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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為了救我……”秦粵泣不成聲的表達着,“才被車撞的,她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怎麼去償還……”

原本只是在努力安撫她的喬十一,聽到這話,心裡狠狠一緊。

原來險些出事的是秦粵。

還好還好,她沒事。

可又想到郁舒,喬十一心裡也很過意不去,就更別提秦粵這會兒心裡承受着多大的壓力了。

他安撫不了,只能儘可能的陪着她。

好不容易等到手術結束,醫生出來的時候,秦粵更是第一時間衝過去詢問情況。

“患者腿部骨折,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但重點還是在骨折部位。”

“那,會,會影響她以後跳舞嗎?”秦粵紅着眼問。

醫生微微蹙眉,“這個不好說,一般來說,不建議再跳舞。”

秦粵身子狠狠的晃了晃。

“但這也不是絕對的,康復得好的話,也不會影響繼續跳舞。”

作為醫生,雖然知道所說的話很殘忍,可他們還是會先告知最壞的情況。

“不行的,醫生,你一定要救救她,她很喜歡跳舞的,她從小就學習跳舞,如果不能跳舞,對她來說太殘忍了,你一定要救救她,求求你了。”秦粵抓着醫生的手語無倫次的說著。

“病人家屬,請你冷靜點。”醫生勸道。

“求求你了醫生,求救救她。”秦粵都想給醫生跪下了。

喬十一趕緊扶着秦粵,有些歉疚的對醫生說道,“不好意思,她情緒有點激動,我勸勸她,謝謝你了。”

“我能理解,你好好勸勸吧。”醫生交代兩句後就離開了。

秦粵又一次哭倒在了喬十一的懷裡。

她無法去想象,如果郁舒知道這件事,對她來說會是怎麼樣的打擊。

連她都接受不了,更何況郁舒呢?

……

傍晚的時候,郁舒才蘇醒過來。

看着白茫茫的房間,她也茫茫然着。

“郁舒,你醒啦?渴不渴?要不要喝水?”秦粵一直在病床前守着,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她就注意到了。

“粵粵姐,我這是在哪兒啊?”郁舒茫茫然的問秦粵。

“醫院。”秦粵如實告知。

郁舒又茫然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當時她和粵粵姐在等車來着,一輛車忽然失控的往人行道上沖了過來。

她當時出於本能的把秦粵推開了,自己卻被那輛車給撞倒了。

“好疼啊……”郁舒的小臉登時垮了下來。

“我知道,我知道。”秦粵急忙安撫,“對不起,都是我。”

郁舒這麼說也沒想過讓秦粵自責的,她只是說了一下自己當時的感受。

見秦粵一臉的愧疚,又趕緊說道,“但現在好像不疼了,應該沒事了,粵粵姐,你可別太自責。”

“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受傷……”秦粵悲從中來。

郁舒卻說道,“我救你是出於本能,可不是為了讓你愧疚的,我相信如果是我遇上危險,粵粵姐也會這樣捨命救我的,對不對?”

秦粵紅着眼眶點了點頭。

“我躺得好難受啊。”為了轉移秦粵的注意力,郁舒索性轉移了話題,“粵粵姐,我想起來走走。”

“你現在腿上還掛着固定器,不能動,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給你按一按,好不好?”秦粵耐心的哄着。

郁舒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腿被固定着。

她怔愣了一會兒,才問秦粵,“粵粵姐,我的腿怎麼了?”

秦粵心裡一陣苦澀,實在不想說那殘忍的事實。

“你實話告訴我,我的腿怎麼了?”郁舒卻追着問,一定要知道結果。

秦粵艱難開口,“腿……骨折了,現在還在固定,等固定好位置後,才能動手術……”

郁舒怔愣着。

很顯然,她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好半晌她才說道,“那……會影響我以後跳舞嗎?”

這個問題好難回答,秦粵難受得說不出口。

房間里沉默得可怕。

好一會兒,郁舒才喃喃開口,“粵粵姐,我想喝奶茶。”

秦粵想說什麼。

卻聽郁舒絮絮叨叨的說,“我現在是傷員,你總得讓我解解饞吧,我都饞了好久了,為了身材一直忍着,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破個例了??”

秦粵聽得很心酸,她也是努力剋制着情緒,才沒讓自己哽咽出聲。

“好,我這就去給你買,你想喝什麼?”

“就最火爆的那家,熱銷第一的那個奶茶,我真的饞了好久那個了,網上都說那個很好喝的。”

“好,我給你點。”

“不行的粵粵姐,那個需要去排隊購買,外賣點不到的。”郁舒提醒道。

秦粵看了看她,她一臉真誠,最終秦粵只能點頭,“好,我去買,那你這邊要乖一點,有什麼事叫護士。”

“我知道的。”

“那……我去了?”秦粵其實還是不放心的。

但郁舒一再的保證自己沒事,還讓秦粵給她買兩杯,說是要兩杯才夠。

秦粵想着她腿還固定着,應該不會亂跑,這裡又是醫院,還有醫生護士監護着,就稍稍的放心去給她買奶茶了。

她說的那家奶茶店一直都很火爆,每次都需要排很久的隊。

秦粵這一去,少了一小時回不來。

等她一走,郁舒那還揚着笑意的眸子一寸寸的暗了下來。

她掙扎着坐了起來,看着自己被固定着的腿,有些想哭。對舞者來說,腿很重要很重要,就像手對於鋼琴家而言的那種重要。

從學習舞蹈的那天開始,老師們就告訴過她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腿。

她一直都保護得很好的,就連拍動作戲,她也會儘力的保護自己。

怎麼這一次,就沒能護住呢?

