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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瑁喜被林志宇這句話將餘下來的諸多指責都生生地噎了回去,她還沒有自大到去質疑自家叔父命令的地步。

“哼!”陳瑁喜也只能將滿腔的不滿之情都化為了一聲重哼,來充分表達自己對林志宇的強烈不滿。

陳瑁喜眼珠一轉,又道:“既然你得到了叔父的許可,離開客棧外出購物一事也就算了。隨同我們姐妹三人出來的護衛人員數量不足,你也隨我們一同走吧。”

“姐姐!”陳瑁怡伸手扯了扯陳瑁喜的胳膊,輕聲地叫道。她覺得陳瑁喜這樣做,有些不妥。

雖然說,與莫武陵他們四人相比起來,跟隨陳氏三姐妹出來的護衛確實人數偏少了點,但是總共七人已經有超過五十名護衛陪同,在臨海都中,這已經是綽綽有餘了。能夠在超過五十名護衛的保護下,傷到他們七人的勢力,多一個林志宇,又能改變什麼?

而且陳瑁喜這樣做,打壓林志宇的味道也太濃了,在莫武陵他們的面前,這樣做,更是不合適!

“瑁怡!”陳瑁喜不悅地回眸瞪了她一眼,陳瑁怡也只好垂手低頭不再多說什麼。畢竟陳瑁喜是族長的嫡女,在族中的身份是在她之上的。

林志宇的眼睛微眯了眯,他不知道陳瑁喜為什麼要針對自己,但是陳瑁喜既然當著莫武陵等人說出這樣的話來,那麼他就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回答所帶來的連帶反應,這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雖然他明白這個時候他最好是一口答應下來,才符合他身為陳氏狩獵堂一員的身份。但是看着陳瑁喜那張看似俏麗,卻冷如冰霜的臉龐,他卻從心底深處不願意遂了她的意。這女人顯然不是那種知道分寸把捏的聰明女性,而是以自我為中心,很可能會繼續變本加厲,蹬鼻子上臉,與其到時候自己忍不住氣和她翻臉,還不如一開始就明確地拒絕了。

“怎麼?林副隊長不想護衛我們姐妹嗎?”陳瑁喜見林志宇沒有立即回應,更是不悅,話語間自然也是更為尖銳和冰冷。

在她看來,林志宇不過是她陳氏狩獵堂的一介下屬,她身為陳氏族長的嫡女,指揮他還不是理所應當?這小子居然還想推三阻四的,令她在莫武陵四人的面前大失面子。對林志宇的觀感自然更是大壞,心裡已經在盤算着日後要如何收拾林志宇了。

“這個……林客官你走之前,能不能先把米管事交待的事情和在下辦了,在下也好日後有個交待。”一旁的申桐棣突然插口道。

陳瑁喜聞言更是不喜,冷冷地道:“這位掌柜,你口中的這位米管事又是何方神聖,還能管到我青雲陳氏家族的內事不成?”

“姑娘莫要誤會,米管事乃是我臨海都米氏家族的二管事米慎獨,他方才剛剛從這裡離開,特意交待在下要好好招待這位姓林的客官。姑娘還請行個方便,先讓在下與這位姓林的客官完成米管事的交待,在下申桐棣感激不盡!”申桐棣對陳瑁喜拱拱手,不卑不亢地道。

陳瑁喜不由得臉色微變,米慎獨是誰,她並不清楚,但是鼎鼎大名的臨海都米氏製藥家族,卻不可能不知曉!陳氏家族,每年也要從米氏家族手中收購大量的藥物,同時也向米氏家族提供一些藥材。

這個米慎獨,能夠在米氏家族中擔任二管事,說明肯定是米氏家族的核心人物,地位恐怕不亞於叔父陳興安在陳氏家族中的地位。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和林志宇有了交集?竟然還要求這個胖掌柜好好招待他?

她雖然是陳氏家族的嫡女,地位非尋常女子所能夠相比,但是與米氏家族的核心人物相比起來,卻又是完全不對稱的。

真要是令米慎獨不滿了,一句話遞到叔父、甚至父親的面前,自己也只有賠罪道歉。

在這個並不安全的世界裡,醫者、葯者的地位,雖然不是至高無上的,但也是他人輕易不願意招惹的,甚至是可以輕易地聚攏起一股不可忽略的力量來的。

陳瑁喜就是再自大,也不會認為陳氏家族會為了她而與米氏家族交惡的。

“申桐棣?請問閣下可曾是新宣府後氏的成員?”走過來已有片刻的莫武陵突然插口問道。陳瑁喜姐妹三人面露疑惑,梅鳳青三人都是心頭為之一跳,新宣後氏,可以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家族,完全被新宣府里其他的顯赫家族所掩蓋。但是,那些消息靈通的,還有上層的那些大家族,卻無人敢忽略這個家族。

這個家族一向行事低調,不喜歡在人前拋頭露面,但是實際上,這個家族卻控制着新宣府的州內外貿易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份額,是不折不扣的隱藏在幕後的商業大鱷。而且,據說這個家族的嫡系成員一向人丁不旺,就是算上旁支,家族的總人數也在百人以下。

莫武陵之所以想到它,是因為幾年前,後氏家族曾經有一名叫後桐棣的嫡系成員被逐出,據說是因為他不服從家族的聯姻安排,卻看上了懷樂縣申氏家族的一名普通族女。而申氏家族在懷樂縣裡,也不過是一家三流偏上的家族罷了。聽說那名後氏族人好像是入贅了申氏。這件事情,曾經在新宣府府城的上層社會裡鬧出好大的笑話,也是很多上層家族用來教訓族中叛逆子弟的反面教材。

但是這件事也只是在上層家族間流傳,畢竟誰也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去招惹後氏家族——這些家族族人眾多,誰家裡沒點破事,你敢挑人家後氏的疤痕,後氏就敢將你家的那點黑資料全扒出來。

申桐棣淡淡地答道:“我現在是申氏家族的族人,在臨海都混口飯吃,那些都只是往事而已。”

陳瑁喜就看到莫武陵四人向申桐棣一禮後,皆退後了幾步,擺明了一副不摻和此事的態度。心裡不由得有些慌張,她雖然不知道新宣府後氏是誰,但是卻知道莫武陵四人都是出自懷樂縣的家族,他們要慎重對待的人物,可不是她能夠慢待的!

陳瑁喜她們匆匆選了幾件商品就離開了店鋪,臨走時陳瑁喜那充滿恨意的目光如果是飛劍的話,已經將林志宇戳得千瘡百孔,不成人樣。

“申掌柜,謝謝你的援手!”林志宇心裡暗嘆這女人的不講道理,對申桐棣一躬道。

“唉,說實話,現在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幫了你還是害了你。”申桐棣長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你要小心,那個女人的報復心可能會很強。”

申桐棣心裡有些歉疚,他原本是看出林志宇有拒絕陳瑁喜的意思,一方面看到陳瑁喜那副高人一等的模樣令他回憶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他想向林志宇賣個好,所以才假借米慎獨的名義,幫林志宇拒絕了陳瑁喜的要求。

但是他有些低估了陳瑁喜的心性,從臨走時陳瑁喜的模樣來看,她恐怕把所有的恨意都指向了林志宇。

很多人就是這樣,他們不敢面對比自己更強、給予自己“恥辱”的上位者,卻會將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他們認為不如自己的弱者身上。

“如果說面對她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我當時也就不遲疑了。”林志宇笑道,“不管怎麼樣,也要謝謝您的援手,讓我沒有在外人的面前,與她起直接衝突,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