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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獨舞冷哼一聲,拉着路遠離開了。

留下掀翻的桌子,滿屋子的狼藉。

丁相國和徐懷望倆導演大眼瞪小眼。

戲要接着演下去。

男女主角卻抱着胳膊冷眼壁上觀,倆導演不得不親自上陣。

這場戲原本可以不存在的。

丁相國和徐懷望非要加。

現在不但要自己演,還必須要演的“精彩”,演的“一點紕漏不能有”,演的“可着勁苦情”。

徐懷望開口:“大哥,我去讓那幫人回來。”

丁相國:“然後呢?”

徐懷望楞了一下:“然後路遠就沒事了。”

丁相國捏着眼角,煩躁的嘆了口氣。

徐懷望恍然大悟:“明白明白!不能這麼快撤下來。唐獨舞是天狼教官不假,她是強龍。但上京地盤,您是地頭蛇。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她處理着麻煩,您出手輕鬆一些也能說得過去。但太輕鬆,就等於擺明了告訴別人,這事就是咱們乾的。我會演點苦情戲,讓江明他們去清州保護路遠身邊的人,最好傷幾個,死倆也行。然後再把這事擺平。咱們說不定還能在唐獨舞和趙爺這,得個人情……”

丁相國苦笑:“老二啊,知道當年那麼多兄弟,為什麼到現在,只剩下你一個跟着我嗎?”

徐懷望輕輕顫抖了一下手,低着頭小聲道:“大哥,我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丁相國:“沒錯,你忠心耿耿,沒有二心。但在我這,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你能活到現在,是因為你傻啊!你忠心耿耿當然好。可有一天你有二心了,我也能確保,足以整死你。所以那麼多兄弟,有比你更加衷心的,但因為比你更聰明,所以他們死了,你還活着。”

徐懷望陪着笑臉:“對對……我跟大哥您比,腦子確實差多了。”

丁相國唏噓感慨:“還真是差多了。就衝著你說有可能在唐獨舞和趙爺那得個人情,傻子這稱呼就很適合你。先不說這倆人的人情有多難得到。最起碼,你幫了人家,才有人情吧。我身邊那八個中山裝,全死了,是幫人家嗎?人家現在也許不知道是咱們做的。但在人家那,咱就是懷疑的對象。唐獨舞衝著趙爺撒潑,趙爺陪着荒唐對我耍賴。為什麼?你還不明白嗎?為什麼!”

徐懷望一臉懵圈。

丁相國:“唐獨舞和趙爺,壓根不在乎是不是咱們乾的。人家甚至都不想知道是誰做的。唐獨舞沖趙長空掀了桌子指着鼻子狂妄“周平安,問問你家主子,我夠不夠資格威脅他”。因為趙長空是最大的那個!最厲害的那個!趙長空笑呵呵的跟我說,“就是你!不管你怎麼說,反正就是你。唐小姐能賴上我,我還不能賴上你了?”因為我是上京圈子裡十個億身家,卻能和賀雲鼎平起平坐喝酒的相爺。殺雞儆猴!懂不懂?威懾力還不夠,唐獨舞進了森林,直接闖進老虎洞,啪啪給了老虎兩耳光。什麼豺狼啊,什麼狐狸啊,什麼野狗野豬啊,誰不大眼瞪小眼人人自危?老虎憤怒啊,出了山洞,一巴掌把我這個豹子摁在爪子下,給唐獨舞漲足了臉面,配合我們唐大小姐演戲。什麼財狼啊,什麼狐狸啊,什麼野狗野豬啊,不只是人人自危了,估摸着都要趴在地上哆嗦着嚇尿了……”

徐懷望眼睛等的滾圓,後背一股寒氣升起。

丁相國嘆了口氣:“所以,這場戲必須要加苦情戲碼,明知道沒用,還是要加。但最後收尾,不可能死倆中山裝就行的。唐獨舞想要一勞永逸!你信不信,不用兩天,今天這包廂里的事,就會傳遍上京。當然,不可能人盡皆知。但有資格參加這場宴席的,不管是有位置坐着的也好,端着破碗圍在門口可憐兮兮等着殘羹剩飯的也好,全都會知道。唐獨舞藉著趙爺敲打這幫人,趙爺卻藉著我敲打這幫人。你想想看,兩天後,夠資格攪局或者參局的人,全都聽說了:哎呀,相爺好慘啊,那麼牛,手那麼黑,明明被人冤枉了,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嘲笑我是真嘲笑。嘲笑完之後,每個都要掂量掂量自己,誰特么敢再動路遠一下試試?”

徐懷望額頭上沁出一層冷汗:“大……大哥,那這場戲……怎麼收尾?”

丁相國:“我進去蹲個幾年?”

徐懷望咬了咬牙:“大哥,我去!”

丁相國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沒看錯你。該聰明的時候,你果然一點都不含糊。老二,好好改造。放心,過了這陣風,我會想辦法把你撈出來的。”

就在這時候,有個中山裝進來小聲道:“相爺,二爺,周平安來了。”

周平安不請自來,直接推開了門。

丁相國使了個眼色,江明出去,關上房門。

周平安直接拉了張椅子坐下,目光森冷,如同毒蛇,死死的盯着丁相國和徐懷望。

徐懷望低頭不敢吭聲。

丁相國打着哈哈:“周哥,剛才是我招待不周,您該怪罪,要打要罵隨意。這裡沒外人,要不您抽我兩耳光?”

周平安冷哼一聲:“趙爺說你是聰明人。我來就問一句話,路遠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丁相國想都不想,一口咬死:“我對天發誓,絕對和我沒關係!”

周平安冷笑:“呵呵……跟你也犯不着繞圈子廢話。趙爺說了,這飯局,可以有你一口吃的。但兩件事!第一,就算是你做的,也藏好掖好了!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冤枉的。第二,收尾慘烈點。唐獨舞的面子,要給足了!”

徐懷望趕緊接話:“周哥,我……我挪用公款,偽造合同,夠蹲十年了。”。

周平安壓根沒理他。

眯着眼睛望着丁相國,好半響,道:“難怪趙爺留着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唐獨舞打了趙長空的臉。

但你不能不承認,打臉是一門藝術。有些人挨了耳光,會心情舒暢。有些人是看戲的,此刻卻心裡壓着一塊石頭。

趙長空自嘲:“哎呀,早就聽說上京的尤物是個暴脾氣,這脾氣還真是和長相成正比。算了算了,老宋,咱們撤吧,回頭再去拜訪唐小姐。”

趙長空和皇城那位大佬有說有笑離開了。

孔明旺賀雲鼎,跟丁相國打個招呼,也走了。

包廂里只剩下丁相國和徐懷望兩個人。

房門鎖死了。

丁相國陰沉着臉,雙目中全是殺機。

徐懷望笑的跟苦瓜一樣。

他倆一人一件口袋很多的馬甲,以為成了指點江山的正副導演,打算拍一場好戲,看個精彩。

可誰知道,男女主角大牌的很啊,完全不配合。

女主角分分鐘改了戲。

男主角分分鐘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