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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找到木箱子里的死老鼠,這個木箱子平時很少打開,用來存放一些廢棄的碎布條、舊麻繩,死老鼠就平躺在碎布條上方。

看來這隻老鼠是把這裡當成老鼠窩了。

碎布條被咬的稀碎,做成了一個半圓形的窩。

老鼠身上有腐爛跡象,看來死了已經有幾天,它皮毛完整,沒有外傷,應該沒被捕鼠夾粘鼠板之類傷害過,難道真的是吃了老鼠藥?

老闆找到之前放拌了老鼠藥花生米的地方。

他清楚地記得一共放了12顆花生米,現在數一數,還是12顆,並沒少。

沒吃老鼠藥?那這隻大老鼠是怎麼死的?

還死在自己窩裡?

老闆心裡納悶,但也沒深究。

找來一個廢塑料袋,將死老鼠和箱子里的碎布條一起打包,扔到街對面的垃圾桶里。

幾天後。

老闆陳佳明感覺不舒服,身體乏力,肌肉酸痛。

一開始他覺得這是最近起早貪黑累的,休息了一晚上之後,第2天早晨起來癥狀更嚴重了。

頭痛、噁心,還發高燒。

老闆娘李小花找來體溫計,放入老闆腋下一量38.4℃。

“老陳,你可能是感冒了,家裡剛好有感冒藥,你吃點。”

老闆娘從家裡抽屜里翻出之前吃剩的感冒藥,幾包中成藥的感冒沖劑還有頭孢類抗生素。

兩種葯混合服下,一連吃了兩天。

兩天內,老陳的癥狀卻越來越嚴重,也越來越奇怪。

他胸前和脖子上的皮膚開始變得潮紅。

用手按一下潮紅的皮膚,顏色褪去,鬆開手,又變成紅色。

以前感冒從來沒有這個癥狀出現,而且這次頭疼的非常厲害。

更嚴重的是老闆娘李小花也開始發熱頭疼。

跟老伴兒一樣,吃了家裡剩的感冒藥,癥狀沒緩解反而變得嚴重。

兩人意識到事情不對,或許他們並不是感冒,這種情形,還是去大醫院比較保險。

——

連雲區醫院。

老闆陳家明夫婦兩人挂號就診。

掛的專家號,接診的是一位頭髮灰白的老醫生。

接診醫生,仔細詢問了病史,並查看二人體征。

“什麼時候開始發燒?”

“兩天前就開始了,一直38度以上,吃了抗生素也沒退下來。其實三天前就開始感覺不舒服,渾身沒勁兒,胳膊腿兒酸疼,不想吃飯。”

醫生用手按了按陳家明脖子上的皮膚。

隨着手上用力,皮膚顏色由潮紅變成黃色,鬆開手,又由黃色變成潮紅色。

“脖子和前胸的紅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也是兩天前,我老伴出現的比我晚一些。”陳家明回答。

醫生的眼神突然停在陳家明肩頭的一處結痂。

“這裡是怎麼回事?”

“哦,就是幾天前被蟲子咬了,當時癢的很,我用手撓,撓破出血後就結了塊血鍋巴。”

被蟲子咬過,全身乏力,酸痛,發熱,頭痛,有神經癥狀,這讓接診的老醫生想起很多年之前雲海是流行的一種病——斑疹傷寒。

接診醫生追問:“記得是被什麼蟲子咬的嗎?”

“不知道,等發現的時候就感覺胳膊這兒很癢。”

醫生又檢查李小花身上,發現在李小花手臂上也有小塊兒結痂,而且不止一個,結痂周圍有些紅腫。

“這些結痂的小紅點也是被蟲子咬的,你記得是被什麼蟲子咬的嗎?”醫生問李小花。

“不清楚,我跟老伴住在城中村,那裡衛生條件比較差,蚊子蟑螂臭蟲多,但現在已經快到冬天,蚊子也沒有,應該不是被蚊子叮的。”

住在城中村?

老醫生曾去過城中村,知道那裡的環境,都是自建民房,家家戶戶都有院子,院子里花草樹木也多。

這種環境適合各種蟲蟻滋生。

“你們再回憶一下,有沒有被蜱蟲或者是恙蟎之類的蟲子咬過?或者是小動物身上的跳蚤、虱子之類的蟲子咬過?”醫生盡量提示。

陳家明想起什麼,“醫生,我記起來了,前幾天我的雜貨鋪里死過一隻大老鼠,我用手把老鼠扔進垃圾袋,從那之後我身上就起了紅疹,當時很癢。”

接觸過死老鼠!

老鼠身上會有跳蚤之類的寄生蟲,當老鼠死亡之後,跳蚤就會離開老鼠的屍體,再在周圍生物尋找寄主。

看來這個眼前的病人是被鼠蚤叮咬過。

有鼠蚤叮咬經歷,發熱,身上斑疹,頭痛,噁心,有神經系統癥狀,所有這些都表明一個結果——鼠型斑疹傷寒,也叫做地方性斑疹傷寒。

接診醫生以“發熱待查,疑似立克次體病”收治入院。

病人入院後,接診醫生立刻打開網報系統,將剛才接診的疑似地方性斑疹傷寒的病例上報大疫情網。

——

雲海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應急辦公室。

工作日時間,應急小組幾個人在各自忙碌。

自從上次千佛寺風波之後,雲海市這兩天很安靜,既沒有食物中毒,也沒有大的傳染病事件發生。

李白正在打電話跟健教科溝通過食品安全宣傳日的宣傳活動。

組員于飛和高猛正在討論指導縣區鼠密度調查的具體細節。

張林正在整理今年夏天雲海市各個地方的布雷圖指數。

楊樂拿着手機悄悄的靠近張林,“哎,張林,好消息!”

張林頭也不回,繼續盯着電腦屏幕上的表格,“啥好消息?你要給我介紹女朋友?”

“哥現在也是單身漢狗呢,不過這個消息跟介紹女朋友差不多。”楊樂說的神秘兮兮。

張林終於有了興趣,回過頭看他的手機。

手機上是中心網站里剛公布的一則消息。

關於今年實習生的安排問題。

“又到實習生來實習的時間了,這算什麼好消息?實習生來是學習的,只要不幫倒忙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們干多少活呢?”

張林對帶實習生有陰影。

去年的時候,雲海市暴發過一次大規模的食物中毒事件,應急辦公室帶隊去調查。

當時正好有一批醫學院的學生來實習,幾個正輪轉到應急辦公室,就把那批實習生一起帶上去現場流調。

結果有一個女生因為操作不小心,被飯店後廚滾燙的開水燙傷。

為了這件事張林心存內疚,同時也對實習生,尤其是女實習生有了心理陰影。

“誰想讓他們幫忙幹活了,我是說實習生中肯定有妹子。”

“那跟我們有關係嗎?每年都有實習生來中心各個科室輪轉,不管怎麼輪轉,最後留在我們應急辦公室的沒有一個。”

“不用她們留下,就短短几個月的實習期已經能提供足夠的相處機會,你應該不想找另一半也是跑現場做流調的吧。”

楊樂憧憬。

張林卻不抱什麼希望,反而微微有些抵觸,“希望輪轉過來的都是男生。”

楊樂無可奈何地拍了拍張林的肩膀,“兄弟,難怪你一直是單身狗,有機會都不知道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