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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依然有一隻只的巨狼帶着漫天的沙塵浮現,然後落了下來,加入到地面上顯然是有些懵圈的狼群中,從黃沙漫天連呼吸都困難的戈壁灘上,一轉眼就落到了無風無沙的新地方,這樣的變化,莫要說狼了,就是人,也得有些時間,這腦袋才能夠正常運轉起來。

所以懵圈的巨狼們此時已經陷入了連環三問中,我是誰?我在哪裡?我怎麼過來的?

但是狼終究是狼,在渡過了最初的懵圈狀態後,越來越多的狼不去再多想那些有的沒的東西,反正以它們的智力,也想不明白。它們的目光落到了與它們只是相隔了兩艘翻覆的槳船的托爾等人身上!

托爾為首的十八人此時是欲哭無淚,不少人已經在向父神低聲的祈禱,若不是絕不甘心束手待斃,恐怕有不少人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勇氣!

托爾心裡也是充滿了絕望,在這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還不如當初死在大海里,也免得一會還要在狼口裡受罪!要是被狼給個痛快,那也罷了,要是被活生生地一口口咬死……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越來越多的狼將注意力轉向了托爾他們,托爾他們也是硬撐着與其隔着槳船對峙,他們知道,此時只要他們流露出一點恐懼和逃跑的跡象,這些惡狼們就會立即撲過來,將他們一一地撕個粉碎!所以,他們也只能是別無選擇地與其對峙!

終於,彷彿是聽到了無聲的命令,最前方的幾隻巨狼邁開了步伐,只是幾步就將奔跑的速度提了起來,在距離槳船不遠處縱身而起,從拋物線原理來判斷,它們的落點將是第二艘翻覆的槳船,在那裡再獲得借力,一舉撲入托爾他們中。

上百斤的軀體,再經速度和重力的加持,足以令一個正常人在沒有足夠防護的前提下,被撞得筋斷骨折!如果說不想正面硬抗,那就只有迴避閃躲,但是數頭巨狼一齊撲至,托爾他們要是迴避閃躲的話,密集的陣形就被徹底破壞,反而成就了巨狼的中心開花戰術!

“頂住,不要動!”托爾大聲地吼道,要是讓巨狼完成了中心開花戰術,將他們這些人分隔開來,那接下來的就真的只是單方面的屠殺了,他們這些人將再無反抗之力,就是臨死前拉一頭巨狼墊背都將成為一種奢望!

這樣的結果,對於托爾他們這些人來說,無異是一種令他們死不瞑目的莫大恥辱!

呃……恥辱???

就在托爾他們咬緊牙關,做好了受到巨大衝擊的心理準備時,卻愕然地看到,那幾隻已經躍至半空中的巨狼,彷彿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透明牆壁,翻着跟頭又摔了回去,還砸着了數名自己的同伴!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不僅僅令托爾他們目瞪口呆,也令狼群感到迷惑不解,不少只狼“嗚嗚”地低聲叫着,那幾隻從半空中掉下來的巨狼,似乎是不信邪,甩了甩腦袋,重新發起新的攻擊。

結果並沒有發生什麼新的轉折,這幾隻巨狼,再一次翻着跟頭摔了回去!

托爾等人見狀,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紛紛頹然坐下,托爾此時才察覺到,自己的背心和長褲已經被汗水徹底浸濕!

接下來,他們就這樣坐着,看着一頭頭巨狼帶着渾身的沙塵從半空中出現,然後掉入同伴中,狼群的數量越來越多,已經無法計數。

在這一過程中,不斷有新來的巨狼向他們這邊發起攻擊,但是結果都無一例外!

