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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勇者斗惡龍

我想讓您陪我去見張真人。

方別似乎有平平淡淡地說道。

而這句話本身並不平淡。

商離看着方別,沒有直接給予方別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

張真人就是張不平。

武當派當代掌門真人。

武當派在湖北,距離江西不是很遠。

或者說,已經相當近了。

已經來了江西,那麼順便再去一趟湖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是商離並沒有第一時間給方別回答。

他只是在等方別繼續說下去。

“張真人不會下山。”方別補充說道。

俗話說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方別之前與武當派沒有什麼深交舊誼,貿然上山,還帶着一個挑戰張真人的名頭,那麼多半八成會被亂劍打出。

當年郭靖上全真教差不多也是這個待遇。

但是方別想讓商離陪同,則還有另外一重的意義。

不過這一重意義不能說。

“你就這麼想讓我也和張真人見上一面?”商離看着方別,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方別笑了笑,點頭:“是的。”

他去見張不平,與商離去見張不平,都不如方別和商離三個人一起去見張不平來的有效。

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

那麼如果不是三個臭皮匠,而是三個幾乎在不同領域站在了整個世界頂點的劍術大師呢?

“我很久很久沒有拜訪過張真人了。”商離緩緩說道。

他用了很久很久這個形容詞。

方別笑了笑:“既然很久沒見,就更應該見一見了不是嗎?”

……

……

“方別和商離同時出現在江西境內,似乎是有意讓我們看到。”殷夜走進暗室,足音清脆:“從路線上來說,兩個人的目的是武當派。”

“武當派?”秦笑了笑:“這是好事兒啊。”

殷夜在秦的面前坐下,端起茶壺給自己倒水:“蜂后殿下最近突然變得很安靜。”

“從時間上來說,應該是見過郭聚峽之後。”

這樣說著殷夜抬起眼看着秦:“其實我一直都不支持大人讓她和郭聚峽見面,畢竟那個男人如此的危險,而蜂后殿下在平靜的表面,則一直都在暗流涌動。”

秦沒有直面回答殷夜,而是笑了笑:“但是你不感覺這樣一來會很有趣嗎?”

“我並不感覺這樣會有趣,我只感覺現在很亂。”殷夜說道:“大人之前的謀劃已經基本落下帷幕,所圖者十有七八。”

“但是而今所謀劃者,最終成者十有二三。”

殷夜在黑暗中看着秦:“我並不感覺這樣是好事情。”

“同樣也不感覺這些很有趣。”

秦看着殷夜,看着黑暗中的女子,看着她面前的茶杯升起的裊裊水汽。

“喝了吧。”秦看着殷夜說道。

殷夜愣了一下,然後將茶杯中的水滿飲。

看着殷夜喝完了杯中水,秦才淡淡開口說道:“很不開心是吧,因為你一向喜歡掌控全局運籌帷幄的感覺,只要擁有足夠多的情報和信息,再加上自己的能力與精細的操作,就可以讓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十之八九如自己所願。”

“當這個世間的一切事情如自己所願的那樣運行的時候,就會由衷地感覺歡欣喜悅。”

“但是同樣的,如果說這個世間的事情事事都與自己所圖相悖,那麼就難免費煩躁不安,不知所處。”

殷夜聽着秦說的話,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同樣也沒有開口。

秦笑了起來:“但是世間事,原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夠操縱的,連你都不會開心,那麼那個人就更加不會開心了。”

“但是大人的目的並不是只讓他不開心。”殷夜靜靜說道:“大人是想要將他拉下馬的人。”

“是的。”秦點了點頭:“我想要將他拉下馬。”

“但是想要將他拉下馬究竟要如何去做,縱觀整部史書,也只有兩種辦法。”

“一種是起兵造反,迎面擊敗所有敵人最終將他從那個寶座上拉下來。”

“而第二種辦法,則是簡簡單單地選擇殺死他這個人。”

“也就是我們的老本行——暗殺。”

“就第一種方法而言,數千年的歷史最終成功的不過那一二十個人,我沒有驕傲到認為自己能夠排在那一二十個人之列。”

“至於第二種方法的話,他一向是個很惜命的人,武功又深不可測,大內之中高手如雲,凶吉莫測。”“即使我親自前往燕京,也未必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更別說一擊即中當即遠遁了。”

殷夜看着秦,輕輕笑了笑:“其實我們最靠譜的武器可能是時間了,畢竟這天下所有的帝王都是敗在這個武器上的。”

“可以說是成功率最高的武器了。”

秦點了點頭,然後看着殷夜:“是的,這是這個世間最靠譜的武器,只是這一次,未必會靠譜。”

“他或許還沒有到長生不老的那一步,但是至少應該比我們活得都要長遠。”

殷夜搖頭笑了笑,倒茶,飲下:“所以我說大人真的是挑選了一個破格的對手。”

“能當這樣大人物的狗,是很多人做夢都想要的事情。”

“那你呢?”秦看着殷夜。

“我自從被大人挑選的那一天開始,就不再有選擇的餘地。”殷夜輕輕說道。

秦不由笑了起來:“其實我很期待,倘若等到我死之後,你能夠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化。”

“如果大人已經死了的話,那麼無論這個世界有怎樣的變化,那麼至少都與大人無關。”殷夜毫不猶豫地說道。

“真是絕情的女人啊。”秦搖頭道。

“因為大人真的心有死志,或許正因為這樣,大人才選擇不去殺死那些原本可以輕而易舉殺死的敵人。”殷夜說道。

其實現在,很多事情已經攤牌之後,兩個人的交談,便顯得更加開誠布公起來。

“所以你認為我會輸給方別?”秦問道。

方別的挑戰,可以說是秦所面臨的的最近的一個危機。

“我害怕大人會輸給方別。”殷夜說道。

不是認為,而是害怕。

殷夜認為秦不會輸,但是害怕秦會輸。

畢竟打假賽這種事情,在江湖圈從來都是數見不鮮的事情。

“我可不會對那個男人放水。”秦笑着說道:“如果連我都無法擊敗的話,他的那些話就成了跳樑小丑的荒誕囈語。”

“他不需要擊敗大人,他只要取得大人的認可就可以了,認可他可以做到大人做不到的事情。”

“因為大人想做的這件事情,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盟友。”

“這些盟友雖然未必聯合,但是卻擁有着同樣的目標,就目前來說,方別毫無疑問是一個同盟者。”

秦不置可否地看了看天花板:“在這個船上住久了,感覺身體都要發霉了。”

“方別已經和商離見面了,如果他們真的要去武當山去見張不平,那麼想必會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至少說在想擊敗我的這件事情上,方別是很下功夫了。”

“他需要您作為他的投名狀。”殷夜淡淡說道:“如果他真的取得了您的人頭,並且願意獻給那位陛下,那麼他就有機會接近他。”

“聽起來就好像荊軻與樊於期的故事。”秦笑了笑:“但是樊於期交出了自己的人頭,太子丹送出了燕國的地圖,可是最終,荊軻也沒有成功,反而被嬴政用劍當堂斬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