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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術法學院的天空永遠是灰暗的。

為何?

因為太陽會緩緩消融黑暗力量,消融速度的快慢,視黑暗力量的凝聚程度而定。

哪怕是黑夜神力,也不能完全抵擋陽光。

為了抵擋陽光,肖申爾德在學院盆地中恆定了一個神術:‘黑暗之地’,神術揚起濃濃的水霧,就像一把遮陽傘似地蓋在學院盆地上空。

沒了陽光的照射,學院盆地中那些喜陽的綠植逐漸枯死,只留下一些極其喜陰的植物,類似苔蘚、小灌木還勉強吊著一口氣。至於那些蟲子、鳥兒之類的,要麼死了,要麼飛走了,只剩下老鼠、蟑螂這種生命力頑強的小東西,還在堅持着。

如今的皇家術法學院,陰森森~潮乎乎~一片寂靜,恍如鬼蜮。

這天,一行訪客打破了學院的寂靜。

訪客只有2個人,打扮類似,身上都穿着紋金黑袍,背上的皮兜里斜插着一根木質的法杖,外露出的皮膚呈銀灰色,很光滑,很飽滿。

2人兜帽下露出的頭髮是純黑色的,和格倫麥人的黑髮不一樣,黑地出奇,且發質柔順,流光溢彩,就好像是液體的黑鑽石一般。

如果羅蘭在這裡,單憑這幾個特徵,就足以確定這2人夜魔的身份了。

或者說,是夜靈。

2個夜魔法師走在蕭條的道路上,走到明鏡湖邊的時候,走在前頭的夜魔法師忍不住抱怨道:“噢~我真是搞不懂,肖申爾德難道沒長鼻子嗎?”

明鏡湖中到處都是腐爛的死魚和枯死的水草,空氣中飄蕩着的腥臭味能把人熏個跟頭。

另一個夜魔法師嘿嘿一笑:“赫忒雅,你的要求太高了,格倫麥人才剛開化沒多久呢,他們並不懂得如何擁抱黑暗。”

黑夜可不僅僅是蕭條,黑夜更會孕育生機,一種不為日光生物所喜愛的生機。

夜魔赫忒雅攤了攤手,反駁道:“埃羅溫,這和開化不開化沒關係,單純就是能力不行。要不然,憑藉學院這麼多強大的法師,怎麼就遲遲拿不下一個小小的巴沙爾城呢?”

夜魔埃羅溫急忙道:“噓~小聲點,這裡到底是肖申爾德的地盤,被他手下聽見了,會讓他傷心的。”

說完,他還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下,似乎真怕他們的對話被人偷聽了去。

赫忒雅十分無語,不過對方說的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所以她理智地閉上了嘴巴。

兩人沿着明鏡湖畔一路走,最終走進了明鏡湖居,又繼續走了段路後,在一座大城堡前停了下來。城堡門口,一個頭髮花白的老法師已經在路邊等着了。

見到兩人,老法師說道:“兩位使者,院長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宴,請跟我來吧。”

兩個夜魔點了下頭,跟着老法師朝城堡大門走去。

走了幾步,夜魔赫忒雅問道:“我聽說院長前段時間中了一招非常詭異的法術,現在問題解決了嗎?”

老法師腳步停了下來,臉上現出一絲猶豫之色,似乎在考慮着該怎麼說。

赫忒雅一怔:“怎麼,還沒解決嗎?”

