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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第一天只戰了十場,每人每日都只能參與一場,而勝者在隔天需要休息一天,才能繼續輪排。

意猶未盡的江城子溜溜達達地找上了李照,他知道這比賽是李照的手筆,自然也知道找她才是最管用的。

“李姑娘能把我明日也安排上場嗎?”江城子盤腿坐在椅子上,神情中隱隱有些興奮。

此時紅袖派的姑娘們已經離開了,阮素素送她們走,順便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師父,房間里就剩薛懷和李照兩人。

聽江城子這麼一說,李照便笑了,她將手中茶盞一擱,解釋道:“江少俠報名時不是看過守則了,你今日既然勝了,那明日就得休息。”

薛懷適時提壺,給李照續了一杯。

“你看我比武了嗎?”江城子偏頭問道。

李照搖了搖頭。

江城子便一臉我可真厲害的表情吹噓道:“那你是錯過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比武,伏羲宗那小子在我手底下就沒正經走過十招,後來也不過是仗着年長我一些,靠經驗強撐了幾炷香的時間。”

“比武的話本子會出,若是銷量好,說明你的確打得不錯。”李照補上一句。

這下江城子就有些瞠目結舌了。

他抬手撓了撓頭,怪道:“你是說,你把我的比武招式都畫下來了?”

李照翹着二郎腿,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一邊搓着花生一邊安慰他:“別擔心,是所有的比武場次都畫下來了,不過是不是招式,是連環畫,泄露不了你們的劍譜,放心。”

如此一說,江城子也就放下心來。

他眸光一轉,又笑眯眯地央道:“說回剛才那個,你既然讓人看了我的比武,又畫了下來,定然是清楚我比得十分輕鬆的。”

“怎麼,在羌浪驛和方不是沒打夠?”李照問完,打手上拋一粒花生米,精準張嘴接住。

一提到方不是,江城子的氣勢就頹了下去。

他雙手搭在腿上,癟了癟嘴,說:“你走後不久,方不是就離開了,說是幾個師兄死得離奇,他要去查查。”

“多離奇?”

“相當離奇。”

江城子說完,摸着下巴回憶了一下。

天色不早,薛懷將剝完的一小碗花生推到李照面前,隨後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不要耽誤太久。”

“不送。”江城子非常不見外地朝他揮了揮手。

李照抱着碗,也跟着盤腿坐在椅子上,她撥弄着碗里的花生仁,問道:“想起來了沒。”

江城子連忙應了一聲,答:“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

同年同年同日生?

“的確離奇,也的確蹊蹺。”李照若有所思地捏了一粒花生仁送到嘴裡嚼着。

接着,她突然將碗放在一邊,起身一面撣了撣身上的花生紅衣往外走,一面說道:“江少俠請自便,我該回去了。”

剛出門,李照又倒了回來,拍着江城子的肩膀問道:“江少俠可知道,死的那幾個是何年何月何日生人?”

“何年?我想想……”江城子蹙眉回憶了一下,說:“應該是……丁卯年,戊申月,乙亥日吧,當時還是方不是念叨着這裡面的奇怪,我才順耳停了幾句,也不知道聽岔了沒。林前輩不是出山了嗎,你去問問他就能確定了。”

丁卯年,戊申月,乙亥日。

如果李照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她查白商陸時,看到他的生辰正是戊申月。具體年份與日期卻因為白商陸是棄兒而不詳,不過這一點其實不太重要,因為蜀山這已經有一個高度重合了的先例了。

若受害人都是生辰相同……

王巨——

王巨!

李照斂眸快步跨出門去,一隻手不由地垂在身側攥緊了衣擺。

此時她的腦海中有一個非常大膽,且非常離譜的猜想,這個猜想若是成真,那麼她就不在是披着無數馬甲,躲在暗處的那一個了。

而這一切,只需要確認過王巨的生辰就能解開。

但願,但願一切都只是她多想了。

轟隆!

瞬息之間,黃昏之日西墜,取而代之的是電閃雷鳴與瓢潑大雨。

大堂有夥計見客人要出去,連忙舉了油紙傘遞過來,殷勤道:“您帶上這個,這雨大,店裡另有蓑衣,您看可需要?”

“有勞,傘就夠了,多謝。”李照接了油紙傘,摸了十文錢出來放在夥計掌心裡,接着就頂雨沖了出去。

她一路飛奔回客棧,匆匆忙忙將雨傘遞給正下樓的薛懷之後,尋去了林雨秋所在的房間。

屋裡漆黑,但能感覺到有人輕嘆了一口氣。李照便屈指叩了幾下房門,輕聲喊道:“林前輩,可能一敘?”

林雨秋是在屋內的。

這是他二十年來第一次離開蜀山,為的就是查明他那幾個弟子的死因。

眼下他頹然地坐在床鋪旁,既有些不適應白日里的交際,又不得不強迫自己明日繼續,心中天人交戰。

正戰着,就聽到了敲門聲。

林雨秋花了好一會兒才辨認出這是誰的聲音。

“來了。”

他慢吞吞地起身,全然沒有什麼前輩的架勢,拉開門之後,更是強打起了笑容,問道:“原來是李小友,時候不早了,可是有什麼要事?”

李照拂袖一禮,恭敬地說道:“前輩宗門裡遇難的那幾位同道,是何年何月何日生辰?如今我可能已經抓住了謀害他們之人的一些細節,煩請前輩告知。”

林雨秋愣了一下,隨後說道:“勞李小友掛心了,兩位弟子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可是丁卯年,戊申月,乙亥日?”李照受不了他這慢吞吞的性子,忙截過林雨秋的話,急切地問道。

“正是——”林雨秋的話剛出兩個字,李照就已經跑了。

一句多謝落在屋裡,與窗外噼里啪啦的雨點聲交織在了一起。

百里霜端着自家徒弟從李照房裡順來的糕點,正大快朵頤時,門歘的一下就被推開了。李照風風火火地跑進來,瞥了一眼百里霜還沒來得及收起的糕點,擺了擺手。

“你來做什麼?”百里霜既然收了半路沒收得成,便乾脆大方地端着繼續吃了。

李照坐在他面對喘了幾口,捋順氣息之後,問道:“白商陸多大了?幾年生人?,幾月幾日?”

聞言,百里霜皺着眉頭停了手,反問她:“你問這個做什麼?商陸如今遭了罪,昏迷不醒呢。”

“總之是有急事就對了。”

她都這麼說了,百里霜也就放了糕點,仔細想了想,回答說:“我領他時,他襁褓之中什麼也沒有,不過他當時看上去不足月,自然也就能推出年份來,所以該是丁卯年、戊申月,如今二十有六。”

具體的日期百里霜是無法確定的,後來是他抱白商陸回谷里時,白商陸順手抓了那種在庭中的白商陸草,才給他在那一天定了名字與生日。

問到這兒,其實就只剩去核查王巨的生卒年了。

李照起身要走,百里霜卻是連忙起身拖住了她的衣袖,問:“你問這是為了什麼?”

這人匆忙進來,問了生辰就走,一點兒口風也不對他透漏,可不叫他這個當師父的開始着急了。

看他着急,李照便又坐了下來,一邊順便往門外招了招手,一邊問百里霜:“王巨,這人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