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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初從宮裡出去。

正如來的時候一般,無聲無息的。

王霖坐在寧心殿里,沉默許久,忽而看向王大梁:“宮裡的守衛確實不行。”

王大梁心裡一緊。

以為王霖要跟宋時初分道揚鑣。

想要說些什麼,突然間他發現自己的立場根本就什麼都說不出來。

王霖突然笑了一聲:“在想什麼,我哪兒有那個心思,不過是實話實說,宋娘子過來我是沒有意見的,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功夫的人不少,宋娘子沒有殺心,其他人呢,先不管其他地方,咱們的寧心殿得早些護起來,按着大娘子說的,去訓練人手。”

王霖發話,王大梁心裡鬆懈起來。

他以為自己想多了。

從同一個村落走出來,按理說應該說守望相助的。

若是連這樣的人都不能相信,這一生得過的多孤單呢。

王大梁離開,王霖輕輕嘆口氣。

這種孤單的日子,真的難熬。

宋時初也好,顧景垣也好,他這輩子都不會懷疑的,若是兩人真的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或者取而代之,也不會將他送到京城。

要知道,不管是紅薯土豆還是玉米。

這些東西拿出來,別說謀朝篡位,來路不正,對於下面的人講,他們根本就不關心上面的皇帝是誰在當,他們只關係自己的肚皮能不能填飽。

他在村子裡生活了那麼就,對於普通人的想法,可以說最了解不過了。

所以知道,現在他是多麼的幸運。

他不知道自己對宋時初的信任能夠堅持多久。

但是他敢保證,只要宋時初手裡的劍沒有落在他的脖子上,他願意給那對夫妻最大的自由。

王霖坐在案前,開始深夜苦讀。

身邊的人太少了,他得靠自己的本事,將一些人才給圈起來。

二皇子那邊跟國子監融合不了。

但是國子監這個地方,培養的大多數都是高官之後。

京城的官員多多少少都有錯綜複雜的聯繫,拉攏國子監的人,不如從底層尋找一些真的想要為國為民的人。

王霖慢慢的驚視線放在底層。

那些曾經生活的苦,那些心智堅定的人。

而不是京城這些富貴膏腴里養出來的眼界都在上層的人。

唯有劍出偏鋒,才有取勝之道。

一日一日過去。

靖王府里的顧景樂一天比一天消瘦,心裡藏着事兒,她擔心宋時初哪日突然找上門,把她給殺了。

她一方面給自己樹立信心,告訴自己她是顧景垣的妹子。

哪怕犯了滔天大錯,只要人沒死,她就不是罪無可恕。

每日清早醒來,都要給自己催眠一番。

住在同一個院子里的紅杏跟傾心,看她的目光帶着鄙視。

明明跟大將軍一母同胞,大將軍在戰場浴血奮戰,這個當妹子的不幫忙就算了,還這麼的蠢,蠢就算了,還毒!

如果他們有這樣的妹子,恨不得親手掐死。

只要代入一下顧景垣或者小公子的角度,就有把人給掐死的衝動。

這日,外界的流言終於傳到顧景樂耳朵里。

當顧景樂聽見沈懷箬被男人侵犯,甚至還在南風館那種地方呆了一晚上,她頭皮都在發麻,整個人陷入瘋狂。

“不可能的,沈郎那麼機敏,怎麼會去那種地方,他喜歡的是我。”

顧景樂伸手將房間的鏡子打碎。

鏡子是京城罕見的玻璃鏡子,價額昂貴,有市無價,是顧景垣曾經從靠山村帶回來給她的。

摔了鏡子,換上衣服就要往外去,然而,已經失職一次的紅杏很慶幸怎麼可能讓她出去。

大門一擋:“小姐還是修養一下的好,距離婚期不到一個月,您現在出去了,若是回不來,靖王府的喜事兒怕是就要辦不成了。”

傾心嘴裡的話十分扎心。

顧景樂聽着,差點將自己胸膛給氣炸了。

什麼叫出去就辦白事,是說她會死嗎?

不過是一個下人,憑什麼在她面前這般不分尊卑。

想要把院里的小廝叫過來,將傾心給打殺了,但是,院里的小廝已經不在聽她的。

她現在就跟折了翅膀的金絲雀一樣,出不去也沒有人陪伴,孤零零的,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顧景樂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了起來。

外面傳來腳步聲。

隨之是松柏帶來清新的味道,這種味道上還夾着墨香。

顧景樂抬眼,看見走過來的顧景修。

對於靖王府的二公子,紅杏跟傾心對視一眼,到底沒有把人給趕出去。

顧景樂帶着顧景修走到自己閨房。

輕香的茉莉味道在瀰漫,看見顧景修的一瞬間,顧景樂將人抱住。

她常年生病,前些年都是在藥罐子里長大了,身上被熏染出藥草的香味,靠近的一瞬間,顧景修僵硬一下。

他不再是年少無知的人。

他知道七歲不同席,男女不能基礎太近。

但是顧景樂哭的梨花帶淚的,看着好不可憐,尤其是她呼吸的時候,身上的餘溫往他身上侵染。

顧景修臉紅了一下。

伸手拍了一下顧景樂的後背,再如何這個都是他妹妹。

小的時候就跟貓崽子一樣,小小的一塊,長到四五歲都是小小的一點兒,看着特可憐。

“別哭了,你身體不好。”顧景修安慰一番。

顧景樂聽見就更想哭了,明明跟顧景修不是一母同胞,但是遇見事情過來幫襯她的一直都是顧景修,不是顧景垣。

吸了吸鼻子,說道:“二哥,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顧景修臉紅了一下。

他本就是哥哥的。

他的出身並不光明,若不是前頭那個王妃知道他母妃懷孕生子,還是靖王的孩子,也會不會因為鬱結於心早早沒了。

想到這些看向顧景樂就更憐憫了。

“我本就是你哥哥,需要幫忙嗎?”

“需要的。”顧景樂嘴角露出笑來,牽着顧景修的袖子搖晃起來。

顧景修呼出一口氣。

站在一旁看着顧景樂寫信,信上情真意切,所有相思化成文字,是寫給沈懷箬的。

“他那般,你不在意?”顧景修到底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