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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口白牙的,就想誣陷我們不成?”尉遲雙雅十分冷靜,並沒有上頭地激動反駁。

李照哦了一聲,轉頭看着自己和秦艽出來後就冷靜下來的万俟雪,說道:“她不就是活生生的證據嗎?”

“你們在她這兒陷入僵局,問不出虎符的下落,偏生大光鏢局的人又到了。那封信一到,說明來自京師的那些御史大人已經不能再等了,你們背上的壓力越來越大,所以你們不得不從万俟仁澤處着手,試圖奪取他手裡的虎符。”

“可惜,從結果來看,万俟仁澤並不想和你們合作,所以你們殺了他,並偽造得讓大光鏢局的人看不出是是因為什麼。只要矇混過了大光鏢局的人,他們自然就沒辦法回去和那些御史再說什麼,你們也就安全了。”

“剩下個万俟雪不過是關上門嚴刑拷打的事,你們遲早能拿到完整的虎符,調動隴西神策六軍,然後揮師京城。”

說完,李照看了一眼合著的門。

門已經關了差不多五分鐘了,外面的護衛很有可能發現裡頭的不對勁。

“明空,該走了。”秦艽的耳朵動了動,目光轉向主屋南側的後窗處,蹙眉說道。

很明顯,秦艽的意思是將尉遲雙雅和万俟雪一起帶走。

尉遲雙雅見秦艽和李照要動,突然說道:“如果你們綁了我和雪兒,平南谷馬上就會徹底封山,你們休想逃出去。”

“哦?那尉遲姑娘有什麼好的建議嗎?”李照在她耳邊問道。

事實上,從看到尉遲雙雅過來打開衣櫥的門之前,聽到她突兀地自言自語了那麼幾句話之後,李照就突然明白尉遲雙雅的意思了。

她察覺到衣櫥里躲着個身手不錯的人,所以想要給自己留那麼一條後路。

於是,李照的長篇大論不過是給尉遲雙雅一個台階,告訴她,她面前的這兩個人頭腦清晰,並且已經洞察到了平南谷的計劃。

最重要的是,告訴她,這兩個人是兩條好大腿。

“李姑娘機敏過人,將平南谷謀劃的所有都看得一清二楚,那麼有沒有把我看在眼裡?”尉遲雙雅聲音婉轉,臉上帶了點點笑意。

她笑,李照卻覺得她像是再哭。

不,應該說,李照覺得自己看到了尉遲雙雅的內心在哭。

“你們留下我,我做你們的策應,保全你們的身份,讓你們有機會安然無恙的離開平南谷,如何?”尉遲雙雅繼續說道。

那邊秦艽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他從後窗處抽手,回眸看了李照一眼,示意她抓緊時間。

“你要什麼?”李照的劍沒鬆開。

尉遲雙雅面色一冷,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你有朝一日,取下趙毅的狗頭。”

趙毅,當今安陽王,手握軍機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好,不管你和他有什麼仇,我們兩個這約,就先定下了。”李照聽到院門內有交頭接耳的聲音,她翻手收劍入鞘,右手於尉遲雙雅的腰間一拔,拔了一枚香囊下來。

李照拋了拋香囊,一邊朝秦艽那邊走,一邊低聲對尉遲雙雅說道:“我不怕你告發發我,也不怕你背叛我。你該知道我的身份,那麼你也應該清楚,你的這個願望,平南谷也許沒有我的可能性高。”

她說著轉眸看了一眼死死地盯着她的万俟雪,沖她呲牙一笑,扶着木製的窗欞翻身而過。

咔噠。

人走後,窗戶落了下來。

室內陷入詭異的安靜之中,尉遲雙雅思緒轉得飛快。

和平南谷現在對虎符一籌莫展的境地不同,李照的身份很有可能是真的,那麼她和皇室就有着不可扭轉的殺父之仇。李氏秘藏加上鐵龍騎,殺一個趙毅,的確要比平南谷來得容易。

“剛才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希望趙毅死,所以我不在乎誰是我的踏腳石。”尉遲雙雅冷漠地走回床邊,坐下,俯身去看万俟雪,“你想整個平南谷給顧雪陪葬,那就做你自己想做的,不要擋了我的道,否則我不介意讓你也稱為我的踏腳石。”

尉遲雙雅說這話時眼中有淚光,而万俟雪的眼裡有恨意。她恨尉遲雙雅的絕情絕意,恨她矇騙了顧雪的愛,蒙蔽了顧雪的心,卻又將他的心踩碎在塵埃里。

不過好在——

好在顧哥哥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其實一腔真心錯付。

万俟雪咽下喉頭苦澀,緩緩闔上了眼睛。

“關着門做什麼?”門口傳來了一聲十分平靜而優雅的聲音。

万俟名揚來了。

尉遲雙雅起身,以袖口掩了掩眼睛,轉眼間就帶了笑迎上去。

“拜見谷主。”她合膝微屈,行禮道。

“人呢?問出來沒,那些暗衛也都說沒看到是誰將他們打暈的,難道我平南谷的守備力量就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嗎?!”万俟名揚的聲音夾着慍怒,他跨門而入,卻沒看尉遲雙雅,而是直接看上了床榻上的万俟雪。

接着,他眉頭一皺,目光挪到了大開着的衣櫥那兒,問道:“衣櫥為什麼是開的?是來找虎符的人?”

尉遲雙雅蓮步一動,走到万俟名揚身前,又是一禮,回答道:“谷主,是我又問了雪兒幾次,然後就想着再搜搜她的衣櫥,看能不能搜出點什麼蛛絲馬跡來。”

聽到尉遲雙雅這話,万俟名揚面無表情地對上了一臉憤恨的万俟雪,他背手在後,手中一下又一下地合扇敲擊着掌心。

“雪兒,父親曾經和你說過,若你乖一些,我便能把顧雪的屍首還給你,否則就將他挫骨揚灰,讓他到死都不得安寧。”万俟名揚站定,俯身對万俟雪說道。

万俟雪掙扎了一下,似乎是要對万俟名揚做出反抗。

“雪兒,是你自己不聽話,所以我已經將他磨成灰,放在飯菜里了。”万俟名揚臉上像是萬年寒冰,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眼中卻沒有半點感情。

後頭尉遲雙雅即便是再冷漠,也不由地打了個寒顫,斂眸不知該作何表情。

邦邦。

兩聲敲門聲。

尉遲雙雅回頭去看,就看到婢女端着一個黑色的木托盤在門口站着,托盤裡是一菜一飯一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