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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被安置好,宋時初二人回到小院。

此刻如花跟似玉已經返回,她們呆愣愣站在原地,看一眼地上血流成河的屍體,再看一眼躺在一旁的被打暈過去的顧景修。

已經顧景修手裡握着的刀具。

小院里發生過什麼,可以構思出來。

看見宋時初跟顧景垣一同走來,二人普通跪在地上。

他們的職責是護着顧景樂,讓她老死。

但是出去一次,任務就失敗了。

如花抬起頭,跪着往宋時初靠近,問道:“夫人,小主子呢,他們在哪兒,他們不會有事兒的,對不對,虎毒尚且不會食子,更何況是人呢,小主子們都好好的對不對?”

如花說著哭了起來。

她眼淚如同河流一般,話都說不流暢。

一旁的似玉也着急的磕頭,盯着醉酒後躺在地上的顧景修,她恨不得一刀把人給捅死,但是此刻,她們本身就有過失現在主要要做的是認錯。

不然,似玉苦笑,她自己的小命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兩個孩子,就更不用操心了。

宋時初搖搖頭:“孩子很好,你們可以自己找個生存的路子,現在天下幾乎太平,暗衛不用繼續任務,都已經尋了明面上的活計,你們自己離去就是。”

宋時初說完看向地上的顧景修。

想了想看向顧景垣:“這人怎麼處置,交給府尹,還是……”

“扔到家廟讓繼王妃跟他一起過日子,都是母子的,做什麼都得整整齊齊的。”

顧景垣開口,暈厥過去的顧景修就被人帶走。

宋時初看着高來高去的暗衛,視線落在顧景垣身上:“不是說,這些人都去自尋生路去了?”

“是啊,有幾個人留了下來,除了殺人跟拿錢辦事,他們什麼都不會。”顧景垣說著,臉上露出苦惱。暗衛培訓的太成功,似乎也不是很好的事情。

宋時初看一眼地面上顧景樂的屍體,說道:“人死為大,以前的事情兩空,把人好生安葬了吧!”

顧景垣頷首,雖說顧景樂已經很沈懷箬成親,但是死後,必然不會安葬在沈家。

甚至……

沈家也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地方。

顧家裡容不下沒腦子又蠢又毒的活人,但是一句屍體還能放得下的。

顧景垣親手操持顧景樂的喪事。

因為死在顧景修手裡, 還是一個已經出嫁的女兒,雖說安葬在顧家的墳墓里,但是並沒有大肆操辦。

顧景修被人拎到家廟裡。

每日跟繼王妃一起在家廟裡靠着雙手來換取一些生活物資,甚至對於家廟的下人都得好聲好氣說話,不然,動輒飯菜被取消,餓上幾日的肚子。

這種日子是顧景修自小到大從未曾有過的。

手上磨出泡來,第二天沒的休息,想要吃飽肚子就得繼續勞作。

他是靖王府的二公子,是權貴人家,怎麼就落的現在這樣的下場,也跟家廟這邊的下人爭執過,狠話也放過,但是這邊的人完全的油鹽不進,不管他說什麼那些人就跟啞巴一樣,不理會。

天不亮就把他拉出來,種地種菜劈柴撿牛糞餵豬,髒兮兮的活兒幹完,肚子填不飽,吃的還是糟糠做成的窩窩頭,晚上躺下來睡一會兒,疲累還沒有舒緩過來,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堂……

這樣的日子簡直九十九人間地獄。

顧景修見繼王妃對於他這種遭遇不管不顧,甚至還偷時間弄一塊布做成男人用的手帕,衣服鞋子,她竟然對他一點兒都不關愛。

意識到這個,顧景修心裡的不甘不憤更加的濃郁。

這日終於忍不住,將繼王妃手裡縫出來的衣服扔在地上,使勁兒多了幾腳“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我們要一直在這裡嗎?”

顧景修大肆開罵人,指着繼王妃的鼻子,呼吸都急促幾分。

繼王妃笑了一下,視線落在顧景修身上,她張張嘴什麼也沒說,起先以為這個是自己兒子的時候,可真的是把人放在心尖尖上疼着養着。

顧景垣這個正經嫡子沒有的東西,顧景修都有。

不管是大儒先生,還是吃穿用度。

這些都是給她兒子準備的,結果鳩佔鵲巢,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個奇奇怪怪的人,將她兒子應該有的待遇給搶走了。

如何能夠忍受的了。

尤其知道自己的孩子,自小過的窮困潦倒,甚至還在大街上收人保護費過日子。

這種生活,凄苦程度想都不敢想,看看眼前的顧景修,不過是體驗兩日種地的生活,就要死要活的,她原本的兒子呢,小時候連地都沒有,這些年確實好了一點兒,成了一個不怎麼優秀的商人,但是這還是因為顧景垣生的狗崽子的關照。

那是她的兒子啊!

這輩子還有相認的機會嗎?繼王妃滿臉愁緒,撿起地上的衣服,放在木盆子里輕輕揉洗,把乾淨的衣服掛起來。

繼續納鞋底,顧景修心裡火氣沒有宣洩的地方,對着繼王妃拳打腳踢,殺過人的人如何跟正常人一樣。

家暴的基因已經刻在骨子裡。

殺人這種事兒都干過了,其他的又算什麼呢。

這麼一想,顧景修更是無所畏懼,對着繼王妃一陣拳打腳踢,心裡的火氣發泄出來,朝着屋子裡走走去,往硬邦的床上一趟,開始思考以後的日子。

然而……

此刻的顧景修不知道,來了這裡,還弄死了顧景樂,他的人生已經沒了以後了。

要麼在日益勞動中忍受不了,自己找死。

要麼是被人弄死。

總之,先前的順風順水已經離他遠去。

倒是繼王妃尋了機會,從家廟裡跑了出去,將自己縫製的衣服塞給項江,然而……

項江對於繼王妃沒有任何好感。

看見繼王妃的一瞬間,就把人給推了出去,繼王妃一愣,臉上多了幾分苦澀,將衣服撿起來,再次塞到項江手裡:“孩子拿着吧,這是當娘的欠你的,你本應該是靖王府的二公子,結果,被不安好心的人給替換了……娘對不住你。”

繼王妃一邊說,哭了起來。

紅腫的眼睛帶着血絲。

嘴裡說出來的話讓項江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樣,他是靖王府的二公子?

二公子?

如果真的是二公子,還會在這裡賣三輪車。

伸手推開繼王妃:“您的二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顧景修,是芊羽公主的夫婿,可別開這種玩笑,如果不買三輪車,就讓開,後面的人還排着隊了,我這裡是做生意的地方,你把這裡擋住,還讓人做生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