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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唐笑芙前面的小女生是一個跟唐笑芙體型差不多的小胖子,只不過唐笑芙是黑胖子,她是白胖子。

經常在下課之後轉過來跟唐笑芙嘮嗑,課間一起去廁所,午休偶爾坐在一起吃飯。久而久之兩個人就成了朋友。

她的名字叫田淡淡,雖然叫淡淡但是性格卻不淡淡,可謂名不副實。

在班級里的人員很好,成績也不錯,似乎跟誰都能玩到一起去。這讓唐笑芙這種孤僻的孩子十分羨慕她的社交能力。

小學的時候在學校被霸凌,雖然慢慢的也變得勇敢懂得反抗,但是卻養成了武裝自己的冷淡性格。

在班裡的女生眼裡,唐笑芙是一個略有些陰沉的人,雖然胖胖的但是性格冷淡而且很酷。這種性格並不招惹青春期的小女生喜歡,所以唐笑芙身邊依舊是沒有太多朋友,班裡的女生除了淡淡便沒有親近的人。

若是非要用說話頻率來決定親密度,那麼寧朦算得上是跟唐笑芙最親近的人了。

雖然不是正常親近的感覺。

上語文課的時候當老師講到《小狗包弟》,寧朦就連着一星期喊唐笑芙“包弟!”

上地理課的時候一講到溫度帶,每當說到赤道帶寧朦就總會悄悄問唐笑芙“你這麼黑,赤道帶上應當有你的親戚吧。”

上數學課學到直線與圓的位置關係,圓心到直線的距離公式寧朦唯一記住的方程式,他常對唐笑芙說“圓心位置到ax+bY+c=0,d=|ax0+by0+c|√{a^2+b^2}。就是我和你的距離。”

青春期的男生,越是喜歡誰就越喜歡變着法子的招惹他喜歡的小姑娘,今天拽拽頭髮,明天給你起一個外號,只不過是想讓她注意到自己。

這一點雙方似乎都心知肚明,卻從來不說出口。

一如既往的,唐笑芙對於寧朦的招惹表現的十分冷淡。在她的眼裡寧朦好像是一隻上躥下跳的小猴子,幼稚可愛卻不足以令人怦然心動。

考進這所重點高中也是唐笑芙意料之外的事情,她的學習成績並不好,但是似乎在繪畫上有幾分天賦,多多少少拿過不少獎於是學校也就把她錄取了。

因為畫的一手好畫,所以唐笑芙也全靠自己這一雙手交朋友。青少年總是追求與眾不同,跟幾千人穿着一樣的校服自然沒法滿足他們躁動的心。所以總有男生女生拿着自己的校服來找唐笑芙讓她幫自己畫點什麼。

突然之間從被孤立的人變成了靠手藝吃飯的香餑餑,唐笑芙從不拒絕他人,對於送上門的請求向來來者不拒。

因為她害怕自己一旦拒絕之後便再也沒有人理會自己,每當看着他們捧着校服看着自己畫在空白地方的手繪嘖嘖稱讚,萬分感謝的時候,唐笑芙才會難得的露出發自肺腑的笑容。

大課間,同學都跑出去玩了,空蕩蕩的教室只有唐笑芙自己坐在教室捧着一件校服埋頭畫畫。

“打籃球去啊寧朦!”,充斥着青春躁動氣息的男生招貓逗狗呼朋引伴要去籃球場威風一把。

若是能叫上寧朦前來圍觀的女生會更多,而且寧朦個子高,身體又靈活,出手大方為人親切,在男生之中十分受歡迎。無異于山大王。

“不去了!你們去吧!剛上完英語課困得不行我在班裡眯一會!”,他露出一副十分睏倦的模樣,雙眼眯起來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經準備迎接一場好夢。

