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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拓拔尚下了無數帖子約徐雪殤出去,消息卻石沉大海。這讓拓拔尚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禮物一箱子接一箱子的抬進徐府,徐府卻統統拒之門外。他實在是坐不住了,決定運用權利,先將人搶到北魏再說!

皇帝看着拓拔尚開出的條件,一時犯了難。“拓拔皇兄要用五分之一的領土換徐雪殤?”這徐雪殤雖然富可敵國,可終究是個女人……高九立即警覺起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若是陛下同意了,可怎麼好?許忠握緊了寶劍,真想立即就上前結果了北魏皇帝,心中更是窩火,“好一個好色的老匹夫,你都不知道能再活幾年,還想打我們主子的主意,簡直該死!”眼刀子若能殺人,拓拔尚早已經死在徐恩的眼刀之下了,他強忍着殺人的衝動,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亂了分寸……如今可是扳倒寧王的關鍵時刻,事關主子計劃的成敗,忍住……”

太子一聽這話,驚的目瞪口呆,這……這徐雪殤究竟給北魏皇帝灌了什麼**湯?那可是五分之一的領土!

“還望南宮皇弟成全。”拓拔尚一臉的真誠。南宮敬眉頭緊鎖,“她果然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女,看來此女是留不得了!”他不想再留在這裡,轉身出了大殿。

“這樣如何?朕明日給你答覆!”皇帝謹慎慣了,他雖然很想立即答應下來,可雪樓掌控着南梁的大半經濟命脈,事關國本,他必須想上一想。拓拔尚沒想到皇帝居然沒有立即答應,有些小小的失落,“也好,孤王就再多等一日。”說罷,拓拔尚大步出了大殿。

徐雪殤接到太子的帖子,眉頭一皺,“約我去梅林?”他約自己去梅林攤牌嗎?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她扔下帖子,喚了一聲:“暗一,隨我去一趟梅林。”暗一從房頂落下,“是!”立即下去備車。“主子,要出去?”司蘭與徐雪殤在院門口碰了個正着,徐雪殤點頭,“敬哥哥約我去梅林一見!”司蘭立即來了精神,將端着的水果和點心隨意往長廊上一放,“奴婢也去,奴婢只待在馬車裡不出去,遠遠看一眼太子殿下就好。”她想看看太子殿下恢復後的樣子。“去吧!”徐雪殤知道司蘭的心思,痛快的答應了下來。司蘭高興的咧着嘴,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又摸了摸自己的髮髻,好不容易出趟門,不能太邋遢才是,早知道今天要出去,換身乾淨的衣服就好了。

梅林對於徐雪殤來講意義非凡,她每次偷偷前來,都覺得很親切。這裡埋葬着他最親的親人,母親、大哥、二哥,這是她兩輩子最大的溫暖,也是她兩輩子最大的痛!

梅樹下擺放着一張藤條編製的桌子和四把椅子,蕭絕和太子對面而坐,二人素未謀面,卻彼此信任,這種緣分很奇妙。“太子殿下來老夫這裡,是陛下有旨嗎?”蕭絕開門見山,他想不出太子除了因為這個原因,為何會突然而至?南宮清搖頭,這讓蕭絕更加的好奇起來,“哦?太子殿下怎麼會來我這陌生人居住的地方?”他畢竟姓蕭!“借您的地方,殺個人!”南宮敬據實以告。蕭絕笑了,湊近太子一陣打趣:“殿下,臣可是姓蕭的,您就不怕臣會對您不利嗎?”太子嘴角上揚,目光坦誠地盯着面前之人,“本宮信得過梅姨。”就憑他蕭絕為徐梅終身未娶,守了一輩子墓地,他就信他蕭絕!蕭絕無語,這位太子殿下真是……傲嬌地可愛!

梅林外,徐雪殤下了馬車,司蘭蒙了面紗跟上。徐雪殤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司蘭立即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奴婢就看看,不說話。”徐雪殤無語,真是老小孩兒。暗一憋笑,主子在蘭姨面前就是這樣無節操、無原則!

主僕三人一行進了梅林,遠遠的太子就看見了他們。蕭絕眉頭一緊,太子要殺的居然是個女人?“徐姑娘,這邊請!”徐恩上前招呼,趁機小聲提醒徐雪殤:“主子,快走,我覺得不對!”徐雪殤皺眉,太子心地善良,最多損上自己一頓,跟自己勢不兩立,還能如何?司蘭無語,回懟了一句:“哪裡不對了?”徐恩無奈,既着急又解釋不清楚。可如今的主子,卻已經離太子他們越來越近了。

“見過殿下!”徐雪殤沖太子福了福,轉身對着蕭絕亦行了一禮,算是自己對他多年守護母親和哥哥們的一點心意。“姑娘免禮,請坐!”太子如往常一般彬彬有禮。徐雪殤落落大方的坐了下來,司蘭心情激動的看着南宮敬,眼中已有淚花閃動,“老天保佑,保佑太子和小姐平平安安,保佑他們儘早相認……”司蘭無比虔誠地祈禱着,完全忽視了周圍的動靜。

