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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徐文棟沒想到他拒絕的如此的乾脆,“咱們是為大哥分憂。”

“分什麼憂?”唐秉忠不客氣地直接翻了個白眼道,“咱不是欽天監,又不是風水大師,怎麼分憂!咱得說出令人信服的話吧!憑衝動根本不行。”

“你這嘴皮子什麼時候這麼利索。”徐文棟吭哧了半天看着他說道。

“有嗎?我只是實話實說。”唐秉忠端着茶盞又哆了一口。

“實話實說,長生說的那些定都都不合適,曾經的繁華成了一堆廢墟。”徐文棟撇撇嘴冷哼一聲道。

“成了廢墟還能在造啊!想當年廬州城不是被轟平了,咱和全城百姓不是又建了一座新城。”唐秉忠滿臉笑意地看着他說道,“你這說辭不行。”將茶盞放在桌上好笑地看着他說道,“再說了,大哥去哪兒,哪兒就是國都,還怕繁華不起來啊!”

“哪裡有現成的好,那樣太勞民傷財了。”徐文棟眼睛轉了轉道,“要被人家說強征民夫的,那隋煬帝……”

“徐二哥!”唐秉忠黑着臉低喝一聲道,“你怎麼能將大哥跟那個身敗名裂的相提並論呢!”

徐文棟伸手拍自己的嘴道,“口誤,口誤。”

“大哥不強征民夫,咱有兄弟們呢!不信,給大哥連個房子都造不起來。”唐秉忠言之鑿鑿道。

“哪兒能讓兄弟們建房子呢?”徐文棟哭笑不得地說道。

“咋不能了,這在鄉下,一家建房全村幫忙。那是咱大哥,兄弟們幫忙不行嘛!”唐秉忠理直氣壯地說道。

“這房子你以為鄉下壘雞窩呢!只要不雞跑不出來,想怎麼壘都行,那可是宮殿,需要技藝高超的工匠。”徐文棟好笑地看着他說道。

“呃……”唐秉忠砸吧了砸吧嘴,“反正大哥一聲令下,這房子兄弟們就給他建了。”

徐文棟聞言搖搖頭道,“這北方條件艱苦。”

“條件艱苦,還能比咱在鄉下是艱苦嗎?”唐秉忠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你要這樣跟大哥說去,一準兒被罵。”

“憑什麼罵我,我也是為大哥好。”徐文棟不服氣地看着他說道。

“忘本啊!才吃了幾天飽飯,就過不了苦日子了。”唐秉忠隨口又道,“說不定就因為你,大哥決定定都北方。”

“別別別!”徐文棟聞言立馬說道,他可不想去那苦寒之地。

“咱的老家也在北方,你咋這麼嫌棄啊!”唐秉忠詫異地看着他說道。

“不是嫌棄,是……”徐文棟遲疑了一下說道,“這有好地方幹嘛選個不好的地兒。”

“這事咱就別插嘴了。”唐秉忠站起來道,“走走,喝酒去。”沖他招招手。

兩人出了書房,去了飯廳,很快小廝就端上了下酒菜。

兄弟二人痛飲,反正在自己家,喝醉了也不怕。

*

楚九滿臉笑容的回了後院,“我回來了。”挑着帘子大步地跨過了門檻進了屋。

“你這春風拂面的,都定下來了。”鍾毓秀聞聲看着進來他站起來道。

“國號定下來了。”楚九拉着她一起坐下道。

“什麼?”鍾毓秀星眸熱切地看着他說道。

“大明。”楚九盈滿笑意的雙眸看着她高興地說道。

“有什麼說法嗎?”鍾毓秀好奇地看着他問道。

“凡日月所照,皆為漢土。”楚九笑呵呵地看着她說道。

“日月為明!”鍾毓秀星眸流轉機靈地看着他說道,“這個國號好,我喜歡,誰提出來的?要賞!”

“長生提出來的,他將寫好的字放在咱的書桌上了。”楚九鬆開她的手,拿起八仙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鍾毓秀食指在八仙桌上寫了寫,“他還真是心細。”

楚九將口中的水咽了下去,“橫着寫才更直觀。”

“橫着?”鍾毓秀聞言在八仙桌上又橫着寫了一遍,“還真是日月為明。”

“這個字好啊!”楚九將他們說的寓意一一轉述給了鍾毓秀。

“嗯嗯!”鍾毓秀聽着也非常的開心,隨後又問道,“那國都呢?”

楚九聞言放下手中的茶盞,面色凝重地看着她說道,“目前還沒定下來。長生將從古至今這國都的變遷,給咱說了說。”然後將一字不落的說了給她聽。

鍾毓秀聞言握着他的手道,“你最終屬意的是燕京城。”

楚九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她點頭道,“嗯!還是你了解我。”

“你就燕京城唄!有什麼好煩惱的。”鍾毓秀明媚的雙眸看着他說道。

“可是這大燕還沒推翻呢!肯定一時半會兒去不了。”楚九輕蹙着眉頭看着她說道。

“這還不簡單啊!等打下來燕京城,咱們搬不過去不就好了。”鍾毓秀簡單輕鬆地又道,“以前長安、洛陽,可是雙京,咱們也南北雙京唄!”

