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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氈房外,支柔氣鼓鼓的道:“那些突厥人,越來越不像話了。不久之前那突利的兒子像我逼婚,如今,突利又來逼阿爸出兵了!”

張允文默默不語。

那支柔見狀,頓時更加生氣:“張文,你也不來勸勸我,哪怕是說上兩句突利的壞話也行!”

張允文淡淡道:“若是咒罵能起作用,那手中的刀劍是用來幹什麼的!”

支柔頓時一怔。

張允文向這位聰慧的女子笑了一笑,轉身望着這座高大的氈房不語。

支柔咬着下唇,雙眼複雜的看着張允文:“張文,你這是在挑動我們和突厥的戰爭!”

張允文垂下頭,不再言語。

兩人就這樣站在氈房外面,沉默不言。一陣涼風吹過,牧草輕輕搖晃。

半晌之後,支柔面色複雜道:“走吧,我帶你出去!你帶着你的那個商隊,離開這兒,離開我們奚族吧!”

張允文雖然接觸支柔沒多久,可他知道,以這名女子的聰慧才智,恐怕已經看破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出言讓自己離開。當下默默的跟在支柔身後,靜悄悄的繞出了這複雜的氈房。

來到外面,二人卻是有些尷尬了。看着不遠處聚在一起歡樂喧囂的人群,支柔喃喃道:“其實我們真的不想有戰爭!這樣每天放牧牛羊,然後等待商隊過來賣東西的日子無憂無慮,這才是我們希望的。無論是大唐,還是突厥,我們奚族都不想去招惹,可是如今,我們不去招惹大唐、突厥,你們卻都找上門來了!張文,你說說,我們部落該怎麼做?”

張允文卻是一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支柔滿是沉重的一笑,對張允文道:“今日天色有些晚了,明日你們便離開我們部落吧!”

張允文沒有回答,默默的往遠處馬望山、韓世良他們賣東西的地方走去。

支柔凝視着張允文離開的身影,口中喃喃道:“張文?張允文?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這邊柔腸百轉,那邊卻是在思考今夜如何下手。

眼看天色已晚,張允文令人收拾好貨物,然後齊聚一個氈房內。這間氈房是昨夜他們在奚族騎士的護送下來到這裡後,安置他們用的。

“頭,已經他聽清楚了,昨夜那些奚人追殺狼群是因為那群狼將奚族的羊群給吃了不少,而且將他們獻祭給神明的綿羊也給啃得只剩下骨頭。奚人大怒,所以派出了一支騎兵追殺狼群。而就在他們前腳一走,後面突利的使者就來了!呵呵,樊興那小子就在裡面。現在還混得不錯,當了個副使!”那些探聽到情況的偵察兵將情況一一說來。

張允文皺着眉,對眾人道:“如今突厥使臣也在這裡,你們說說,我們該如何行動?”

眾人一陣沉默。

過了半晌,韓世良突然道:“不知張大人是否知道俟斤的態度?”

張允文頓時反應過來。當初派遣使者前來大唐,確是有投誠之意,然而當使者被殺於長城之外,那部落內部反對投效大唐的勢力必然佔據上風。而俟斤又會變得猶豫不決。這樣,俟斤的態度才是決定此次招撫成敗的關鍵。

至於突利使者那邊,有樊興在,一切好辦。

“據我了解,這辱紇主部反對南附大唐而親善突厥的主要是那右相思力巴,你們說說,如何解決此人?”張允文又問道。

“怎麼解決?殺了便是!”聽到張允文的這個問題,下面的士卒紛紛鼓噪。

那韓世良冷哼一聲:“殺了?說得簡單,那思力巴怎麼說來也是辱紇主部的右相,若是殺了他而被奚人知道,我們就等着死吧!”

士卒們頓時訕訕不言。

張允文沉思了一下,說道:“的確不能讓奚族人知道!“說道這裡,他的腦海中頓時閃過支柔的面孔。

“不過我們可以將那突厥使臣和思力巴一併解決,然後讓奚人以為這思力巴是突厥使臣所殺,而突利的使臣在殺死思力巴的時候也沒思力巴重創,接着便魂歸西天。這樣的話,不就解決了!”張允文緩緩說道。

“可是我們要如何讓他們自相殘殺啊?”韓世良奇怪的問道。

然而,張允文的回答卻讓他頓時瞭然。只聽得張允文用韓世良的聲音道:“一切都好辦!”

接着張允文開始布置任務:“吳鵬,你和趙毅樊興他們都混得比較熟,所以你去聯繫樊興,讓他通知那突利使者,就說右相思力巴有請,讓那名使者道思力巴的氈房裡去。通知完之後就讓他趁夜離開奚族,回到突利那兒對突利說奚族願意出兵,不過要等上半個月。而我將會先潛入思力巴的氈房裡,殺死二人之後,再布置一番,做成二人相互殘殺的樣子。接着模仿二人的聲音說話。你們聽到騷動之後要第一時間趕往那裡掩護我逃脫!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眾人齊聲道。

“嗯,不過今天你們誰畫了這裡的地圖啊?給我看看!”張允文道,“今日下午才到這裡,還沒有弄清楚這裡的分布呢!”

