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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張角說的這麼輕描淡寫,白明雅表情複雜的望着他久久無語。

最後才艱難的說道:“張議長,那可是幾條人命,就這麼死了,其中一個還是你的朋友。

你就一點都不動容嗎?”

張角沒想到白明雅竟然這麼多愁善感,不置可否的擺擺手道:“我被江楚人大法陣困住的時候,生死與共的戰友,一個導彈下來就死一大片,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事。”

“死人也能習慣的嗎?”白明雅聞言微微一愣,錯愕的道。

“當然能了,”張角聳聳肩說:“否則的話,一場戰爭或者大型自然災害,死者成千上萬甚至幾十、上百萬。

決定他們命運的執政者們還活不活了。

抽離出感情後,其實再多的犧牲者也只是報告上一組,普普通通的數據而已。”

白明雅身體微微一震,表情複雜的望着張角道:“是這樣嗎,但我恐怕做不到這麼決絕。

唉,有些事情還真是天生的。

那我先走了,再見,張議長。”

“再見。”張角笑着目送白明雅漫步離開。

突然就聽一旁的韓英說道:“本來那個貌美如花的輕熟女議員,對你的好感度都已經上了7、8分了。

再加上衛國英雄、國會議員的光環加持,離着‘為愛鼓掌’也就還一線之差,可你現在卻硬生生把她嚇的退避三舍。

這樣滿值的鋼鐵直男屬性,簡直視‘註定孤’的標配啊。”

“你看別人情情愛愛的事情看得那麼准,怎麼看自己的時候那麼糊塗呢,”張角聞言皮笑肉不笑的還擊道:“這算是‘當局者迷’的屬性點滿了嗎。”

之後他表情一肅,曼聲問道:“死掉的茶郎伴當裡面有趙勝紀的助理。

我之前有點大意,覺得國會議員的位置已經十拿十穩,所以對喀什的其它候選沒太關注。

只記得‘趙勝紀’這個名字是候選之一,其它背景資料一點也不知道,你了解嗎?”

俗語說的好,重鼓不用響錘敲,聰明到一定地步的人,往往能聞一知十。

根本不用張角多加解釋,韓英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斟酌的道:“他是‘大公黨’在喀什地區的前黨魁,建築師出身,很精明的一個人。

就算要害你,也不至於把身邊的助理派出來這麼蠢吧。

而且馬上就是國會議員選舉了,現在造謠生事反轉選情,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呀。”

張角心裏面默默想着,“老子在南洋調度10億國民備戰國爭,何等的氣勢。

在伊遠卻得‘蘿絲殼裡做道場’跟一個區區的狗屁‘大公黨’前黨魁鬥法,真是憋屈的很。

現在先把帳都急着,等到未來發作連本帶利讓你們還個乾淨!”

臉色陰沉的道:“這次我挾着滾滾民意,衛國英雄的身份參選,等於大勢所趨,不可阻擋,“所以他們根本就不是想要在這次大選中阻擊我。

而是趁着我還沒正式當選國會議員,先布下個陷阱,留待以後慢慢發作。

正所謂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就是這個道理了。

至於‘精明’的問題,也許那趙勝紀精明了一輩子,害人害的太多,成了熟手之後,無所顧忌了呢。”

而在同一時間,直線距離不到千米之外的椰棗街,大公黨拉票的舞台上。

為同黨拉票的趙勝紀接到一個電話後,臉色微微一變,匆匆下了高台,趕回了自己的家。

他是中產階級出身,憑着自己的好頭腦、肯努力、夠運氣一步步的飛黃騰達,本業又是知名建築師,所以住處素雅而別緻。

時間剛剛晚上7點,趙勝紀的老婆以及一雙兒女正在客廳里看電視,見他回家顯得有些奇怪。

妻子起身泡了一杯茶,走到換鞋的趙勝紀身邊關心的道:“今天不是說要幫着地方選舉的候選們拉票,熬到凌晨的嗎。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發生了點小事需要處理一下,沒什麼的。”趙勝紀從容的換好鞋後,笑着接過茶,含糊的回答了一句之後跟孩子們打過招呼,腳步匆匆的進了書房。

關上書房的門,仔細的鎖上,他臉色漸漸變得難堪起來,走到書桌前坐下,打開電腦,點進了一個隱秘頻道,打字道:“是我犯了糊塗,覺得設套的第一步至為關鍵,危險性又最低,所以把身邊的助理排了出去。

結果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種千載難逢的恐怖襲擊,一下子爆了光。

現在想要遮掩恐怕做的多錯的多,只能亡羊補牢了。”

信息發出後,等了一會,電腦上出現了冰冷的回復,“現在這種局面還怎麼亡羊補牢。

現在現場已經被很多媒體聞到味道了,大選期間大眾都閑的無聊,這種涉及到衛國英雄、國會議員候補、神秘謀殺的新聞,想要捂住的話,將來很可能引火燒身。

只能讓你引咎退出這次選舉了。”

趙勝紀望着屏幕,只覺得渾身冰涼,雙拳不自覺的攥緊,忍了又忍,最終卻還是打字爭辯道:“我承認我是做錯了事,可也不至於因此葬送政治生命吧。

國會議員選舉5年1次,我為參選又早早的從地方議院辭了職,現在已經閑了將近1年的時間,全靠燒錢保持曝光量,這次才有幾分勝算。

要是再閑5年的話,可就一切都完了!”

編好了信息,他看了又看,幾次猶豫,最終咬着牙點了發送鍵。

之後就像是渾身的力氣突然被抽干一般,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久久不動。

因為沒有開頂燈的關係,書房裡一片昏暗,只電腦屏幕的亮光散出,照在趙勝紀上半截身體上,映的臉孔如同死人般慘淡。

等了好一會子,他終於動彈了一下,看到對話框里仍然沒有回復,心情漸漸變得急躁起來。

卻只能強行忍着。

因為心裡頭一會火熱,一會冰涼,實在難受的很,便抓起書桌上的茶杯狠狠的一飲而盡。

茶水有些溫熱,這時候卻頗為潤喉,澆滅了趙勝紀的滿腔燥氣。

他長長舒了口氣,感覺腦子漸漸晴明,便想着再打一段話作為緩和,沒想到手指剛剛接觸鍵盤,就覺得一陣倦意襲來,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了眼睛。

兩三秒後,這位喀什政壇曾經的要員停止了呼吸,永遠的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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