老法師臉上有一絲尷尬:“法術的效果已經被院長消除了,但還是留下了一些後遺症......因為這事,院長脾氣不大好,待會兒,希望兩位能保持基本的禮節。”

“後遺症?”兩個夜魔有些聽不大明白。

“你們很快就知道了。”

老法師推開城堡大門,而後走到大門一邊,伸手做邀請狀:“請進,兩位使者。”

他話音剛落,大廳里就傳來一個粗糙、含糊的奇異聲音:“啊~兩位就是來自帝國的使者吧。你們冒着巨大的危險,不遠千里地趕來學院,讓我感到非常榮幸。”

聽見這聲音,帶路的老法師臉頰上的肉微微抽了下,抬頭看了眼夜魔使者,欲言又止。

兩個夜魔法師悄悄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驚奇的神色。

赫忒雅是主使,她快走幾步走進打聽,稍稍抬高音量:“肖申爾德院長,能得到您這樣的大法師的效勞,也是帝國的幸事。”

說話間,她看到了肖申爾德。

大廳里光線十分昏暗,吊燈上的燭台就點了三盞,而在大廳長桌的首位上,坐着一個壯碩的,腦袋圓,鼻孔大,吻部明顯突出的一個怪人。

真要用兩個字來形容這個人的話,那就是‘醜陋’。用一個字的話,那就是‘豬’。在見到肖申爾德之前,赫忒雅從來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人能長得和豬這麼相似,這簡直就是人身豬頭的豬頭人啊。

好在,她自認有良好的修養,並沒有笑出聲來,她輕咳了一聲,說道:“肖申爾德院長,很榮幸見到你。”

肖申爾德神色淡漠地點了下頭,指了指長桌兩側的座位:“兩位使者,都坐吧,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晚餐。”

“非常感謝您的款待。”

赫忒雅再次感謝,將身上寬大的斗篷摘下來放到一邊的衣帽架上,而後和同伴分別坐在長桌的兩側。

肖申爾德看了眼赫忒雅,笑道:“使者,你的美麗讓我感到驚訝,請容許我讚美你。”

相比光靈的高貴,木靈的優雅,那夜靈的氣質就是充滿誘惑的野性,比如這個女法師赫忒雅,身材前凸後翹,曲線驚人,偏偏還穿着修身地皮袍,讓人看一眼就心臟砰砰亂跳,即使是肖申爾德這樣的老法師,竟也感到心中一熱。

赫忒雅早就習慣了被人稱讚,她笑眯眯地道:“這是我的榮幸,院長。”

隨後,三人開始享用起了豐盛的晚餐。

等吃到半飽,肖申爾德開口問道:“兩位使者,你們這次來訪的目的是?”

赫忒雅快速撇了眼肖申爾德嘴邊漏出來的一絲口水,心中閃過一絲嫌惡,她強忍着才讓自己沒有失禮:“是這樣的。雖然這些時日,學院為帝國提供了不少術法材料和法器,但陛下卻認為,學院的作用不應該僅僅如此。陛下認為,學院至少要能起到後方牽制的作用,好讓光靈無法專註於前線戰場。”

肖申爾德沒說話,他快速地切着烤牛肉,切一片,吃一片,吃的飛快。

許久,他才道:“陛下的話沒說錯,但是,這任務很有難度。光靈的生命神殿對吾主的力量非常敏感,讓我們難以潛入。紅鷹軍的巴沙爾城,竟也找到了一種識別吾主神力的巫術,多次破壞了學院的入侵計劃。你要知道,如果失去了隱秘性,單憑學院的這些法師,是不足以強行攻佔一座城市的。”

還有些話他沒說。

如果巴沙爾城內沒有丹迪拉雅的話,那他早就動手了,可惜世事沒有如果。

說完,見赫忒雅不說話,肖申爾德反問道:“兩位使者,除了陛下的旨意外,你們還帶來其他東西嗎?比如更好的計劃,或者是人手上的援助?”

赫忒雅搖了搖頭:“都沒有。事實上,我們主要是來了解具體情況的。至於陛下的話,也並不是旨意,而是意願。您儘力就可以了。”

肖申爾德鬆了口氣,喘着粗氣笑起來:“陛下真是仁慈啊。請兩位使者代我轉告陛下,最多3個月,巴沙爾城就會陷入混亂,到時候,我會趁機拿下巴沙爾城,作為給陛下的獻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