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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清的迎親隊伍剛剛到達相府大門,家丁們和看熱鬧的人已經跪了一地,南宮敬和韓延慶一路跟隨着南宮清進了相府,他們身後還跟着十名禁軍,見到他們的人人人行了大禮,誰讓南宮敬今日穿了那件親王正裝呢?南宮敬撇撇嘴,他就是故意的!韓延慶無語,卻是笑着看熱鬧,這鈺王跟相府的恩怨情仇他也知道些的。鈺王如此做派,他不但不討厭,反而有些喜歡。

今日杜仲身為岳丈,正是拿喬的時候,得到下人送來的消息後,才帶着人慢悠悠的出了主院與前來迎親的南宮清等人撞個正着。他和一眾官員,一撩衣擺跪地相迎,“臣等見過逍遙王、見過鈺王!”誰能告訴他們這鈺王殿下怎麼不請自來了?而且已經行走自如了!他們是又驚又懼,如今的朝中局勢,太子被廢、寧王空有王爺的名頭,封地和實權都已經被皇帝褫奪。這鈺王南宮敬,此時高調出世,難道是皇帝的主意?人人心中都有了盤算,有的甚至已經計劃着要將自家的姑娘送進鈺王府了。“平身吧!”鈺王南宮敬大袖一揮,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王者氣勢十足。眾人立即起身,杜仲對着他們拱手一禮,“王爺,臣這就讓人去叫小女。”南宮清嘴角上揚,“不用了,這裡有兩位迎親使呢!”杜仲這才驚覺今日這鈺王和鎮國公世子來這裡的意圖,身後一眾官員連連咋舌,“這鈺王殿下和鎮國公世子做迎親使,相府當真是榮幸之至!”“如此豪華的迎親隊伍,真是南梁國有史以來絕無僅有了!”……聽了他們的議論,杜仲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南宮敬白了南宮清一眼,其中深意很明顯,南宮清微微翹着唇角,目送着他們離開。

再說後院,杜雪舞聽到前院的彙報,“小姐,逍遙王他們到了。”歡喜的跟什麼似的,她朝思暮想多年,今日終於要嫁給心上人了。“來,快給王妃娘娘蓋上喜帕。”眾位夫人們聽說迎親的已經來了,一擁而上,有為杜雪舞蓋喜帕的、有給她手裡塞蘋果的、還有幫忙整理衣袍的……

南宮敬和韓延慶,他們直奔祠堂而去,弄得相府中的下人一陣錯愕。待南宮敬進到祠堂,看到徐梅等人的靈位時,眼眶不禁一陣發紅,他一撩衣擺跪了下去,“姨娘,敬兒不孝,今日才來拜謁亡靈。”看着鈺王直接就跪下了,一點兒親王架子都沒有,韓延慶對他的欣賞又多了幾分,他自己也跟着施了一禮。二人起身尋找靈位時,才看見杜雪凝的靈位已經被踩爛了,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韓延慶驚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在地上,這相府簡直太過分了!要知道杜雪凝即便是死了,那也是相府的嫡女,尊貴無比,他杜家人怎麼可以如此對待她?況且人死為大,他們怎麼能如此侮辱一個死去的人?他只要一想起昔日那個古靈精怪的杜雪舞,心中就不自覺的替她打抱不平起來。“太過分了……”

南宮敬眼中滑落兩行清淚,他們怎麼敢?他顫抖着雙手拿起靈位,將靈位抱進了懷裡,“凝兒,敬哥哥來遲了,讓你受委屈了!”韓延慶扶起他,好言安慰,“鈺王殿下,如今不是傷心的時候,逍遙王殿下還等着呢!”南宮敬這才驚覺自己今日為何而來,用衣袖抹了抹眼淚,抱着杜雪凝的靈位向外走,韓延慶立即跟上。

迎親使沒去大小姐的院子而是去了祠堂,消息很快傳進了杜仲和祝玉兒那裡。“什麼?”祝玉兒立即出了女賓們歇着的院落,直奔杜雪舞的院落而去。她銀牙緊咬,氣的胸腹不斷起伏,自己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兒,怎麼能輸給一塊破木頭?她不甘心!

杜仲的後脊冷汗刷的就下來了,難道是他會錯了意?杜家嫡女,聖旨上說逍遙王娶的是他杜家嫡女。他心中豁然一亮,完了,杜家嫡女有兩位,一位葬身火海了,一位就是如今的杜雪舞。這……他看向南宮清,莫非這位也是如紫衣候蕭絕一樣的痴情之人?若真是那樣的話,他今日可不是成了滿京都城的笑話!南宮清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今日他就為梅姨他們先討些利息。

