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凝兒……”太子聽說了她醒來,一個興奮衝進了屋子,蕭絕起身告辭,將這屋子讓給了他們兄妹。“你……”太子一陣心虛,自己居然將她傷的那麼嚴重,自責、悔恨、心疼等情緒紛至沓來,讓他一時間手足無措。

院中,南宮清匆匆追來,見到蕭絕拱手一禮,“蕭伯伯!”蕭絕見他神色疲憊,卻難掩興奮,整個人較以前黑了幾分,衣服都寬鬆了不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勸慰了一句:“保重身體!”這傻孩子這幾日一定累壞了,人都瘦了一圈了。“多謝蕭伯伯關心,清兒會照顧好自己的!”南宮清雖在跟他說著話,眼神卻早已飄遠,蕭絕是過來人,怎麼會不知道他想什麼?一陣搖頭,南宮清步履生風的離去,蕭絕扯了扯嘴角,這傻孩子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徐雪殤見過太子殿下!”徐雪殤直起身子,衝著他微微頷首,算是見禮了。“凝兒!”太子見她對自己如此客氣,只覺得一陣心酸,他緩步走向床榻,“凝兒還在怪敬哥哥刺你那一劍嗎?”他也好恨,自己當初怎麼就刺了那一劍呢?當他知道眼前之人就是杜雪凝之後,他恨不得也給自己也來上一劍!“民女不敢。”徐雪殤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惱怒?平日里的智慧、胸襟氣度……全都去見了鬼了。

太子走到床榻前,蹲下身去,鼻子一酸,將徐雪殤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雙手中,徐雪殤不依,想抽出自己的雙手,奈何體力不濟只能受制於人。她惱怒的瞪着太子,聲音冷了八度,“鬆手!”太子落下一行清淚,將徐雪殤緊緊抱在懷裡,如同抱着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一般,生怕會再次失去她。“凝兒……你若氣敬哥哥就打敬哥哥一頓或者乾脆就刺敬哥哥一劍,只要凝兒消氣,凝兒做什麼都行。”就是不要不理他!懷中之人是這世界上他為數不多的親人之一,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了。十多年前,他一下子失去了那麼多親人,他再也承受不起這種傷痛和折磨。

徐雪殤以為這次她還能將淚水憋回去,卻是徒勞無功,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發而不可收拾。她攥緊拳頭捶打着太子,話語中有埋怨、有心酸,“你怎麼可以殺我……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你知道那一劍刺進我的身體里,我有多疼嗎?”為什麼?為什麼傷她的都是她最在乎的人?“敬哥哥錯了……敬哥哥都知道……”太子緊緊的抱着她,任她捶打自己,任她訴說這麼多年的委屈。

南宮清立在門外,聽着裡面的哭聲,一時間僵在了那裡……

“你知不知道我身上的傷口疼,可我心裡的傷口更疼……你們是我最在乎的人……”徐雪殤打累了,揪扯着太子的衣服哭訴,太子內疚到了極點,淚水浸濕了徐雪殤的衣服,“對不起……凝兒,敬哥哥對不起你……”

聽着裡面滿是委屈、心酸的話語,南宮清羞愧的垂下頭去,自己又何嘗不是傷她至深的人之一呢?“對不起,凝兒……我會一輩子的時間來好好愛你、補償你!”他暗暗發誓,站在那裡久久不願離去。

城外,經過昨夜明淵他們一鬧,軍心已然不穩。寧王、魯殤和司徒勝天商討着對策。雖是夏季了,幾人仍舊一身的甲胄,大帳內安放着兩個冰鑒,冰鑒之中都是冰塊,用以降溫。西瓜、香瓜剛剛切好盛放在盤子之中,上面還冒着寒氣,一看就是剛剛冰過的。

魯殤第一個開口,“依末將看夜長夢多,還是速戰速決的好。”他隨手將西瓜皮放到一旁的案几上,又拎了一塊西瓜。這大夏天的,有冰西瓜吃再好不過了。

“外祖父以為呢?”寧王看向司徒勝天。

司徒勝天放下瓜皮,起身接過了小兵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巴和手掌,一本正經的分析:“陛下明知道他城內兵力不足,城外援軍又盡數被焚,卻還是遲遲不見動作,必有蹊蹺啊!”以他對皇帝的了解,他可不是如此沉得住氣的人。寧王和魯殤都覺得司徒勝天此言有理,靜靜地聽着。“除非是他另有出路!”既然他能安排一次調兵,就一定還能安排第二次調兵。

寧王點頭,“外祖父也認為此時我們該當快刀斬亂麻?”這的確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也傾向於如此。

司徒勝天微微頷首,嘆息了一聲,“我們出兵圍困京都城,畢竟名不正言不順,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若是哪天天下大亂,那就得不償失了。即便到時候寧王坐了天下,也還要花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平定四方。反倒不如如今心狠一點兒,速戰速決,待取下京都城,拿到傳國玉璽號令天下,即便那時會有些許人和勢利不滿,對付起來也輕鬆的多。“老將軍所言極是!”魯殤贊同的朝他拱手一禮,靜等寧王的命令。寧王起身,最後拍板,“下戰書吧!”早晚都會有一天的。

