可此時兵都散了,沈遇都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領兵的都沒了,他只是一介文官,他再想盡人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劉氏半點沒猶豫,便告訴大兒子和大兒媳婦:“這會也顧不得別的了,回去套兩件結實的衣物鞋襪,多帶吃食!屋裡有什麼鋒利的匕首剪刀都帶着!快去吧!”說完,一步不停的,自己領着小兒子回屋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劉氏的丫頭芳草已經慌的包袱都系不上了,“夫人,咱們往哪逃?”

劉氏跟着田繼昂在昀城堡這麼多年,也見過不少事,早就有所準備,家裡大多銀錢早就在多年間一點點準備之下,不聲不響的,全部換成了金瓜子金珠之類的小物,縫在貼身的裡衣夾層中。

“芳草,你是自小跟着我的,沒有家人,便罷了。其他人,你一會將這些碎銀子給他們分下去,不願意跟咱們一起走的,便各自尋出路去吧!咱們先逃出城再說!老爺是官身,若是不聲不響的逃回老家是要治罪的!只能去其恭仁府去求援。”

現在根本指不上別人,只能先逃離這裡再說。

此時,田繼昂卻進來接口道:“不能往恭仁府去,你瞧瞧這群北戎人凶神惡煞,這昀城堡都已經搶的差不多了,他們想必沿路就要去恭仁府,那裡也不安全!”

“可是老爺,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咱們去迎肅王世子!”田繼昂狠狠一咬牙:“亂匪再怎麼兇惡,也不敢再往前邊去!他們能打過駐守城鎮的守兵,卻不敢和真正的兵甲照面。肅王世子金尊玉貴的人,怎麼會傻到不帶精兵就過來送死?咱們就往他那裡去!”

“去迎世子?”劉氏愣了一下,點頭道:“也好”

“眼下實在沒有更好的主意,只希望咱們出了城之後別碰上亂民。等咱們見到世子,再想辦法送你和孩子們到老家那邊去避一避。”

夫妻倆說著話,便同眾人一齊又返回院子里。院子里有二三十人,都滿目驚慌,巴巴的望着兩人。此時一個小廝從樹上下來,急道:“老爺,不好了,那群人已經往四處搜起來了,怕是要找咱們呢!”

“你們這些人都是跟我老田多年的親信,先跟我往地道里走,若能有幸逃出命,到時候咱們再說往後的事,現在只有一點,不可亂!”田繼昂沉聲說了幾句,見眾人都連連點頭,最後率先往後院的地道走去。

最後一個下了地道的人,剛把口子封上,便聽外院一聲悶響,怕是已經有人闖進來了!田繼昂強按壓住心頭的緊張,道:“都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