鈺王南宮敬和鎮國公世子韓延慶腳步很快,杜仲剛剛反應過來,他們就已經帶着杜雪凝的靈位進了大廳。“這……”“怎麼回事?”滿大廳的官員們都驚住了,人人猶如石化了一般!南宮清看着南宮敬懷中抱着的破爛靈位,一時間鼻子發酸,怒氣上涌,“杜仲,你好大的膽子!”這一聲吼,把眾人的魂都拉了回來,人人一副見鬼的模樣。“誰把逍遙王王妃的靈位破壞至此?啊?”南宮清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火兒,二話不說上前就揪起杜仲的衣領一陣質問,眼神中的暴怒將杜仲嚇得不知所措,“她的靈位你們杜家都不放過?她哪裡對不住你們了?啊?你說?”隨後又一把將杜仲給丟了出去,杜仲好不容易才站穩身形。“王爺,臣真的不知道啊!”杜仲一臉痛心地看向他們,指着杜雪凝的靈位又是捶胸頓足又是悔恨交加的,“臣怎麼會不心疼自己的女兒?這一定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乾的!”他的話,在場之人都是半信半疑,誰敢動自家主子的靈位?是活膩了嗎?可若不是下人又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杜家的主人,這杜府除了杜丞相可還有夫人和小姐呢!呵呵,看來今日他們來的還真是值,免費看了一出好戲!狡猾的眾位大臣都裝作視而不見,這看熱鬧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當成是一堵牆!

“相爺,本王不管,今日不交出不敬王妃的兇手,本王絕不善罷甘休。”南宮清第一次如此霸氣側漏就被杜仲給趕上了,杜仲此刻是欲哭無淚啊!“敢欺辱本王的妹妹,當本王是泥捏的,本王也絕不善罷甘休!”鈺王南宮敬氣的早就七竅生煙了,如今一併發作,杜仲如今只覺得脖子上涼的要命,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滾落。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幹的,除了那個逆女還能有誰?那死丫頭自幼就看嫡出的杜雪凝不順眼,總是給她使絆子,如今更是霸佔了徐梅給杜雪凝準備的嫁妝,她怎麼就不知道知足,凈給他惹禍呢?可他不能說呀!這一旦說了,杜雪舞就更沒有指望嫁進王府了!他硬着頭皮,跪了下來,以頭點地,“是臣沒看護好凝兒的靈位,是臣的過失。”南宮清和南宮敬看着杜仲,恨的直磨牙,若是眼神能殺人,那杜仲早被他們凌遲一百遍了。

“清哥哥!”杜雪舞和祝玉兒進了大廳。見到一身大紅色嫁衣的杜雪舞,南宮清還沒發話,南宮敬就忍不住了,“呦!杜大小姐,你今日這是要出嫁啊?嫁的哪一家啊?”他是故意的,看着杜雪舞的小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紅,明顯很生氣卻不能發作的模樣,他的心中甚是舒爽。祝玉兒看不得自己女兒被欺負,立即答了一句,“當然是奉旨嫁給逍遙王殿下!”那倨傲的模樣,分明是沒把南宮敬看在眼裡,更是對女兒的婚事胸有成竹。韓延慶諷刺一笑,丞相的這位夫人還真是找死啊!他等着看兩位王爺完虐他們。

杜雪舞那水汪汪的眼睛深情地望向南宮清,希望南宮清能為她們母女說句話,“清哥哥,你是要娶舞兒的對不對?”南宮清眼神清明一片,不屑地看向她們母女,“本王記得聖旨上說本王娶的是杜家嫡女。”杜雪舞聽了此話,身子一晃,立即上前去想握住南宮清的手,卻是被無情的拒絕了。杜雪舞心中委屈,只是淚光閃閃地望向他,“舞兒也是杜家的嫡女!”她娘都做了相府夫人多年了,她不是杜家嫡女她是什麼?“你娘是妾抬的夫人,說好聽點兒叫繼室。”南宮敬一臉嘲諷地看向杜雪舞,“說難聽點兒的,她依舊是妾。而你是妾生女,怎可與凝兒相比?”這個女人跟她母親一樣人前嬌嬌弱弱,人後一個給姨母添堵,一個給凝兒使絆子,真是下賤!杜雪舞聽了這話,氣的全身發抖,點指着南宮敬剛要反駁,韓延慶出手了,他大喝一聲:“大膽!敢點指鈺王殿下!”杜雪舞和祝玉兒這才將目光看向對方衣着,他穿的竟然是盤蟒的親王正裝?這……杜雪舞不甘心的咬着唇,祝玉兒更是一臉怨毒地看向南宮敬,南宮敬冷哼一聲,“來人,將他們二人給本王扔進刑部大牢。”話剛落地,就有幾名禁軍進了大廳,拖着祝玉兒和杜雪舞就往外走。

“王爺,恕罪……”杜仲跪着砰砰砰的磕着頭,祝玉兒和杜雪舞這才驚覺自己惹了個不該惹的人,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請王爺恕罪!”“清哥哥,救救舞兒!”可讓他們失望的是,南宮清沒有求情的意思,南宮敬也沒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記住,天家的威嚴,神聖不可侵犯。帶走!”南宮敬一聲令下,祝玉兒哭嚎着:“相爺……救救我們……”杜雪舞卻是傻獃獃地任由人將她架了出去,她的痴心終究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