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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講述自己這些年的經歷時,陳汐一直試圖言簡意賅不摻雜任何的感彩。

畢竟,他從松煙城離開之後,所經歷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實在太多,若是都一一詳細講述出來,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可即便如此,也足足用了數個時辰,才把一切都告之了左丘雪和陳靈鈞。

說罷,陳汐都有些口乾舌燥,端起茶水輕啜起來。

聽完這一切,左丘雪怔怔不語,玉容變幻許久,最終竟是忍不住又流下兩行清淚。

她實在沒想到,這些年自己這兒子竟遭受了如此多磨難和兇險,一想到這一切都和自己的離開有關,她就禁不住自責內疚,潸然淚下。

陳汐見此,連忙又攬住左丘雪肩膀,輕聲撫慰了一番,這才讓對方情緒稍稍恢復平靜。

而陳靈鈞聽完這一切,則陷入到了久久的沉默,他同樣為陳汐這些年的遭遇心疼不已,但他更多關注的,卻是陳汐這些年所經歷的事情背後的因果關聯。

例如星辰洞府河圖碎片第三任幽冥大帝太上教蒼梧神樹混沌神蓮……等等等等。

直至許久,陳靈鈞這才抬頭,陳汐,似有話要說,可最終欲言又止。

“怎麼了?”

左丘雪注意到了陳靈鈞的異樣。

陳靈鈞怔了怔,又沉默片刻,竟是忽然爆出一陣暢快之極的大笑,震蕩風雪。

“我只是太高興,沒想到,咱們不止有孫兒和孫女,連重孫重孫女都有了!”

陳靈鈞眉飛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那種自內心的喜悅,連左丘雪都不禁受到感染,玉容上流露出一抹笑容。

陳汐登時啞然,他剛才也簡略把侄兒陳瑜兒子陳安女兒陳諾侄孫陳寶靖孫女陳芸芝的事情一一說了。

只是讓他也沒想到,得知了這一切,竟會讓父親陳靈鈞如此高興,簡直是喜形於色,難以自禁。

不過很快,陳汐心也是欣慰不已,唯獨有些遺憾的是,此時此刻,尚無法和弟弟陳昊他們團聚在一起。

氣氛至此,方才變得融洽許多,已沒了那種久別之後的疏遠和陌生之感。

……

“汐兒,既然如今你已經來到這陳氏宗族,想必也早已了解了一些有關我的事情。”

相談許久之後,陳靈鈞神色忽然變得嚴肅。

“了解了一些。”

陳汐點了點頭,這件事壓在他心許久,早已迫切想要知道。

“其實,這一切都和我的前世有一些聯繫。”

陳靈鈞沉吟片刻,道,“前世的我,乃是這陳氏部族的一名後裔,因為一些機緣巧合,我參與到了一場護道之戰,也是在那時,我從封神之山上獲得了一件重寶,也正是因為這件重寶,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護道之戰結束後,我一舉臻至道主之境,憑藉那一件重寶之威,帶着整個陳氏宗族開始征戰,歷經多年的血拚,終於打下了這一片九靈世界,讓整個陳氏宗族徹底成為了一個等部族。”

“那時候的我,意氣風,躊躇滿志,受到了整個陳氏宗族所有人的愛戴和擁護,連陳太沖老祖也對我言聽計從,可謂是風光無量。”

陳靈鈞敘說著前世往事,眉宇間不經意已流露出一抹睥睨驕傲之色,那種烙印在記憶的經歷,是無法被磨滅的。

不過,當說到這,他皺了皺眉,忽然喟然一嘆,神色已變得有些落寞和痛苦。

“那時候,整個宗族都全力支持我,希冀我帶領着他們繼續戰鬥,繼續崛起,要讓陳氏在這混沌母巢一舉成為上等部族。”

“可當年卻生了一場意外,我身上那一件重寶終究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窺伺,甚至最後連封神之榜的力量也被驚動,降下天罰之眼,要將我手重寶奪走。”

“哼!我豈能讓它如願了?”

陳靈鈞神色,已帶上一抹傲岸冷厲之色,“最終,我拼着身隕道消之危險,雖保住了這件重寶,但卻被迫選擇了轉世重修。”

“只是連我也沒想到,當我轉世之後,那封神之榜依舊不打算放過我,於是開始憑藉太上教的力量對付我。”

“我轉世成為太上教傳人陳太靈,本想着要憑藉這種身份,避開這種危險,沒曾想,卻被那太上教主識破,最終失敗。”

“後來,我轉世成為神衍山寂道人,本想藉助神衍山力量庇佑自己,只是沒想到,在神衍山祖師伏羲離開後,我依舊還是遭受到了來自太上教的暗算。”

“再後來,我轉世成為道皇學院雲浮生……可惜,依舊是功虧一簣。”

“這一系列的失敗讓我意識到一個問題,若不能將那一件重寶交出去,無論轉世多少次,終究會一直被迫害。”

說到這,陳靈鈞唇角忽然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一世的經歷證明,我這麼做無疑是正確的。”

“您把那一件重寶交出去了?”

