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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都聞言心中大驚,忙急匆匆的爬上了寨牆之上。

焦山寨本就是個附近鄉民為了防止山中猛獸傷害人畜還有些流寇所見的寨子,並不怎麼堅固,梁都等人雖然是佔了, 可是也沒想過要重新進行加固,此時站到寨牆上,才感覺到這寨子的簡陋。

已是半夜,可是寨前卻是燈火通明。梁都一眼望去,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只見在寨門前的那片開闊地上百十騎騎士列隊而立,每人手中舉着一支火把,將這寨門前的空地照的亮如白晝。

“你們是何人?報上名來,”梁都示意身邊的曲軍喊話,自己則是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這隊騎士。這些人俱都是身着青衣,胯下則是產自西北的高頭大馬,而且只是往哪一站,一股鐵血的殺氣就是撲面而來,看來這些人俱都是上過場見過血的人。

梁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然今天被施天羽等人殺的已經是膽寒,這時候在看到只看外表就不遜於他們的這些人,梁都心中確實是有些害怕,可是自己卻不能輕易表露,否則的話底下的這些人一準作鳥獸散了。

“梁頭領,我等久聞您的大名,聽說最近你有了些麻煩,特意前來投奔,還希望梁頭領能夠接納啊……”朴季拍馬上前,望着寨牆上的梁都高聲喊道。

蒙罡神色如鐵,駐馬不動,冷冷的看着朴季跟梁都的交涉,他沒興趣也不屑跟這些人打交道。其實若是依着他的心意,這些人就應該斬盡殺絕才是,藉著災年揭竿而起,看似為了百姓,其實就是因為一己私利罷了,兵禍連結,倒霉的只能是那些百姓,這種人就應該殺,蒙罡神色冰冷的望了寨牆上的梁都一眼,眼中殺機一現。

“只是……唉……”蒙罡在心中長嘆一聲,他身受李廷玉的大恩,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雖然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乃是觸犯國法之事,可是為了恩主也只能如此,而且自己只有這樣做才能讓自己的娘子和尚未滿周歲的幼子過上安穩的生活 。相及那不計名分跟着自己的娘子和牙牙學語的幼子,蒙罡若寒霜般的面孔透出了一絲的暖意。

“我們沒有什麼麻煩,而且現如今天色已晚,請恕梁某禮數不周,各位……請回吧……”梁都的目光越過朴季落在了蒙罡身上,雖然隔着有些遠,看不清他的模樣,可是剛才他向自己看過來的時候,自己只覺得遍體生寒,彷彿一隻洪荒猛獸盯上了自己,梁都此時哪裡敢放這些人進來。

“看來梁頭領是對我們有些誤會了啊,”朴季見梁都不開門,也不着惱,打着哈哈說道, “不過梁頭領請放心,我等此來絕無惡意,實在是仰慕梁頭領威名,今日我們偶然救了位兄弟,梁頭領當該相信這位兄弟的話吧……”說完,他用手中火把照了照站在他身邊一個人。

梁都定睛觀瞧,在火把的照耀下,那人的樣子倒是清晰可見,而此時他身後的曲軍已然是大叫起來:“那不是謝震么?他怎麼跟這些人在一起呢?”

“是他么?”梁都雖然也認出來是他,可還是謹慎的問道。

而就在梁都等人驚疑不定的時候,下面那謝震已然是大喊了起來:“大哥,梁大哥,是我啊,我是謝震……”

“還真的是謝震……”聽他開口說話,更是確定了他的身份,梁都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道。

“大哥,這些人沒有什麼惡意的,今天多虧了他們的救助,否則,我可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他們也確實是來幫助大哥的,你看,這些都是他們給我包紮的……”謝震邊說邊指了指身上包紮好的傷口,大聲喊道:“大哥,你就讓他們進去吧。”

“放nmd狗屁,”吳品此時卻是按耐不住了,他可不想放這些人進來,看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真要放進來,自己這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即便是保住了,自己還能有現在這地位么?他可不想落到任打任罵的地步。而且他們只是這點人,以自己的人手雖說野戰不行,可是有這寨子守着,還能讓他們打進來不成?所以不管怎麼說,也不能將這些人放進來,他跟謝震本就有些仇怨,此時正好借題發揮:“你說他們沒有惡意就沒有惡意啊,治個傷就讓你死心塌地啦。我知道你從哪裡找來的這些人,放你們進來,你們若是翻臉怎麼辦?再說了,你說的話能讓人相信么?”