一支箭予飛上城門樓,驚的周圍士兵一陣後脊發寒。小兵取下了箭予上綁着的書信,幾經轉手到了徐恩手裡。徐恩看後不敢耽擱,快馬加鞭的進了宮。“陛下,敵軍下的戰書!”徐恩咽了咽口水,小心的觀察着皇帝的表情。高九剛要下御階,皇帝自己搶先了一步,走近徐恩拿了戰書打開看了起來。大殿內安靜的落針可聞,“好、好、好啊!好一個寧王!好一個司徒老匹夫!”皇帝氣的握緊了戰書,直接將戰書摔在了地上。高九眼觀鼻鼻觀心,心中暢快不已,臉上一抹邪笑一閃而逝。“陛下!”徐恩硬着頭皮開口,這對方戰書已下,您倒是給個話兒呀!“準備下去,明日一早朕要去親自會會他們!”皇帝氣的胸腹起伏不斷,他這是做了什麼孽,親生兒子一個反他,一個叛他?“是!”徐恩退出了大殿,臉上儘是凝重之色,這刀劍無眼,但願皇帝能挨過這一劫,否則主子的計劃就要被徹底的打亂了。

消息很快傳進了梅林深處,太子、南宮清、蕭絕一臉的凝重之色,面對着桌子上的珍饈美味完全失去了胃口。徐雪殤靜靜地立於窗下,看着梅樹下的三個男人,輕聲吩咐身後的雲離,“明日太子和南宮清定然會上城門督戰,安排人保護他們!”雲離點頭,“是!”徐雪殤又看了明淵一眼,“明淵,你親自去見皇帝,告訴他,暗龍令令主要見他!”是時候去見一見那昏君了,此時不去氣上他一氣,她怎麼對得起徐家的列位先祖?“時間?”明淵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思,淡淡的問了一句。“明日後他若還活着!”徐雪殤壞心眼的勾唇一笑,不給他點兒教訓,他怎麼會答應她的要求?這人都有一個毛病,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明淵無語,轉身出了屋子。

“暗靈前輩回來了!”雲離彙報。徐雪殤眼瞼低垂,靜靜地聽着他說,“前輩知道主子受傷很生氣,所以沒來見您!”雲離小心的看着她的表情,“主子多保重身體要緊,前輩也是太疼愛主子了,若是來此倒是不美,太子殿下和逍遙王殿下可不禁前輩折騰。”這是實話,以暗靈的脾氣,來了這裡,那太子和逍遙王輕者會鼻青臉腫,重者會性命不保。“嗯!”徐雪殤不但不惱,反而心中暖洋洋的。“前輩說主子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後顧之憂已除。”雲離唇角微微上揚,這暗靈前輩真是小孩子脾性,明明關心主子關心的要命,卻還跟主子使性子。

“天色已晚,雲離公子是不是該回自己房間了?”南宮清走進屋子,神色不善的看向雲離,明顯是吃醋了。雲離回過頭去見南宮清臉色不好,訕訕一笑,走近他身邊停下腳步,懟了一句:“王爺有空吃醋,不如對我家主子好一點兒。”南宮清氣結,“你……”她都養了些什麼人吶?一個風流不羈慣會拿桃花眼電人;一個風神玉樹,長得禍國殃民不說,還時時呆在她身邊!雲離出了口惡氣,頭也不回的走了,剩下被氣的一臉通紅的南宮清。

屋內只剩下了兩人,南宮清從背後摟住了徐雪殤的纖腰,感覺懷中人又瘦了幾分。一想到她最近失血過多,兩次受傷,他一陣羞愧,“你可是還在怪我?”還在怪我傷了你?“什麼?”徐雪殤明知故問,見身後人沒有出聲,才道:“雲離和明淵跟了我數年,明為主僕,實為至交好友,說是親人也不為過。”你剛才吃他們的醋,吃的好沒道理。“我知道,可我就是害怕!”南宮清緊了緊手臂,說出了埋在自己心底的擔憂,“他們待你太好,尤其是雲離。我卻那麼傷你,是我我也會……”選他們不選自己!

徐雪殤樂了,原來他也有怕!“傻子,他們若是有心,我怎麼會不知道?我還等你幹嘛?”南宮清一聽這話,心裡樂開了花,她竟然說她等他幹嘛?這麼說,她也是愛着自己的?他一陣狂喜,“凝兒可否再說一遍!”他還想聽。徐雪殤撇撇嘴,有些人就是不能慣!“清哥哥,我說他們是我最重要的親人之一!”南宮清無語,他要聽的不是這句。“還有呢?”他提醒她。徐雪殤故作不知,問了句:“什麼?”南宮清尷尬了,才這麼一會兒她怎麼就給忘了呢?他咳嗽了一聲,故意轉移話題,“傷口可還疼?”徐雪殤無語,他這完全是廢話,不疼才怪,“還能忍受!”南宮清眼中精光閃過,再問:“等這場戰事結束了,我們就成婚可好?”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徐雪殤被問愣了,還沒來的及回答,南宮清就替她做了主,“就在梅姨他們靈前拜堂成婚。”這回新娘子再不是冷冰冰的靈位,而是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徐雪殤滿臉通紅,嬌羞地點了點頭,高興的南宮清一陣傻笑,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