男生們雖然有些失落,但是也鬧鬧嚷嚷的離開了。

這下子教室里只剩下唐笑芙和寧朦兩個人了。

寂靜如深山老林的教室,即使是彼此的呼吸聲聽起來都像是野風掃過樹枝,清晰可見。

寧朦趴在桌子上,瘦瘦的身板跟桌子板面沒有差多少,他高挺的鼻樑好似橫卧的山脈,厚厚嘴唇像果凍一般有晶瑩有彈性,美人在骨不在皮,只能說他的骨相生的就很好,像極了國外走時裝周的那些模特,生了一副高級臉。

“總給人家白乾活,包弟你怎麼這麼傻。”

看着自己這個小黑煤球,整日給別人白畫畫,只為了討好那些並不是真心待她的人。寧朦為她感到不值得。

上語文課畫,上英語課畫,上政治課畫,下課畫,午休畫。

自己的時間就這麼沒有價值么?

“包弟是黃毛小狗,我頭髮黑的很。”

這是這麼久以來唐笑芙第一次回應寧朦對她的撩撥,趴在桌子上寧朦笑了起來心理居然有幾分開心“可是你跟小狗包弟一樣聽話,別人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太聽話了沒有脾氣早晚有一天會跟包弟一樣被拋棄的。”

“我跟你不一樣,長得不好看,也不招人喜歡,性格也不好。做這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拒絕,付出總會有回報,而且我專業是這個,權當是好玩練手了。以前也沒有機會讓我在衣服上畫畫。其實我不用跟每個人都特別好,早上見面能說上一句“早上好”就行了。”

“哦?你要求這麼低我怎麼沒看出來?我跟你說早上好,放學跟你說明天見。上課老師走過來還提醒你把畫收起來,課間還陪你說話,還給你起昵稱,我怎麼沒見你對我好。”,突然之間寧朦覺得自己很委屈,他的眼睛微微撘攏像是被呵斥的小狗,楚楚可憐,委屈巴巴簡直就寫在臉上。

如此想來,唐笑芙覺得自己對寧朦確實太冷淡了。但是她只是不知道怎麼跟這樣優秀好看的男生相處,他張揚陽光,是陽光下慵懶的貓咪,他世故圓滑,是老師同學都喜歡的富家子弟。

寧朦跟唐笑芙像是完全相反的兩個個體。

好像他的存在唐笑芙以前只在小說里見過。

當有這樣一天,小說里那樣完美的人真的走近你的生活,你卻膽怯的不敢去接近了。

“謝謝你。”

“聽不到。”

“謝謝你。”

“太簡單了吧,我不經常對別人這麼好的。”

“......嗯......額......”

確實,摸着良心而言,寧朦確實對自己不錯,追他的女生很多,也沒見過他對誰說這麼多話。

停下手裡的畫,看着寧朦清澈認真的雙眼,他嘴角帶着壞壞的笑意,似乎自己表現得越是笨拙他就越開心。

看似危險,實則端着傲慢誘惑你。

“傻包弟。”,半天也沒聽到唐笑芙憋出來半個字,這樣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實在沒意思,感情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骨節分明修長好看的手從自己的腦袋下面抽了出來,趴在桌子上的寧朦一伸手就能輕鬆摸到唐笑芙的小腦袋,他輕輕地順着唐笑芙的後腦勺好像巴金撫摸他那只可愛的小黃狗一樣。

“頭髮油了。”,略有曖昧的氣氛叫唐笑芙和寧朦都稍稍有些不自在,畢竟還是少年時,臉皮還是跟餃子皮一樣薄。

一如既往地用一句挑撥的話做收尾,打打鬧鬧之下他們下次才能繼續毫無心理壓力的在一起說話。

上一次這樣溫柔撫摸自己腦袋的人,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了。

人的心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得不到的永遠都在騷動,近在眼前的卻不為所動。

唐笑芙想起了那個笑起來很羞澀的人,手裡的畫正好畫完了,是一個線條簡單的雪花,

“我單數日洗頭。”

寧朦假裝嫌棄的把自己的手放在唐笑芙的肩膀上蹭了兩下,好似在刮油一樣。

其實是趁機摸一摸她圓圓的小肩膀,果然如他所猜測的,摸起來肉感十足還有些舒服。

“好的,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