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區充當尖兵過了封鎖溝的戰士，不得不退回到溝里。
好在戰士們迅速將鐵絲網恢復原狀。
從南炮樓出來巡邏的偽軍沒仔細察看，打着火把向北慢慢走遠。
炮樓頂上的探照燈光柱，順着封鎖溝來回晃動。
趴在封瑣溝西邊的林幹事有些上火，沒等他派人去北邊催促學員隊伍，師特務營一名戰士氣喘吁吁跑到林幹事面前：“報告.連長讓咱們走北邊”
沉默了一會兒，林幹事忽然開口：“北邊跟這裡有什麼區別？”
”連長他們拿下了炮樓“
林幹事勃然大怒：“簡單是亂彈琴，我們的任務是秘密過封鎖線，他們鬧的是哪一出？”
警衛員並不怵：“嘿嘿，你不是說要弄出些動靜么？我們就帶着學員們直接端了偽軍炮樓，這動靜鬧的夠大吧？”
好一會兒後，分區敵工科長看到放下的弔橋，一臉驚異，興奮地對旁邊的怒氣沖沖的林幹事嘀咕：“咱特務營戰士可真厲害，不聲不響拿下炮樓，你得讓他們將這一手傳給咱，再推廣”
事到如今，再生氣也沒用，林幹事只得苦笑：“我也不知道他們如何做到不讓敵人發現的.”
王六斤站在弔橋對面，一臉得意看着直接走弔橋過封鎖溝的隊伍，看到林幹事，立即催促：“你們能不能動作快一點，這事瞞不了多久.”
林幹事停下腳步，壓低聲音：“說，是不是學員們乾的？”
王六斤點頭，順手遞上一支煙：“嘿嘿，他們跟總部特務團關係密切，這事伱應該知道.”
林幹事接了煙卻沒點，皺着眉頭：“獨立團的這批學員中，偷雞摸狗什麼人都有，你作為教官，一定要好好教育”
“你就放心抽，在這裡不抽煙，還能叫偽軍？”王六斤掏出火柴，兩人將煙點上：“你不能老是帶着偏見看待咱們的戰士，情況你應該比我還情況，早幾年的時候，咱們八路軍軍備器械簡陋、短缺，一線作戰的戰士們，幾乎沒有一支隊伍能保證人手一把槍，對於廣大戰士們來說，擁有一支槍，完全是一種奢求.”
“你是在教育我？”
“哎，這話是你說的，就拿的胡營長來說，人家參加八路軍之前，都打了快十年仗，參加八路軍這五年時間，九營打的鬼子比很多團都多，你是留過學，但也不能老拿你那一套理論戰術對付偽軍.”
“你到底想說什麼？”
“把你壓箱底的本事傳授給他們”
林幹事立即不認：“我哪有什麼壓箱底的本事。”
“咱們誰跟誰啊，你別在我面前裝蒜”
“呃…我會考慮，不過，至少得.十瓶酒。”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的敵工幹事，你能不能把心眼放大一點？人家都用繳獲的鐵甲車跟分區作交易，你還看着幾瓶酒.”
“你懂個屁，咱們戰友之間送幾瓶酒，不算違反紀律，等等，你說五分區的鐵甲車跟他們有關？”
“兩輛都是他們搞到的”
林幹事倒吸一口涼氣：“此話當真？”
“你要是不信，等這次任務完成，我讓他們送你一輛鐵路上跑的裝甲巡邏車”
“你可真能吹。”
“吹？嘿嘿，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讓老李給山裡的黃湫洞游擊隊帶消息？”
“別賣關子。”
“他們準備對鬼子運糧的火車下手.”
“太扯了吧？鬼子在鐵路沿線布置了重兵，一里兩炮樓，鐵路上裝甲巡邏車半個小時巡邏一次，就算能攔下鬼子運糧的軍列，半個小時之內能將火車上的糧食全弄走？”
“他們早算過，一列火車頂多運糧一百萬斤，而且鬼子軍列一般不會只運糧，甚至還可能運布，都是咱們急需的物資.”
“鬼子在鐵路上還有裝甲軍列，呃.你知道什麼是裝甲列車么？”
“我管他什麼列車，只要將鐵路一炸，說破天他都過不來”
“你跟他們說，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動手，上級有更大的計劃”
“你不能自己說么？”
“我說出去，那叫泄密”
“那你是答應了？”
“答應什麼？我什麼都沒答應.”
“我跟你說，你研究的那些戰術，就算你寫出個花兒來，沒實際檢驗過也只是理論，咱們特務營什麼情況你知道，大部時間都在從事保衛工作，根本沒機會執行你寫的那些戰術”
“學員們文化程度不高，要達到我的要求根本不可能.”
“咱們八路軍中能識字就算有文化，什麼算學化學物理理論學再多，他能上戰場？最終還得咱們戰士打出的槍子兒才能弄死敵人.咱們可不興什麼藏着掖着，這事就這麼定了。”
“等等，你讓學員們故意拿下炮樓，就是打我的主意？”
“你那一套理論，稍微改一改就能讓學員們發揚光大，放在你們敵工部就是廢紙一堆.”
“我想想”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
“你要保密.
“保個屁的密。”
“那你自己去向首長說只要首長同意，我沒意見.”
“你不就是擔心武器配置跟不上，你知道九營有個外號么？”
“什麼外號？”
“缺德冒煙兒”王六斤神秘一笑。
“你是不是收了他們好處？”
“收了又怎麼樣？還有，你知道咱們特務營那批鬼子百式衝鋒槍怎麼來的，我現在告訴你，全是獨立團學員繳獲的。”
“你要明白，成立那樣的一支隊伍，得需要多大後勤保障要求.”
“九營有迫擊炮，有擲彈筒，昨天晚上還搞到一挺重機槍，隊伍中有人會鳥語，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他們還有電台兵，有醫護兵，半數的骨幹會騎摩托車，好幾個人還會開汽車，大部分人會騎自行車”
“這些硬件，咱們師緊一緊褲腰帶還是能湊得出來，最關鍵的是心理素質”
“嘿嘿，我問你，你敢不敢穿上鬼子軍裝進偽軍炮樓像是回家一樣，見到偽軍二話不說直接扇耳光？”
“他們有這本事？”
“去年秦隊長帶營團級輪訓隊出山執行任務，遇到一支游擊隊的事你還記得不？”
“你是說小王莊那一戰，我看過他們的戰鬥總結。”
“你知道帶隊的游擊隊是誰？”
“難道是他們？我記得是朴不煥吧？”
“那你知道為什麼朴不煥帶着義勇軍，那麼多的主力部隊不去，卻非得要跟獨立團的人攪和在一起？”
“照你這麼說，倒是可以試試，只是.”
“只是什麼？不就是他們戰士成分複雜么？按我說，咱們八路軍中，根正苗紅的人還幹不了你說的那些事兒.”
“我會向上級彙報”
“彙報個屁，你先試個點不行么？再說，連政工部的張部長都建議.”
“你怎麼知道？”
王六斤壓低聲音：“我傳的口信，能不知道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