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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微微發亮,張致遠便早早地出了門,在路邊攤上胡亂吃了些早餐,之後便在城裡的藥行閑逛起來。

關於藿香的事情,張致遠現在仍是一頭霧水,總感覺還是先摸摸底的好,如果冒然刊登求 購廣告,即使有賣家存貨,弄不好也會引起捂物惜售的情況。如果是那樣,反而起到相反的效果,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能打出這張牌。

張致遠先是去了藥鋪做調查,果然如葉程前所言,城中所有的藥鋪都緊缺這味藥材,就連那些開藥方的老郎中也都是苦笑搖頭,不得不用其他藥物來替代藿香,但藥效可就差許多了。

離開了藥鋪之後,張致遠又輾轉去了藥材市場,此地是藥材集中批發交易的場所,南來北往的藥商販子,大都聚集在了此處。令他失望的是,這市場雖然交易得如火如荼,人源流量也是足夠的大,可無論是問哪裡來的商販,都回答說沒有藿香的囤貨。

“這位兄台請留步,在下萬古愁,請問閣下是張致遠張公子嗎?”一個青年男子緩緩走來,拱手問道。

張致遠回頭一看,見是一個青衣書生,這人五官長得稜角分明,稱得上是一副好相貌。但他打扮隨意,頭上的綸巾只是草草打了個結,頜下覆著唏噓的胡茬子,給人以落魄而不得志的感覺。

“在下就是張致遠,不知萬兄把我叫住,有何指教?”張致遠上下打量着他,問道。

“果然是張兄,萬某可是注意你很久了,你在這藥材市場里,由南至北,從東到西,一直都在打聽關於藿香的適宜,莫非張兄是想採購此葯?”萬古愁淡淡一笑。

張致遠心中一凜,自己適才被人跟蹤,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這實在是有些大意了。還好這個萬古愁不似歹人,否則還不知道吃什麼啞巴虧呢!

關於藿香的事,牽扯到百草門和李知州,自己一直都是守口如瓶,生怕是走漏了消息,不料卻被此人注意到了,警惕之心不僅油然而生。不難看出,這位萬古愁心思縝密,對周圍事物是處處留心。

萬古愁見他一臉謹慎,呵呵笑道:“張兄不必緊張,萬某並無惡意。近期曾聽坊間傳言,揚州時報的少東家張致遠公子,出門時喜歡腰掛黑葫蘆,手搖玉摺扇,適才見公子如此打扮,所以才出言詢問。”

張致遠看了看腰間的葫蘆,恍然道:“原來如此,不知萬兄叫住在下所為何事?我還有事情要辦,還請閣下長話短說。”

萬古愁笑道:“那好,我說重點,萬某雖不知道張兄尋購藿香有何妙用,卻是可以幫你實現這個需求。”

“哦?”張致遠一驚,現在整個市場都沒有藿香出售,他的藿香又是從哪裡來的?還說得如此篤定!於是試探道:“莫非你有藿香的囤貨?”

“沒有!”

“或者說,萬兄知道哪裡有售?”

“現在並沒有人出售此葯,但是,萬某卻有辦法讓某人主動出售。”

看着一臉狡黠的萬古愁,張致遠呵呵一笑:“哦?如此說來,萬兄心中已有章法,呵呵,這不會是無償幫我吧?”

“呵呵,張兄不愧是生意人,先談條件!條件當然是有償了,我是想和公子做筆交易。”

張致遠看着這個毛遂自薦的陌生人,心裡泛起了嘀咕,他說的真假目前還無法辨別,也不知道是否應該答應。正躊躇間,卻聽他又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張兄請隨我來。”

“好吧!”

萬古愁把張致遠引到一僻靜處,見左右無人,這才正色說道:“我聽說文壇泰斗君瑞先生,乃是貴社的客卿編輯,不知此人和張兄的關係如何?”

“關係尚可,我們倆互相尊重,算是互為知己吧。”

“如果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幫你得到足夠多的藿香,作為交換條件,張兄幫我求一幅君瑞先生的墨寶如何?”

張致遠先是一怔,而後嘿嘿一笑,這事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有些難度,然而對自己而言,只不過是搖筆即來的小事。

“萬兄真有辦法?”“十之八九吧!”

張致遠遲疑了片刻,笑道:“好!這個條件我答應了,今天小弟做東,請萬兄喝杯薄酒,咱倆邊喝邊聊,你看如何?”

萬古愁點頭笑道:“既然張兄有此雅興,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張致遠心裡暗自盤算,這酒錢什麼的都是小事,就是不知道這萬古愁是否真有手段。若他真能幫助自己解決這個難題,也算對白仙子有了交代。她為自己而負傷,這藿香的事若是辦不成,感覺既沒面子良心上也過意不去。

張致遠帶着萬古愁,從揚州城郊界往中心返回,直奔崔家的臻滿溢酒樓而去。在邁進了酒樓的大門之後,老張就發出了一聲響亮的乾咳。

咳!執事的何老聞聲抬頭,見是表少爺親至,急忙跑過來打招呼。

“表少爺,這是哪陣風把您給吹過來了?”

