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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和唐詩在聊天。

辰溪放下酒杯,歪在床上,背過身子,微微打起鼾聲。

這妞往後一仰,四平八穩躺在床上,故意呼嚕聲震天。

下一刻又坐起來:“那不行!你小子胃口可不小。該不會連我都不放過吧。要不我還是去樓下咖啡店坐坐吧。”

她起身,往外面走去。

還沒到門口,又停下來:“也不行。萬一正好碰到徐諾怎麼辦?”

她重新回到床上坐好,嘿嘿笑着:“主要是我也想學學經驗。你都說我污了,我這小巫女總不能辜負了你的厚望對不對?你儘管做,就當我不存在。我保證不搗亂。”

路遠:“你喝醉了。”

唐詩:“嘁!瞧不起誰呢。就你這幾瓶酒,也想把本姑娘灌醉?實話跟你說,本姑娘從小就是抱着酒罐子長大的。你喝醉八次,我都不會喝醉。”

路遠真的感覺她喝醉了:“臉都紅成猴屁股了。”

唐詩:“好吧好吧,不吹牛了。時間不早了,不知不覺都十二點半了,睡吧。”

她躺在床上,不再和路遠聊天。

十分鐘後,呼吸變得沉穩。

睡著了吧……

路遠關了電視,去衛生間洗漱。

出來之後,來到辰溪床邊。

房間里只剩下床頭的閱讀燈亮着。

光線調的很柔和,整個房間看起來很溫馨。

唐詩睡的深沉。

辰溪更不用說。

在這一刻,床前站的這個男人,終於可以肆無忌憚表現出一個正常男性應有的模樣。

他伸出了手。

指尖輕輕觸碰着床邊辰溪嬌嫩的臉頰。

他溫柔的幫辰溪整理了一下落下來的發梢。

他就這麼端詳了半響,手指緩緩向下……

這姑娘忽然就是一個機靈。

恍若做了噩夢。

她睜開眼,醉眼醺醺,迷離嬌媚,看清了是路遠,笑了笑,拉着路遠的手,枕在臉下,甜甜的睡去。

路遠在那發怔。

滿腦子都是辰溪在天台上給他說的那番話。

丁相國的母親說的不錯。

這輩子,不管貧窮也好,不管富足也好,他都捨不得,也不可能鬆開辰溪的手。

可捫心自問,現在,他能免這姑娘驚,免這姑娘擾,免這姑娘午夜回夢驚慌失措,免這姑娘一個人躲在無人的角落哭嗎?

他不能!

他捅了徐諾,就只能帶着辰溪躲在這酒店裡,一整天一整天不出門。

吃飯叫客房服務,連樓下咖啡店都不敢去。

路遠緩緩的抽出手。

乾脆決絕,拉起被子,幫辰溪和唐詩蓋上,起身去了衛生間。

唐詩忽然坐了起來。

她原本想給路遠個“驚喜”。

哈哈……

姐裝睡的,刺激不?

可她這會兒不想瘋了。

她揉着眼睛,感覺肯定是進了小蟲子,怎麼這麼澀呢?

揉了半天,沒揉出小蟲子,反倒把眼淚揉出來不少。

唐詩嘲笑自己,看來酒真的不能喝太多。

喝多了就容易多愁善感,還是那種莫名其妙的。

可捫心自問,真的莫名其妙嗎?

她知道!

她什麼都知道!

這個男人發乎於情,未必是止於禮儀道德。

但這個男人跟她說過。

辰溪跟蒼天爺爺打過一個賭。

辰溪沒輸。

他說的!

讓他停下來的,是身處低位的隱忍,是未曾輝煌騰達的責任感。

唐詩想到了吳瞳。

南有鳳凰棲梧桐,北有孤鷹博長空!

這一代商界最牛叉的兩個商人之一。溫文儒雅,從容不迫。飯桌上一句笑談,半個金融圈無數資金排兵布陣,如臨大敵。

吳瞳高中有個女朋友,大學談了三個。

唐詩對他太了解了。

了解到吳瞳每個女朋友的名字,了解到每場戀愛談多久,了解到第二個女朋友為他墮過一次胎。

第二個女朋友如今自己開了家公司,吳瞳給的錢。

生意紅火。吳瞳的朋友捧的場。

哪個男人沒點感情史呢?

特別是成功的男人。

結婚後的吳瞳,守着妻子,十幾年恩愛如一日。

那些過去,在唐詩原本看來,更能顯得吳瞳的成熟。特別是對為他墮過胎的女朋友,簡直太有男人味了。

可在這一刻,唐詩有點動搖。

她在想,吳瞳曾經有過路遠現在的想法嗎?

吳瞳陪着女朋友去醫院墮胎的時候,心裡在想着什麼?

唐詩忽然有點羨慕辰溪。

她喜歡逗路遠不假,平時熟悉的人,性格大大咧咧也不假。可今晚上這是怎麼了?

她撮合路遠和辰溪,眼瞅着功成了,為什麼還不身退?

去樓下咖啡店坐坐,真的怕遇到徐諾?

裝睡了又醒過來,真的想給路遠“驚喜”?

她唐詩的確沒心沒肺,但還不至於粗獷到看路遠和辰溪造小人吧。

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

唐詩就這麼坐在床上,足足有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後,總算回過神。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自嘲的笑了笑:“唐詩啊唐詩,想什麼呢?人家小辰辰都把自己灌醉躺好了,丫的只是摸一下人家的臉。這種鋼鐵直男,有什麼好喜歡的?以後過日子,還不是連半點情趣都沒有。那該多無聊啊。”

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她躡手躡腳來到衛生間門口。

側耳傾聽裡面的動靜。

唐詩忍俊不禁,捂嘴偷笑:“小哥哥,需要幫忙嗎?”

路遠受到驚嚇:“唐詩,我特么掐死你。”

唐詩哈哈大笑,嘚嘚的不行,抱着胳膊,靠在門口的牆壁上,問道:“小哥哥,問你個事,必須如實回答。”

路遠沒吭聲。

唐詩問:“如果你現在富可敵國,權傾朝野,剛才會只摸摸辰溪的臉嗎?”

路遠冷笑:“不用富可敵國,也不用權傾朝野,我要是有一個億,等我真的成了唐詩的弟弟,老子直接把門焊死。今晚上辰溪,跑都跑不掉!”

唐詩:“流氓!”

路遠:“所以你也給我乖乖滾遠點。”。

唐詩撇嘴:“怎麼?喝點酒準備連我也不放過?你拽個試試。本姑娘就在門口呢。慫貨!”

衛生間的門忽然打開……

好半響後,唐詩一臉壞笑,指了指辰溪,壓低聲音道:“睡著了……”

路遠:“還說睡了一天,沒睡意。結果就她睡的早。”

唐詩:“女生不喝醉,男生沒機會。怎麼著?有沒有什麼想法?”

路遠絲毫不掩飾,放肆的打量着辰溪背後的曲線:“太有了!”

唐詩輕輕推了推辰溪。

沒醒。

唐詩在辰溪大腿上拍了兩下。

還是沒醒。

唐詩使勁搖了搖辰溪。

辰溪嚶嚀一聲,還是沒醒。

唐詩偷笑,污起來沒邊了:“幫你試好了。睡的可沉了。還不快化身成出了圈的豬,過來可着勁拱這顆小白菜。”

路遠:“這就是你不懂事了。我刻意喊了兩瓶酒。後來還又加了一瓶。辰溪都在那尤物橫陳了,你還不趕緊妥妥的當個明白人躺下睡着?”

唐詩:“哦,原來是我在不好意思。得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