暗一武功高絕,耳力驚人,他聽出周圍有十多個高手埋伏,他們心跳聲不在一個頻道上,呼吸清淺,看樣子都是高手。再想起徐恩的提醒,暗一不覺後脊微涼。

“太子殿下相邀,不知有何要事?”徐雪殤問明來意,她也察覺出了附近的高手存在,卻沒有深究,畢竟蕭絕有十名死士護佑,而太子帶暗衛出行,也屬正常。“朝中近兩年風雲變幻,不知有多少是出自姑娘之手?”太子好奇徐雪殤究竟有多大能力,問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徐雪殤唇角微彎,果然來了。“您猜!”徐雪殤心中微痛,竟然也賭起氣來。蕭絕聽聞此言,不敢置信的打量着面前這個清雅絕倫的美人,怎麼會……這是不是殿下搞錯了?一個纖纖弱質女流,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魄力?如此心機深沉,手段毒辣?

“不用跟本宮打馬虎眼,本宮不是北魏君帝!”太子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茶水四濺、碗碟叮噹作響。“殿下……”蕭絕剛要插言,就被太子抬手打斷,“姑娘莫不是指望北魏君帝來救?”這個女人迷惑北魏君帝,果真另有圖謀啊!司蘭如今算是看出來了,太子此番請主子前來,分明是問罪。她上前一步,想替徐雪殤分辨,暗一握住了她的手,沖她搖了搖頭。主子們說話,不是他們這種身份的人能插嘴的。“殿下認為我魅惑北魏君帝?”徐雪殤只覺得心中憋悶,她躲那老皇帝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去魅惑他?“難道不是嗎?”太子眸色微寒,說的話如同一把鈍刀,直直的刺進了徐雪殤的心裡,疼的徐雪殤幾乎站立不穩。徐雪殤忍不住苦笑一聲,“我徐雪殤是雪樓樓主,銀子不比它北魏國庫少,用得着自貶身價去勾引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嗎?”笑話,真是笑話!這是她迄今為止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你是有銀子,可你這種女人怎麼可能只滿足於榮華富貴,權利、尊位,你會不稀罕?”太子顯然不信徐雪殤所說,他的話想也不想直接出口,完全沒考慮別人的感受。

徐雪殤也惱了,拍案而起,“話不投機,告辭!”轉身向外走,卻還沒走出幾步遠就被暗衛攔住了。身後傳來太子冷寒的聲音,“本宮讓你這妖女走了嗎?”徐雪殤氣結,握緊了雙手,握的骨節咯咯作響,“太子殿下要如何?”這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司蘭憋不住了,“太子殿下怎麼可以如此忘恩負義?我家小姐可是對您有再造之恩!”這個孩子是怎麼了,他怎麼可以如此蠻不講理?“再造之恩本宮早已還清,她攪動朝局,罪該萬死!”話剛說完,太子一躍落到了徐雪殤身前,蕭絕也擋住了暗一的去路,暗處的暗衛們蜂擁而至,徐恩此時方才醒悟,這竟然是一場鴻門宴!

太子先動了手,很快雙方都動起手來,徐雪殤被動的防守,她不想跟太子動手。“為何不還手?”太子見徐雪殤只顧躲,根本不想跟自己動手,認為對方是瞧不起自己武功低微,自尊心強烈的受損,出手更狠辣了幾分。司蘭被幾個暗衛團團圍住,毫無招架之力,很快敗下陣來;暗一打傷了蕭絕,被其餘死士圍住,根本分身乏術。徐恩腦子一團亂,大嚷着:“太子殿下……陛下沒有明旨,您助手吧!”想以此來救徐雪殤一命,暗處跟蹤而至的魯殤和幾名隨從見這陣仗,一陣大喜。他掏出懷中飛鏢,手腕一抖,飛鏢直奔太子而去。徐雪殤敏感的察覺有暗器襲來,連忙伸手截住,太子的寶劍“哧”的一聲,直直沒徐雪殤的胸口,她來不及思考反手摘下發簪,用儘力氣直直打向魯殤,魯殤忙一個縱身躲開,手臂還是被發簪所傷,他捂着傷口,立即指揮他的人撤離。徐雪殤心痛的厲害,一點兒都感覺不到身上的痛,敬哥哥稱呼自己為“妖女”,他要自己死!怎麼會這樣?她幾乎聽見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她噙着淚水,滿眼受傷的看向太子,笑着問他:“敬哥哥,你可還記得那個愛捉弄你的小表妹?”太子愣住了,他沒想到徐雪殤會救他,沒想到……

“小姐!”司蘭推開暗衛,飛奔而去,面紗因為掙扎而落到地上,蕭絕看清了她的長相之後,一陣瞠目結舌,“司蘭!”她居然還活着?那麼被她稱為小姐的人,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了……司蘭沒有生育過,身形未變,除了頭髮梳成婦人的髮髻外,容顏依舊。太子看見她跑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所殺之人,竟然是凝兒?“凝兒……”他悔不當初,接住了即將倒地的徐雪殤,徐雪殤虛弱一笑,“你……總算……”話未說完,人已經暈了過去。“啊……”太子瘋了一般大叫着,蕭絕立即奔過去查看徐雪殤的傷勢,現場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