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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角開口說出來的話為‘因’,隨後由於神通之力牽動現實造成的影響為‘果’,是為言出法隨。

而根據超凡與科學共同遵循的能量守恆定律,造成的‘果’越嚴重,施展‘因’時消耗的能量便越多,也就是說這種神通是先埋單後算錢。

因此剛發動時張角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神魂之力的耗損。

而被他神通所化的即死力量悄然欺身的對弈男子,也絲毫都沒有察覺異樣,只覺得眼前一黑,整顆腦袋就變的灰敗起來,真成了顆‘死人頭’。

但緊接着他整個身體突然透出一股煙氣,化為紙片燃燒的了起來。

與此同時,張角感覺到海量神魂之力從識海中被抽取而去,馬上悄然將神通散去,若無其事的道:“殿下真是有趣,怎麼會挑了個紙人做棋友呢。”

其實他只需將‘法力無邊’的神通也施展出來,自然能免疫神魂之力的過量耗損。

但那就不是為了跟楚姜形成氣勢相當的局面,展現立場,而是存心要跟這位江楚公主、上大夫頂着過不去了。

所以張角才會適可而止,不過即便如此也已經令的楚姜勃然大怒。

精緻的面龐瞬間掛上一層冰霜,她冷冷的道:“傳聞春水大夫修鍊的是剛猛無鑄的軍道武力,沒想到竟然還能施展出如此詭異的法術。

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說話間,楚姜摸了摸腕間的一串暗金色花朵形狀的鈴鐺,猶豫了一下又鬆開了手。

其實以江楚國的底蘊,楚姜的身份、地位,身邊跟隨着傳奇級強者保護也是等閑之事。

只不過因為今日乃是密會張角,所以就只帶了幾個心腹。

卻沒想到竟被自己這位出身、來歷神神秘秘眾說紛紜,久在市井廝混的未婚夫給落了面子。

有心想要利用珍貴的一次性法器,打開空間隧道,把護衛自己的傳奇超凡傳送過來,教訓張角一下。

但想到張角的身份特殊,又有大靠山依靠,萬一引起誤會的話實在不值,因此楚江最終明智的選擇了放棄。

咬了咬牙,重新坐下,她指了指對面的石墩道:“春水大夫,你剛用法術要害的人乃是我門下智囊,擅長觀人之術。

所以我特意帶他來看一看你的身相,沒想到還沒開始便讓你給無故重傷了。

而他使一次師門的‘替死術’至少得卧床修養幾天的時間,今日是必定回不來了。

你就坐他的位置跟我說話吧。”

“原來他是公主門下的智囊啊,那真是對不住了。”張角漫步走進涼亭,在楚姜對面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說:“我雖然和公主素未蒙面,但畢竟也有了政治婚姻。

第一次見面看你帶了個男人來,而且這男人還幾哇亂叫,忍不住就發了點小火,教訓了他一下。

沒想到卻是誤會了,真是勢歹啊勢歹。”

“吾乃江楚公主、善翼上大夫,就算真有心儀的男子也必然是奇偉丈夫,”楚姜面沉似水的道“怎麼可能被你魑魅魍魎的卑賤伎倆害到,真是不知所謂。”

張角聞言瞪大眼睛道:“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我誤會你帶着奸,呃,男朋友跟老公示威生氣呢,沒想到你計較的竟然是我低估了你找男人的水準。

這着眼點也是沒誰了,顯得很時尚啊。”

“我看你是誤會了什麼,”楚姜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也曾去帝都膏京留過幾年學,還去過西大陸的鷹洋國做訪問學者,思想應該比你要開放的多。

而且大周封建之制首重的是身份尊卑、血脈傳承,而不是男女性別。

只要繼承人的血統不錯,貴族夫妻之間玩的多開都沒什麼問題,可懂?”

張角本來就跟楚姜談不上任何感情,聽她把話說的那麼開反而一陣輕鬆,豎起拇指笑笑道:“這樣啊,真是受教了。

剛才是我太衝動了,其實咱們這種政治婚姻的夫妻,就是這種誰都不管誰的關係最好。

為你點贊。”

人心微妙,本來張角採取跟自己一樣的態度對待這場政治聯姻,楚姜應該覺得輕鬆才對。

可看到他喜上眉梢的樣子,楚姜心中卻一陣莫名的焦躁,強壓着怒火道:“我這次來私會你是打算提點你一下,郢都里的局勢。

杜辛哥哥登極之後靠着雄才偉略跟聞道教的助力,勵精圖治壓服朝野,本來已經是無人不從了。

但沒想到他大力改革朝政的最終目的,竟然是以文官制度,取代大夫出任公卿與諸侯共制邦國的體制,

等於是要像大周那些開放國家一樣,掘了‘尊尊卑卑,不可輕逾’的根。

所以朝廷里的守舊派為了不被趕盡殺絕,只能結團自保,還被迫不斷向聞道教勢力靠攏。

而聚人成勢的體量大了,就算是領導者也不可能完全掌控組織。

你長橋張家家主張亦容司馬,作為聞道教在江楚朝堂上的代表,雖然一直跟杜辛哥哥相處默契,

但底下卻還是難免會有些黨羽抵擋不住,那些巴結上門的保守勢力的誘惑,暗地裡跟他們勾勾搭搭。

而杜辛哥哥提拔的那些新貴們見了,也難免會有意無意的摟草打兔子,在整治保守勢力人物的同時,也把親近聞道教的分子捎帶上。

這種事多了,便被一些有心人所利用,說亦容司馬只是表面上與杜辛哥哥為善,私底下其實兩人勢不並立,漸漸鬧得朝野動蕩,所以才有了咱們這場聯姻。”

“原來是如此。”張角恍然的道:“長橋張家的嫡系子弟跟楚候胞妹結了婚,就等於亦容家主堅決表面了自己的立場。

動蕩自然就會平息了。”

“是啊。”楚姜表情複雜的點點頭道:“其實說起來我也是江楚大夫中的1份子,立場跟保守勢力相同。

可是,哎,有些事真是一言難盡,紛雜的很,實在是說不清也道不明啊。”

聽到她意猶未盡的話,張角笑笑道:“其實也沒什麼複雜的,不過是時也勢也。

如今江楚已然成了這個樣子,作為一隻小小的螳螂,既然不想選擇被車碾死,自然只能妥協的俯身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