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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調兵遣將與視八路為眼中釘的山城達成默契準備蕩平陝北根據地。

同時對太行山進行瘋狂封鎖,山裡八路軍面臨形勢嚴峻。

鬼子抽調華北佔領區兵力後,八路軍總部根據佔領區空虛的實際形勢,制定出新的作戰計劃:到敵後去。

深諳兵法“圍魏救趙”…

自漢朝以來,半島大多數時間都一直是中囯的蕃屬囯。

在九營戰士們眼中來自半島的情報員仍然是中囯人,只是說話聽不懂而已。

傍晚的天空因為陽光斜射而變得火紅。

蘇青帶領來自半島的情報員,一時半會找不到船,暫時滯留在運河以西。

以九營戰士的能力,找一個運河河道狹窄的地方游過去沒什麼難度,擔心運河中有鬼子下的虎烈拉細菌只得作罷。

殘垣斷壁破村中。

匆匆奔跑的布鞋灰綁腿,戴口罩抬屍體打掃凝血。

一張又一張年輕的黝黑汗臟面孔被傍晚的光線染成模糊金色,見多了屍體後,抬屍體的手不再發抖臉上漸無表情。

虎烈拉細茵很可怕,九營率先掌握細茵的傳染途徑,做好防護措施後,爭分奪秒給死去的村民下葬。

一個長條形大坑,堆滿了柴禾,柴禾上堆滿了各色帶補丁的破床單遮着的那些受苦受難的村民屍體。

從哪個屋裡抬出來的人,大都作了記錄:性別、大致年齡、大致遺像…分別埋在什麼位置…

以方便可能存在的親友以後前來祭奠。

不出意外的話,坑裡的大多數人再也沒有人會提起他們,更沒有人記起得他們。

因為,附近的村莊情況差別並不大…人都差不多死光了。

“點火.”蘇青眼睛裡矇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沒有人流淚。

除了敵人的血,無法止住悲傷。

村外。

猴子面色不善地看着反剪雙手跪在面前的黑衣漢子:“說吧,哪條道上的?”

“大爺饒命吶,我們是路過的良民.”

“良民?”猴子咧開嘴冷笑,抬起腿一腳將面前的漢子踹倒在地:“不說?那你帶到棺材中去吧.”

“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求大爺你行行好開開恩啊”倒在地上的黑衣漢子的掙扎着趕緊拚命求饒。

“嘴還挺硬?我倒想看看有沒有刺刀硬.”猴子面帶譏諷,衣袖中滑落一把通體漆黑,幾乎不反光的刺刀。

處於生死之間,黑衣漢子骨頭沒能硬過刺刀:“最近鬼子橫行,我們奉大龍頭之命打探鬼子蹤跡”

“打探鬼子蹤跡?你娘的真有種,說瞎話都不帶眨眼的…”猴子撇嘴,蹲下將刺刀頂在漢子胸口:“大龍頭?呵呵,滄州道是吧?那你說說,渡口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哎喲喂…”黑衣漢子這回再沒敢說謊:“把守渡口的陳八極跟鬼子有勾結,大龍頭下令警備隊清理門戶”

渡口陳八極與八路關係很好,這貨說他與鬼子勾結?有點亂…猴子愣了一下:“運河邊的鬼子到底怎麼回事兒?”

“這個.我真不知道啊”

“那你打探鬼子蹤跡,跑這裡幹什麼?”