表少爺嘿嘿道:“把我引過來的自然是咱們酒樓的奢侈之風了,今天我要宴請一位貴客,把貴賓閣那個雅間給我騰出來。”

何老聞言一愣,一臉的鄭重,道:“不知表少爺宴請的是什麼貴客,需不需要上個小曲的藝妓或者舞蹈的粉頭?”

表少爺一怔,這幾天沒來,怎麼臻滿溢還增添了娛樂項目?這個何老還真不簡單,不僅利用好了噱頭,還把生意上的格調提了上來。

萬古愁見張致遠投來詢問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道:“萬某無心看這些庸脂俗粉賣笑,依我看還是算了吧。”

表少爺咧嘴一笑,對何老吩咐道:“既然這位萬兄無意於娛樂,小曲什麼的就免了吧。不過,什麼好酒好菜,給我滿滿來上一桌,表少爺我可不是心疼錢的那種人。”

何老聞言打了一個激靈,急忙陪笑道:“表少爺說的這是什麼話,這裡怎麼可能收您的錢呢?夫人早已交代過了,但凡是表少爺來此用膳,不僅以最高禮節相待,而且分文不取。您剛才這話,不是讓老朽下不來台嗎?”

張致遠眼神閃爍,暗嘆崔夫人高明,這拉攏人心的手段,做得都是事無巨細。

少傾,裝修奢華並懸掛着君瑞先生字畫的貴賓閣中,張致遠與萬古愁左後落座。這桌酒席由何老親自安排不敢大意,山珍海味擺上了餐桌,陳年醇醪斟滿了酒盅,一副奢華大氣的氣氛。表少爺確實沒必要寒磣,人家姑姑夫人都說是免費招待了,那自然是什麼貴就點什麼。

貴賓閣的正中,懸掛着君瑞的那幅將進酒,可以說甚是醒目。一瞥間,卻見萬古愁對那幅真跡只是淡淡掃過,並沒有表現出太多驚喜,心下不僅疑竇大生。他之前聲稱,以君瑞的墨寶作為交換條件,如今真跡就在眼前,為何沒有想象中的反應?

還有就是,他面對這一桌美酒佳肴,似乎司空見慣一般,吃起來也是一臉索然無味的表情。這證明他絕非是普通百姓,張致遠也是邊吃邊看,揣測着他的身份。

“萬兄,請!”張致遠按住疑惑,率先敬酒,道:“萬兄似乎對君瑞的真跡並不感興趣,卻為何開出之前的條件?為了避免在下胡亂猜疑,萬兄還是說說真正的動機吧。”

萬古愁笑道:“不瞞你說,在下現任江南五路觀察使副使之職,目前和正使孫亞強孫大人同為幕僚。此次和張兄做的這筆交易,一是為了幫助張兄如願,二來也是萬某的職責所在,這就是我此來的真實動機。至於我索要的墨寶,只是順帶了一點私事而已,可有可無。”

“哦?竟然是萬大人!失敬失敬!”張致遠嘴上說得淡然,心裡卻是一驚,真沒想到這萬古愁還是個高官大員,不僅心裡增加了警惕,言辭上也變得收斂起來。

“張兄是個洒脫的人,何必拘泥於世俗呢,我們之間以朋友輪交,不存在什麼大人。張兄若是拘束謹慎,處處警惕,這交往就顯得沒意思了。”萬古愁呵呵一笑,誠然說道。

“既如此,張某就逾越了,方才萬兄於公於私的說了一通,在下卻是一點都沒聽明白。不瞞你說,我只是個普通商人,無意於和官場交道,更不想捲入官場之爭,萬兄若不說個清楚,張某可是萬萬不敢摻和。”張致遠打着哈哈,表達出自己的立場,‘於公’二字可大可小,弄不好就會淪為他人的棋子。

萬古愁哈哈一笑,道:“萬某作為五路觀察使,監督轄區秉持公是職責所在,如今揚州知州李嚴明擾亂藥行秩序,囤積了大量的藿香,造成現在醫病缺葯,實在是枉為當地父母。我還聽說,最近有瘟疫孽生的可能,亟需藿香進行防治,就目前的實況來說,讓那藥材流入市場濟世救人才是正解。所以我想設計,然後由張兄運作,讓李嚴明把那些藥材給我吐出來!”

張致遠大驚,直接站起身來,道:“你這是想設計坑官,打的竟然是李大人的主意!請恕我直言,坑官這種事,張某是既沒這膽子也沒這能力,此事免談!”

“張兄莫急,先請坐下說話,”萬古愁拉他入座後,笑道:“張兄放心,有我和孫大人在暗中協助,你不會有任何危險。說起來,這還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張兄得到了想要的藿香,萬某也做了該做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嘿嘿,萬兄既是大官,為何不直接去找李大人商談,卻借我一草民之手行事,這實在是有悖常理呀!”張致遠嘿嘿一笑,點出了其中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