“沒品的玩意,我*你祖宗,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謝震聞言大怒,禁不住破口大罵道。可是他也知道這樣的話一時也是無法讓人取信,只能是無奈的看了看身後的蒙罡。

蒙罡冷冷的在一旁看着,看謝震跟寨牆上的人吵了起來,不禁眉頭一皺,這群人看來是被施天羽嚇破了膽了,想這樣就讓他們主動打開門是不行了。他沉吟了片刻,沉聲說道:“朴季,別跟他們多費口舌了,這些人想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你帶人去給我破了那個寨門,他們自然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朴季大聲答道,伸手又從人群中點出了三個人。朴季跟這三人略一安排,四人提馬加速,向寨門奔去。

戰馬奔騰,蹄聲隆隆,僅僅四騎就跑出了萬馬奔騰的氣勢,讓在寨牆上的梁都一陣的色變,他倒是沒想到這些人說翻臉就翻臉,不過卻是有些不明白,難道他們要靠着這幾個人衝擊寨門不成?

。說時遲,那時快,轉眼間四騎已是到了寨門前約二十步遠的距離。

朴季等人皆從背後拔出一支精鐵打造的短戟,短戟的末端,是一個圓環。朴季將大棍在馬鞍旁掛好,右手持短戟,左手拿出一根拇指粗細的鐵鏈,鐵鏈前頭是一個掛鉤,他飛快的將這掛鉤扣到那圓環之上,掛鉤上有暗鎖,直接鎖住了圓環。

一噯組裝完畢,朴季四人踩在馬鐙上,猛的在馬背上站了起來,藉著馬力,手中的短戟宛若黑色閃電般破開茫茫夜色,深深的扎進了那扇比較簡陋的寨門上。四人分工明確,每人扎在寨門一角,待的紮好後,四人整齊劃一的調轉馬頭。

這些人的一擲之力可謂是強勁,鐵戟竟已是扎透了厚厚的寨門,短戟上半月形的倒鉤緊緊的鉤住了寨門。

四人調轉馬頭,打馬如飛。那四根精鋼打造的鐵鏈鐵鏈猛的綳直,人借馬力,馬助人威,在四人合力之下,只聽的“嘣”的一聲響,那寨門竟然是被他們生生的拽了下來……

寨牆之上,梁都等人俱是一臉土色,面面相覷,半晌沒說出話來。這焦山寨雖說不大,寨樓修得也很是簡陋,可當初為了防備野獸山賊,這寨門也是用厚厚的木板做成,不但重而且甚是結實,可是就這樣竟是也被人生生拽了下來,這要多大的力氣?

寨門既倒,蒙罡的手下就有按耐不住的,紛紛請戰,可是都被蒙罡阻止了,他到這裡來不是來平叛的,他來是助長騷亂的,而他的身份也不方便直接出面,所以一支能聽從他命令的傀儡部隊是他當前迫切需要的,而眼前這支被人嚇破膽的流民隊伍就是自己最好的選擇。既然要招攬他,就需要恩威並用,剛才的是下馬威,而接下來的就是施以恩義,有了這個落腳之地,自己就可以從容布置……

停了半響,梁都才從震驚中驚醒過來,忙大聲喝道:“快快快,下去防守,別讓他們闖進來。”

“他們不會進來的,”吳品長阻攔住梁都,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大哥,我看我們還是下去迎接他們吧。”

“這……為什麼?”梁都有些驚疑不定的說道。

“大哥,你還沒看明白么?我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麼,可是他們有沒有惡意,還是能看出來的,”吳品苦笑着說道:“此時寨門已破,以他們的實力,若是他們想對我們趕緊殺絕,此時早就應該殺進來了,哪裡會像現在這樣,仍是在外面等候?要知道以我們這些人可根本擋不住這些人的。”

“可是你剛才……”一旁曲軍疑惑的插話道。

“剛才是剛才,”吳品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才至少我們還有道門,有了這道門,就像是大姑娘還穿着整整齊齊的衣服,以我們剛才的情形,是無論如何也是要搏一搏的,而現在……”

“現在就是被人扒光了唄……”曲軍接口道。

梁都黯然不語,這些話雖說說起來粗俗,可是話糙理不糙。看那像領頭之人止住手下的騷動,梁都也不是沒有見識的人物,此時那還看不出這其中的蹊蹺之處。而正在他猶豫之時,剛才喊話的朴季又來到近前,大聲喊道:“梁頭領,你看,我們此來確實沒有什麼歹意,只是想跟你合作而已,還請梁頭領出來一見……”

梁都長嘆了口氣,低聲對曲軍說道:“跟他們說,我這就到門口相迎……”說完,轉身帶着眾人匆匆走下寨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