“小人聽說很多村子發生瘟疫,所以順便過來看看.”黑衣漢子心裡仍然帶着僥倖,如果說自己發現八路給鬼子通風報信,估計馬上得死。

對於這貨的話,猴子壓根不敢全信。

但是,這貨比較熟悉附近大概的情況。

這些傢伙混跡江湖,非常了解運河沿岸各種勢力錯綜複雜的形勢,甚至比交通員收集情報的能力更強。

暫時留着…館陶縣衙。

傍晚後光線照不進來,幽暗的環境顯得有些陰森。

點亮的燭光填滿了整個大堂。

北面掛着明鏡高懸的牌匾,西邊破了玻璃的窗子糊了紙

牌匾下大堂案桌後,坐着一個四五十餘歲的黑衣漢子,在他旁邊師爺位置,坐着一個文質彬彬漢子。

兩人正小聲嘀咕商量着什麼。

大堂案別名公案桌、審案桌。

作為官府老爺的權利和威儀的象徵,高出鋪了石板的大堂近一米。

按正常情況,大堂案應該森嚴肅穆

此時卻有些不一樣。

大堂案下邊擺着一張大圓桌。

不時有人從後邊廚房裡端着菜往圓桌上擺。看樣子應該是準備擺筵席。

眼看準備得差不多,站在圓桌旁邊的丫環對大堂案後的黑衣漢子嚷嚷:“爹,準備好了!”

黑衣漢子轉頭:“去請各位叔伯!”

“好”

很快,穿着各異的一群人湧進大堂。

走路平穩,一看都是身手不凡之輩。

進縣衙大堂的赫然是滄州道的各位大佬們,不需要引導,各自按次序坐定。

坐大堂案後滿臉的疙瘩大龍頭,指着大堂中一乾結義兄弟:“上蒼作證,我盧家世代為人忠義,待人忠厚,從無惡跡,適國難之日,那八路竟然對我們兄弟下此毒手,此仇必報!”

大堂案下邊圓桌邊的一五十餘歲的精瘦老漢直搖頭:“異族入侵當前,多豎敵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一個搞不好就會烽煙四起何況,這次是我們的人先動的手”

“呵呵!”大龍頭搖頭:“八路抗日不假,但這裡是咱們的地盤,他到了我的地盤上,是條龍也得給我盤着,是頭虎也得給我卧着!”

“你的地盤?”精瘦老漢嘿嘿一笑:“這裡是淪陷區,鬼子表面上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實際上在利用咱們,我們跟那些漢奸有個屁的區別.”

“現在鬼子勢大,咱們除了委曲求全之外,難道你還有別的辦法?”

“不就是投鼠忌器么,我不信咱們就算打出抗日旗號,他小鬼子真敢將咱們殺光?”

“你!”大龍頭一時間拿這老匹夫沒有辦法,心中不由得怒火萬丈:“小不忍則亂大謀!”

“現在各村都在牢瘟疫,好多村裡的人都死光了,你打算怎麼忍?忍到最後當光桿司令?”

“你別以我不知道,你跟陳八極一樣與八路有勾結,陳八極是什麼下場你很清楚.”

“既然如此,咱們就此一拍兩散!”精瘦老漢一時心灰意冷。

“姓程的,別以為你手下有幾百人槍,就敢跟大龍頭大吼大叫!信不信我讓你今天走不出縣衙!”盧大當家旁邊的黑衣人忽然出聲警告。

精瘦老漢微眯眼:“對我下手?呵呵,真當你程爺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拿捏?”

大龍頭一時騎虎難下,給旁邊的黑衣漢子搖頭使眼色。

“程老爺子,如今的形勢大夥都清楚,八路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多少時日”黑衣漢子可能也覺得自己說話太沖,站起來圓場:“上峰指示諸位務必暫時隱忍,等囯軍打回來再一齊發力,光復我大好河山!”

“切,等你們打回來?猴年還是馬月?”

黑衣人耐着性子:“以前咱們是以空間換時間,如今小鬼子疲勢已現,現在是以時間換空間,這個時間…絕對不會太長。”

“你們跟鬼子眉來眼去,清除異己,真當老漢這麼好糊弄?”

黑衣人終於火了:“你別倚老賣老,要不是我們支持,你們早被鬼子給滅了!”

“我呸,你們自己沒卵子在淪陷區與鬼子斗,如今百姓無緣無故死去,你們不派醫生來救民於水火,還想讓我們跟八路打?”程老漢嗤之以鼻:“這炮灰…老子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