郁舒都快難過死了,而且這種難過,她還不想在粵粵姐面前表現出來,她怕粵粵姐會因此而愧疚。

郁舒正淚眼婆娑着呢,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她抬起淚眼往門口看去,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說,“粵粵姐,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快啊?”

可那笑容卻在看到來人之後直接僵住。

病房裡進來了一行人,清一色的黑色西服。

“你們,誰……啊?!”郁舒驚呼出聲,本能的感覺到危險,便轉身去按呼叫鈴。

可她的手才碰到呼救鈴的前一秒,被一隻修長的手給抓住。

“放開我!”

郁舒迅速掙紮起來。

那隻手微微用力,將郁舒一整個按在了床上。

她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惶恐的看着控制着自己的人,有些害怕的問,“你,你想做什麼?”

“我親愛的太太,該回家了。”

“我不要,我不是你太太,我沒有家,你放開我。”

郁舒企圖掙扎,可下一秒,她只覺得脖子一陣刺痛,意識便迅速模糊起來。

一小時後,秦粵帶着兩杯奶茶匆匆趕回郁舒的病房,卻只瞧見一個空蕩蕩的病床。

她心裡狠狠一怔,急忙出來找了個路過的護士追問,“這裡面的病人呢?”

“病人?”護士愣了一下,看了看病房後,才說道,“哦,病人的家屬剛剛把她接走了。”“接走?”秦粵好一陣錯愕。

“是的,轉院了。”護士如實告知。

轉院?!

秦粵忽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她是郁舒的經紀人,自然知道她家裡面是個什麼情況。

郁舒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父母都不願意要她,覺得她是個拖油瓶。

可法律上卻把她判給了她父親。

父親再婚之後,就把她丟在鄉下,是奶奶把她養大的。

前些年的時候,郁舒的奶奶過世了。

也正是因為這一場變故,讓郁舒棄了藝術之路,選擇進了娛樂圈。

因為她說搞藝術掙不到錢啊,連給奶奶看病的錢都掙不到,有什麼用?

藝術固然重要,可人活着才是更重要的。

也就是那個時候,郁舒告訴秦粵說,她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麼親人了。

所以哪裡來的家屬,把她接走了呢?

秦粵急忙跑去問簽了轉院同意書的醫生,醫生卻告知她說,“的確是她的家屬來把她接走的。”

“請問長什麼樣?是郁舒的什麼家屬?”秦粵追問道。

“他說是郁舒的丈夫,還出示了證件。”

秦粵恍然過來。

那次郁舒喝醉酒說過,她已婚。

後來她酒醒後,秦粵也問過,郁舒說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說這事兒,就一直擱置着。

卻怎麼也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那個不知身份的老公出現把她給接走了。

從法律層面來講,人家確實是有資格接走郁舒的。

可秦粵心裡卻很不安,總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不是個善茬。

思來想去,秦粵又給喬十一打去了電話。

喬十一接到秦粵,她把自己遇到的情況告知了他,讓他幫自己查查,到底是誰接走了郁舒。

秦粵交代的事,喬十一自然是上心的,立即讓人去查了。

然而奇怪的是,關於郁舒丈夫的身份,卻怎麼也查不出來。

越是這樣,就越讓人覺得奇怪。

連喬十一安排的人都查不出來,那這人的身份得有多神秘。

知曉秦粵擔心郁舒的安危,喬十一直接帶她去找了喬忘棲。

到龍州府的時候,喬忘棲正在陪小甜橙玩,江羨則窩在沙發上跟喬羨予對弈。

母子二人箭弩拔張着,誰也不讓着誰。

畫面出奇的和諧生動,讓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秦粵看着喬忘棲抱着小甜橙的樣子,心裡沒來由的一酸。

以前她一直覺得,自己也能給小年糕一個幸福的童年,覺得母愛能治癒一切。

可這會兒她才知道,沒有任何一份愛是可以被取代的。

就像她自己一樣,雖然從小被母親寵愛着,可私心底還是渴望着父愛的吧。

她想到了自己小學時候的事,老師布置了一篇作文,讓他們每個人去描寫自己的父親。

她那會兒對父親沒有任何的印象,所以交了個空的作文本上去。

老師雖然沒說什麼,可她還是很難受,特別是老師當著眾人的面念班上寫得最好的那篇坐穩時,她才知道,原來別人的父親是這樣的。

會陪孩子玩耍,會在摔倒之後抱起來哄,還會因為生病沒日沒夜的照顧她……

那會兒她的腦海里就有這麼一個畫面,父親陪着女兒玩耍,臉上掛着最慈愛的笑容。

就如同此刻的喬忘棲和小甜橙一樣。

她夢了千百遍的畫面,原來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