林志宇再“醒”來時,已是營地的晚餐時分,風暴的風力仍然沒有減弱,營地里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塵土,一步一個明顯的腳印。

林志宇來到豐年慶的帳篷,帳篷里已經擠了三個人,加上他,更是顯得十分地狹小,但是也沒有辦法,這樣的天氣里,在帳篷外根本就無法吃東西,除非你不在意一嘴的沙塵。

晚餐也很簡陋,由於營地里沒有封閉式的廚房,露天做飯更是不現實,所以只能為大家做了熱水,沖成肉湯吃一些乾巴巴的乾糧了。

不過在如今這樣的條件下,有吃有喝的就算很不錯了,所以倒是也沒有人表現出什麼不滿來。

“中午時候看你睡得香甜,也就沒有叫你起來吃午餐,現在餓壞了吧?”馮得祿一邊遞給他一碗熱騰騰的肉湯,一邊笑道。

林志宇接了過來,又從桌上拿了張乾巴巴的烙餅,就着肉湯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下去。連喝了三碗肉湯,又吃了五張餅,這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碗。身體素質得到明顯提升後,他的飯量就大增,昨晚攀高爬低的,又射出了那麼多支箭,中午還沒吃飯,這一頓自然是要全補回來。

“營地外的情況怎麼樣?”林志宇明知故問道。

“就這鬼天氣,根本出不了營地,也根本看不清楚狼群的動向。只能說,狼群那邊有些騷動,動靜不大,時間挺長,原因不明。現在倒是老實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什麼動靜了。要不是因為是這破天氣,我肯定以為這些傢伙又在玩什麼新花招!”豐年慶吐槽道。

雖然這突如其來的沙漠風暴算是救了他們一把,但是想到因此也無法向青雲都那邊示警,請求支援,他們還得繼續獨自面對窮凶極惡的狼群們,他的心情自然是糟糕得狠。

“還好吧,至少大家都得到了充分地休整。”秦鳳山笑笑道,他比林志宇醒得早了兩個小時,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不錯。

“嘿嘿,怎麼也比那些在外面吃土的傢伙要舒坦些。”馮得祿面有得色地道,“照這樣刮下去,就算入夜後風停了,那些傢伙,也不見得有力氣和精神在晚上發動攻勢。”

“這倒是,嘿,這樣想想,心裡就舒服多了!”豐年慶嘿嘿笑道。

馮得祿將手裡的肉湯一飲而盡,抹抹嘴將碗放到了桌上道:“對了,老豐,差點忘記了,救回來的那幾個人醒了,為首的年青人,想要當面向你表示感謝,有空你可以去看看。”

“是不是岳家的人?”豐年慶隨口問道,“感謝什麼的,隨便了,反正救他們時也沒想着圖他們什麼。我倒是期盼着他們幾個體力趕緊恢復了,也能加強一下我們的守衛力量。”

“嗯,是岳家的人,為首的叫岳繼校,這個名字你有印象沒?”馮得祿沖豐年慶擠了擠眼睛道。

“岳繼校?”豐年慶仰頭思忖了片刻,最終還是晃了晃頭道,“不知道,岳氏家族怎麼也得好幾百口子呢,我怎麼可能都知道。”

“岳繼校?是岳氏家族的那個浪蕩子?”秦鳳山插口道。

“說是浪蕩子有些過了,聽說就是喜歡沾花惹草、心性不定,但是並沒有什麼再過份的行為傳出來。”馮得祿搖頭道。

豐年慶臉色微變道:“你說的是那個騷擾朝影的混蛋?就他女良的不應當……哼!”

林志宇聽得是一頭霧水,不過看樣子可能涉及到豐年慶的隱私,他自然也不好開口問。

“這一次,他也是夠倒霉的,不但人員損失慘重,還損失了大量的馬匹,回去這日子肯定不好過。”秦鳳山拍了拍豐年慶的肩膀道,“算了吧,有什麼事都等這件事過去再說。”

五十四人,就活下來七人,光是各種撫恤,就是一筆極大的開銷。青雲都乃至懷樂縣,本地都不產馬,這些損失的馬匹,就算都不是良駒,也是一筆可觀的財富損失。

換個小家族,面對這樣的損失,說是傾家蕩產,也不過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