陳汐禁不住問道。

“不錯。”

陳靈鈞目光汐,笑得耐人尋味:“不過,我沒有把它交給太上教,也沒有交給外人。”

陳汐怔然:“那究竟交給了誰?”

“你。”

一側的左丘雪笑吟吟道。

陳汐頓時心一震,吃驚道:“我?”

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身上什麼時候會有這等一件“重寶”了。

“是星辰洞府嗎?”

陳汐猜測道。

“不是,星辰洞府雖厲害,但它乃是伏羲所留之物,可不是來自那封神之山上。”

左丘雪搖頭。

“那是幽冥錄和誅邪筆?”

陳汐追問。

“也不是,幽冥錄和誅邪筆是第三任幽冥大帝之物。”

左丘雪再次搖頭。

“那該不會是河圖碎片吧?”

陳汐擰眉思索許久,這才不確定道。

左丘雪笑了笑,似默認了。

陳汐怔怔道:“還真是此寶?”

一側的陳靈鈞不再吊胃口,笑道:“是此寶,但卻和其他河圖碎片不一樣。”

頓了頓,他繼續道:“汐兒,你如今應該清楚,這世上共有九塊河圖碎片,那你可知道,這河圖是如何碎裂的?”

這個問題,也正是困擾陳汐許久的一個疑惑,因為他很清楚,在前八個紀元,河圖一直是完整的,直至這一紀元,方才破碎成為了九塊!

那麼,它是如何碎裂的?

陳靈鈞目光灼灼,直言道:“單憑修道者之力,是斷無法碎裂河圖的,它……是被這天道打碎的!”

天道!

陳汐震驚,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可從沒想到,河圖竟會是被那至高無上,虛無縹緲之極的天道給擊碎!

這個真相太過駭人,無法想象。

誰敢相信,那天道竟會對一件寶物動手?

“此寶,本名是否叫河圖已無從考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它誕生於三界混沌之本源,來歷比這世上任何東西都要古老,它和三界一樣歷經八個紀元的變遷而不曾湮滅,傳聞,憑藉它便可以尋找到真正的終極之途。”

陳靈鈞神色嚴肅,沉聲道,“只是這麼多歲月過去,也未曾有人能真正尋覓到終極之秘法。”

“你去過混亂遺地,應該清楚,前八個紀元的應劫者,皆都擁有河圖,可最終依舊無一人成功。”

“不過這一紀元和以往都不同,河圖也變得不同,它被擊碎為九塊,遺落天下,這一切,自然都是拜當今之天道所賜。”

“天道縹緲無上無量,其規則秩序遍布天下,維繫着整個紀元明的運轉,可是它究竟是為何要擊碎河圖,連我也並不清楚。”

陳靈鈞深呼吸一口氣,道,“但我懷疑,或許那天道已察覺到什麼,故而才做出了這等事情。”

“因為當初我在封神之山上獲得那一件重寶時,連我自己都根本不知道,它竟會是一塊河圖碎片所化!”

陳靈鈞聲音透着一抹驚疑,似想起了當年的場景。

“它……究竟是什麼?”

陳汐心也有些起伏不定,無法平靜。

“那是一個字。”

陳靈鈞沉默片刻,唇輕輕吐出一個晦澀鏗鏘之音:“道!”

道!

陳汐登時也陷入一種莫名的震驚情緒,一塊藏於封神之山上的河圖碎片,化為了一件重寶,而這件重寶,竟是一個“道”字!

這……簡直匪夷所思!

旋即,陳汐又猛地想起什麼,失聲道:“難道這就是第九塊河圖?”

陳靈鈞點了點頭。

嗡~

陳汐如遭雷擊,他之前還在一直思索,這第九塊河圖究竟藏在哪裡,為何時至如今,自己竟是連一絲風聲都沒聽說過。

他問過巫雪禪唐閑也問過神衍山二祖師帝舜三祖師聞道真,他們也都表示不清楚。

這一切,都讓陳汐對尋覓那第九塊河圖碎片產生了一種希望渺茫之感,成為了他的一個心結。

而此時,當聽聞當年父親從封神之山上獲得的那一件重寶,居然就是那第九塊河圖碎片時,讓得陳汐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恍惚之感。

最重要的是,之前父親還言之鑿鑿地說,早在很久自謙就把這件重寶交給了自己……

這才是讓陳汐最震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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