吳鵬和張允文二人小心翼翼的出了氈房,看着四下無人巡邏,各自迅速跑開,往自己的目標跑去。

張允文以氈房為掩護,小心而又迅速的往腦海中地圖標記的那個氈房跑去。一路上盡量放輕腳步,但是仍然可以聽見青草被踩在地上發出來的輕微摩擦聲。所幸此時天色已暗,加之有陣陣微風吹拂牧草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掩蓋了那輕微的摩擦聲。

快速潛行了將近兩刻鐘,終於來到那位右相的氈房。只見這座巨大的氈房屹立在幾座小一點的氈房中間,裡面傳來陣陣歌舞聲。

此時的張允文身上披着厚厚的一層青草,臉上也用青草汁畫花了,手持一柄匕首,將身體藏在深深的牧草之中。

聽着站房內傳出來的歌舞,張允文卻是分外的不爽,這右相也太驕奢了吧,這麼晚了還來看歌舞,搞得我都不容易下手!

小心的匍匐前行。如果此時有人看過來,定會非常奇怪,怎麼這裡有一塊草皮在移動呢?

一匕首狠狠插入氈房的牆壁上,露出一個狹小的孔洞,透過孔洞,只見偌大的氈房裡面,那名右相半躺在一張鋪滿獸皮的榻上,身邊一名較小的侍女正在餵食,而在氈房中央,兩名女子正載歌載舞,跳着奚族傳統舞蹈。

屋內共有四人,若是想要不驚動四周的守衛,只有在瞬間同時殺死這四人。可看着幾名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張允文不由又有些心軟了。

正在這時,忽然不遠處傳來幾聲突厥語。張允文側頭一看,正是那名突利的使者在一名奚人士兵的護衛下往這邊走過來。

“又多了一人!”張允文暗自盤算。等這名使者進入氈房,房中就有五人了。

就在那名使者剛剛進入氈房不久,張允文忽然發覺旁邊的草叢好像動了一動,仔細一瞧,果然看見和自己一樣打扮的吳鵬在趴在那裡,對着自己傻笑。

伸出一隻手,向吳鵬打了幾個手勢,吳鵬會意的點點頭。然後張允文講匕首重新插回那個空洞里,慢慢的往上劃,準備划出一個夠自己猛衝過去的洞,然後和吳鵬兩面包抄,同時進入。可是,就在他划了不到一寸的時候,三名少女走出了氈房。偌大的氈房裡只剩下右相和使者二人。

真是天助我也!張允文一聲感嘆,然後也不再去劃那牆壁,而是小心的抽出匕首,向門帘邊走去。而吳鵬則是看到張允文的行動之後,立刻轉過頭,望着外面,為張允文放風。

張允文一把掀開門帘,然後匕首“嗖——”的一聲脫手飛出,直插在那名右相的胸口。

使者見狀,頓時大驚,還沒來得及叫喊,張允文便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拳擊打在使者的喉結上。那快要衝出喉嚨的叫喊聲頓時被生生的打了回去。

不動聲響的將二人殺死之後,巧妙的布置了一番,撿起一把匕首放進使者的手裡,再小心的在匕首和使者的手上塗上鮮血。同樣,一把彎刀塞進右相手中。而已經死去的使者身上,一道被彎刀砍出來的傷口正往外冒着血水。

做完這些,張允文一個人演起了雙簧來。

“啊——”

“殺!”

當然,不會突厥語的張允文在韓世良的幫助下學了這兩個單字。韓世良也不懂突厥語,不過他會問。

這兩聲巨吼頓時響徹整個營地,霎時間,雞飛狗跳。尤其是這兩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而吼完之後的張允文迅速的衝出氈房,和吳鵬一起潛伏下來。

這裡有如此多的奚人士兵,現在逃出去,是件很難的事。

打着火把的奚人和商隊的人同時衝到這位來時,已經又一隊奚人攔在外面,不讓他們進去。

看到這裡,張允文和吳鵬對視一眼,保持不動,只等偵察營士卒的下一步動作。

隨着時間的推移,人越來越多,人潮洶湧,擠來擠去。終於,擠到了張允文他們所在的位置。

二人慢慢弓起身,脫落身上的青草,然後跟着人群大聲吼叫。

雖然人群吼的突厥語張允文和吳鵬二人一個字都不懂,可這並不妨礙他們慢慢撤退,和眾人匯合之後,張允文抱起手,站在外面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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