楚九聞言眼前一亮,忽然雙眸又暗淡下來,“可是要怎麼說服他們,肯定有人不願意離開這江南溫柔鄉。”

“你都說溫柔鄉了,那豈不是英雄冢。消磨人的意志。”鍾毓秀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

楚九雙眉輕揚笑着點點頭道,“是個理由。”

“要說服那些不願意的人士,你找長生唄!”鍾毓秀杏眸一轉看着他笑道,“既然把國都從古至今詳細的研究了,那肯定有必須的原因。”

楚九一拍腦袋道,“我現在就派人去請長生來,得讓他給我交交底。”提高聲音道,“人呢?”

“丫頭婆子去暖房種地了。”鍾毓秀看着他說道,“你得去前面。”

“那好吧!”楚九麻溜的起身朝外走去,“孩兒他娘,給咱弄點兒吃的,有些餓了。”

“好!”鍾毓秀聞言笑着點頭道,“給你弄前院書房好了,有輿圖更加直觀。”

“嗯嗯!”楚九笑着點頭道。

“孩兒他爹,我可以聽聽嗎?”鍾毓秀星眸希冀地看着他說道。

“當然。”楚九聞言黑眸輕晃看着她說道,話落轉身出去了。

鍾毓秀起身去了廚房看看,新出爐的點心,讓丫鬟又端着水一起去了前院的書房。

楚九這綠豆糕還沒吃完兩塊,姚長生就來了,“這麼快?”他拍拍了手道,“快請他進來。”

稍頃姚長生走了進來,雙手抱拳行禮道,“主上,夫人。”

“坐,坐。”楚九指着椅子說道,“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我騎馬回家的路上,正好碰見主上的親衛了。”姚長生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回稟道。

“吃嗎?”楚九端着綠豆糕伸長手臂遞給他道。

“不了,我不餓。”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看着他微微搖頭道,“不知道主上這時候找我來,有什麼事?”

“定都的事情,你屬意哪裡?”楚九將綠豆糕放在小几上,看着他又道,“咱們倆先開誠布公的談談。”

姚長生清明的雙眸看着他說道,“以後我屬意現在的燕京城。”

“理由呢?”楚九劍眉輕挑看着他說道。

“關洛地區衰落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這沒什麼好說的。”姚長生身體前傾看着他直接說道,“中原和冀州,被泛濫的黃河給弄的徹底崩潰了,連最基本的糧食都無法做到自給自足了。一條黃河把北方經濟給搞垮了。”

“長生兄弟那長安就沒有任何意義啦!”鍾毓秀輕蹙着眉頭看着他說道。

“不不不!”姚長生聞言立馬說道,“長安有它的戰略意義,放棄長安等於放棄西域,所以不能放棄絲綢之路。”

緊接着又道,“中原也不放棄啊!只不過這黃河不治理好水患,就是移民到那裡,恢復昔日的繁華也經不住黃河泛濫吧!它一來把一切都給沖毀了。”深邃的雙眸看着他們又道,“關中在江南經濟未起來之前,那是各個區域的樞紐中心,而江南現在是魚米之鄉,離關中太遠,鞭長莫及。”

“那為什麼選燕京?”楚九眸光直視着他道。

“因為南北隔閡太大。”姚長生閉了閉眼痛心地看着他說道,“燕雲十六州丟失了四百年了,河西走廊丟失了五百年了,雲南丟失了八百年了。就南北分列已經二百年了。這些地方一直在異族的治下,這些隔閡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彌補的。”

楚九聞言吞咽了下口水道,“這麼久了嗎?”

“是!”姚長生眨眨眼中的水汽,“主上要比肩漢唐,那麼就要收服漢人的失地,這可是祖先們創造燦爛輝煌之地。”

“長生兄弟剛才說移民,北方人口那麼少嗎?”鍾毓秀挑眉看着他說道。

“千里無雞鳴不是說說,是真的。”姚長生聞言仔細回憶了一下道,“我在翰林院看過史書,北宋仁宗年間不過五百多萬頃田、5000餘萬人口。端平入洛的時候,孟珙給臨安的奏摺里說,洛陽只有幾百戶人家。而現在連年的戰亂,各路義軍又在中原推了小二十年磨盤。”

“洛陽,那個神都洛陽。”鍾毓秀星眸瞪的溜圓看着他說道。

“對,神都洛陽。”姚長生點了點頭道,“那個清明上河圖繁華的汴梁,韓金虎他們就是最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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