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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當然那是看着辦。

我妻善逸擺了個很窘迫的防守姿勢,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羅赫...手裡的那把柴刀,總覺得冷汗在冒個不停,安土桃山城是他自小成長的地方,沒聽說過有羅赫這麼一號同齡人啊。

本來還以為能憑藉本地人的優勢嚇唬住羅赫,結果現在看來,反倒是激怒了這個傢伙。

不得不說,我妻善逸猜對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那句要挾的話,在無意中按下了羅赫的某個很彆扭的開關。

雖然誕生的時間很短,但羅赫一般是不會欺負比自己弱的人,除非對方主動招惹自己,或者做出了羅赫絕對無法容忍的行為,不然他是不會越過這條能夠讓普通人平安生活的界線。

這是他的個人準則。

換言之,他之所以猶豫,就是看我妻善逸像個普通人,都準備轉身走人,多找幾個地方轉轉,看能不能碰到那種找他茬的人,然後來一出黑吃黑。

孰料我妻善逸向著自己發出了挑釁。

羅赫深知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亦或者說,他的道德水準處於一個微妙的程度,上限不高,下限不低,所以我妻善逸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簡直是在扭着屁股,朝着羅赫誘惑的低語道,快來打劫我啊~快來打劫我啊~

這讓他如何能忍得住。

要知道,羅赫的身體是真的疲乏,快要餓暈過去的那種,倒霉的他自阿拉德,乃至於抵達這個世界,都沒有好好的休息整理過自身狀態,不然羅赫也不會一時不察,躺在路邊小巷時,被滿腦子都是戀愛,跑步不看路的我妻善逸踢了一腳。

必須要吃飯睡覺,不然今晚再碰到那些鬼,就是自己這具身體的死期,而這會回到阿拉德,下場也是不言而明。

直覺如此警告着羅赫,迫使他展開行動。

“喂喂喂,你別過來啊!我要喊人了!”

整個人在柴刀面前縮成了一個包子,我妻善逸慫的不行,他只是學了下欺負過他的人那種威嚇方式,用拳頭和言語,在紙面上表達自己的強大,試圖讓羅赫知難而退,結果根本就沒有用。

“喊吧,把你的同夥都叫過來吧,在你喊完之前我不動你。”

羅赫沒有阻止我妻善逸,而是真的退後兩步,開始等待我妻善逸喊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倒映着我妻善逸的身影,滿滿的都是耐心和等待,這樣的表現,完全超出了我妻善逸的理解。

“你有病吧——!”

悲憤的大喊了一聲,我妻善逸欲哭無淚的撓着頭,恨得幾乎要逮着羅赫咬上幾口,他就沒見過這種奇怪的傢伙,是篤定他不敢喊嗎,還是說看穿了我妻善逸即便是喊,也不會有人過來幫忙的事實。

“為什麼罵我,不是你自己說的要喊人嗎,我沒攔着你啊。”

餓到一臉茫然的羅赫,根本就沒餘力去猜我妻善逸想什麼,而是盡量將精力和體力節省下來,用於對付一會可能到來的群毆用。

他已經習慣遭遇群毆的生活了。

“你你你...你這個混蛋。”

我妻善逸真的是憋屈到無以復加,他就沒見過羅赫這種棒槌一樣的性格。

在羅赫沒有明言打劫的情況下,我妻善逸只以為羅赫想要幹掉他,哪有殺人還有這麼彬彬有禮的?這是要怎樣的經歷,才可以造就這樣奇怪的傢伙啊!

氣到想要罵人的我妻善逸,不經意眼角掠過柴刀的寒光,那好不容易升起來的膽氣,瞬間十停去了八停有餘,剩下的只有滿滿的求生欲和怯懦感。

哎,還能怎麼樣呢,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我...我錯了!”

見羅赫無動於衷,一心一意等待自己喊人,我妻善逸憋了半天,無奈的雙手合十,隨後直接一個毫無尊嚴的土下座,認慫道:“我不該奔跑時踢到你,但你也踢了我的屁股,咱們就算兩清了不清嗎,還請不要殺我,我...我還沒拉過女朋友的手!我還沒結婚!”

低聲下氣的我妻善逸低聲道着歉,越說越是對自己感到無力,唯有說到最後半句的時候,他聲淚俱下,臉蛋直接變成了一個泥包子,炯炯有神的看着羅赫,似乎是想要將戀愛電波傳達過去,讓羅赫理解連女孩手都沒有摸過的,一個單身男子的悲哀!

殊不知,羅赫也覺得眼前這個蓬蓬頭腦子估計有點問題。

土下座,說白了就是下跪磕頭,這個姿勢的含義並不難理解,羅赫不懂的是對方為何要對自己的磕頭,為什麼要隨意的下跪。

他從誕生以來,就是一副打得過要打,打不過也要打的性格,在羅赫看來我妻善逸的土下座,簡直是不可理喻,且愚蠢無比。

磕頭有什麼用?

真想殺你的人不會放過你,求饒是無用之舉,只有去反抗才能掙得自己生存的機會。

要是求饒有用,還要拳頭做什麼。

“不要隨便給別人下跪,蓬蓬頭,這改變不了任何東西,我要想殺你,你這就等於是把脖子送上來給我砍,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男人的膝蓋要夠硬才行。”

羅赫側開了身軀,沒有接受我妻善逸的跪拜,同樣也失去了打劫這個傢伙的心思。

說到底,淪落到這樣的情況,也只不過是自己倒霉而已,剛穿越就碰見了鬼,真的是很差勁的運氣啊,既如此,他又何必為難一個膽小怕事的蓬蓬頭少年。

羅赫的直覺非常敏銳,看一個人的本質,往往只需一眼,他知道面前的我妻善逸,並不是什麼真的壞人,挑釁更是像小動物保護自己的本能一樣,為了不將弱點外露而產生的行為。

在羅赫看來,我妻善逸的脆弱,就像是米蘭達,像是他在家宅里那個害怕卻還堅持着為自己帶路的女僕,像是許許多多的普通人。

所以這並不是心慈手軟,只不過是羅赫無法面對明知故犯,想要去打劫普通人的自己罷了,踏出這一步,他的底線和尊嚴都會有如狗屁,繼而向著下限繼續邁步,直至毫無底線為止。

這是一種可恥的行徑。

每吐一個字,羅赫就覺得胸口好似有火在燒,眼前也是模糊的厲害,精神提起複又鬆懈下來,對於羅赫的狀態簡直是致命的,就好像拔了電源線的電腦,不管他樂不樂意,身體都會強制黑屏。

你當我想嗎。這還不是你這個拿刀的混蛋威脅我,要見理紗醬的衣服都弄髒了。

我妻善逸額頭沾上了泥土,沒好氣的在心裡腹誹着,同時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碰上窮凶極惡之輩,耳朵輕輕地動彈了一下,沒有立刻抬起頭,反而是回味着羅赫的聲音。

跪趴在地上的我妻善逸,其實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無能之輩。

除去膽子過小外,他的心地其實非常不錯,且有着一項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即可以依靠聆聽他人的話語,分辨出真心假意,是非善惡。

常人所說的‘謊言’這個詞在我妻善逸的面前,是沒有意義的。

換言之,無論是好是壞,我妻善逸能聽到的都是最本真的東西。

之前羅赫在決定和我妻善逸一決勝負的時候,聲音像是灼耳的烈火,燙的他直接當場就慫了,知道對方並不是開玩笑,是真的起了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