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今年還沒過完。
但已經十一月低了,只剩十二月一個月。
路總?
路遠當場就鬱悶了:“叔叔,你要是想罵我,別鋪墊,直接開罵就行。你要是想揍我,我這就回清州。你這路總喊得,我心裡有點發毛啊。”
唐儒生:“別別,您現在可是大人物。那麼牛叉的犯罪團伙,你單槍匹馬赴宴,不動一兵一卒,把所有事都解決了。你還是省城唐家大小姐的弟弟。我可要巴結着你。”
路遠:“叔,你到底玩的什麼套路?”
唐儒生:“真巴結你啊。”
路遠開玩笑:“那要不,第一年如果賺了錢,給我點分紅?”
唐儒生:“那沒問題。這不德勝秋拍剛賣了兩百萬嗎。你把卡號發來,回頭錢到賬了,我全給你打過去。”
路遠:“……”
唐儒生:“嘿嘿……路總啊,不但兩百萬可以給你打過去。我還想給你介紹對象呢。”
路遠:“你真是我唐叔?”
唐儒生:“廢話!認真的,路總,你缺女朋友嗎?”
路遠:“我談着呢,你知道啊。”
唐儒生:“到哪一步了?跟辰溪生米煮成熟飯沒?”
路遠滿頭黑線:“叔,您是長輩啊。這話……這話……”
唐儒生:“少廢話。趕緊說。”
路遠:“那倒沒有。”
唐儒生:“渣渣,幾個月了,還沒上手。不過還好還好……介意換一個嗎?”
路遠:“叔,你直接點。咱倆說話,還繞什麼彎子?”
唐儒生忽然就沉默了。
好半天不說話。
路遠七上八下的:“叔,咱倆真不用繞彎子。所以你不用再想該怎麼說。直接點就行。”
唐儒生開口了,真直接:“叫爸爸!”
我叫你個仙人板板哦。
路遠滿頭黑線。
這半大老頭悶騷,他早就看出來了。
但這樣明着騷,還真讓路遠大吃一驚。
路遠:“叔,你閨女不喜歡我啊。”
唐儒生:“她黃毛丫頭一個,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再說,感情不是可以慢慢培養么。”
路遠:“叔。你品啊……你仔細品。我跟辰溪現在正曖昧着呢。我要是轉頭把她晾一邊,然後跟唐詩廝混在一起。是不是人渣?”
唐儒生:“好像有點道理。”
路遠:“這樣的人渣,你還會滿意嗎?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唐儒生果然仔細想了好半天,肯定沒想通:“你小子少給打馬虎眼。老子今天把話撂在這了。你跟我簽了五年合同。五年我能讓你成大畫家,也能讓誰都不認識你。現在你就有個機會。德勝秋拍事故的事,咱們有兩種操作方式。第一種收了這兩百萬,跟德勝拍賣行交個朋友。第二種是咱們直接起訴。毀了德勝的口碑,差不多算是砸了德勝的飯碗。人人都會說我過河拆橋,你小子摘了個乾淨。但官司肯定贏。到時候你小子就牛逼了!無數媒體報道這件事。圈子裡無數人都會傳這副《朱雀圖》。你的名氣不但能在本省打響,往外說不定都會有點知名度。叫爸爸,我豁出去臉皮不要,跟德勝打官司去。德勝以後報復,我一個人接着。不叫爸爸,老子給你打個屁的官司。我好德勝好,大家都好。按合同,兩百萬還是我的,德勝私下調解,還能再給我一大筆錢。你就餓死算了。”
路遠:“……”
唐儒生:“這還不算,我把以後的計劃也給你撂這。小詩不是快畢業了嗎?過了年我就讓她來國藝上班。直接給她個老總噹噹。以後我們父女倆聯手,把你賺的錢坑的一分不剩。想要錢?成啊,都在小詩呢,都是嫁妝。人和錢綁一塊了,愛要不要。”
路遠:“……”
唐儒生得意洋洋:“說吧,你能奈我何?”
路遠:“我……我把辰溪也安排進國藝。她學財務的,我讓她當財務總監。監視你們父女倆!”
唐儒生:“嘁!你說安排就安排啊?”
路遠:“咱倆一人一半股份呢,你是唐總,我還是路總呢。”
唐儒生尷尬半天:“你牛!給我等着。”
一個難得成了老小孩。
一個少見有些孩子氣。
無論是路遠還是唐儒生,都知道這通電話是開玩笑的。
但有些玩笑,說著荒誕不經的話,用的卻是十二分的心。
唐家別墅,唐儒生坐在沙發上,掛了電話,長長的嘆了口氣,臉色很不好看。
白茹笑罵:“老東西,哪有你這樣送女兒的。咱家詩詩有這麼廉價嗎?他路遠有這麼好嗎?”
唐儒生點了支煙,煩躁的不行:“有那麼好?她三姨說路遠卑鄙無恥,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小癟三。在詩詩三姨那,路遠當然不好。但在我這……他還真就是塊寶貝疙瘩。第一次見面後,我讓詩詩跟他去領證,你說我吃錯藥了,說我瘋了。呵……我自己知道自己幹什麼,那天說的話,也許確實有點荒唐。但是,看到沒?你看到沒?這才幾個月?清州水淺,這小子到了上京,就是北冥福地,就是在淵的巨鯤。我這輩子看東西,只走眼過兩次。但看人,從來沒有走過眼。詩詩前兩天給你視頻聊天,是不是後悔了?”
白茹:“後悔倒是不至於。誇路遠也是真誇。沒大沒小開玩笑說你要是真喜歡路遠,就讓咱倆再給她生個妹妹。”
唐儒生憤憤,罵道:“死丫頭,早晚有她後悔的時候!”
白茹:“好了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一個做長輩的,操這方面的心,不丟人嗎?多想想正事吧。人家德勝的老總來了四次了。私下和解開的價一次比一次高。你一直不鬆口,到底怎麼想的?”
唐儒生:“賺不完的錢,機會卻難得。當然是告他們!”
白茹皺眉:“你這真的是毀人口碑,砸人飯碗。德勝拍賣行聽說並不幹凈。當年撈第一桶金的時候手黑着呢。起訴了,路遠能出名不假。後面人家真的會報復的。”
……
上京。
唐詩往客廳端菜的工夫,路遠溜進廚房,從背後抱住正在炒菜的辰溪。
辰溪面紅耳赤,輕微掙扎着,壓低聲音道:“幹嘛呢,詩詩還在呢。”
路遠緊緊抱着,下巴枕着辰溪的肩膀:“有件十萬火急的事,幫你是我媳婦,只能你幫我。”
辰溪耳朵都紅了,小聲羞澀道:“忍着。”
路遠逗她:“真的很急。”
辰溪:“多急都忍着。混蛋,快放開我,詩詩要進來了。”
路遠依舊不鬆手:“你先答應我。”
辰溪哀求:“好好好,答應,什麼都答應。快鬆開我。”
路遠鬆開他:“那就好。等過了年,你去國藝管財務去。幫我盯着唐詩父女倆。咱們的錢,可不能全被人坑了。”
辰溪愣了一下:“就這事?”
路遠打趣:“不然呢?”
辰溪紅着臉踹了他一腳,嘟着嘴:“不去。那是你的錢。”
路遠重新摟上小蠻腰:“他要給女兒籌嫁妝,可那是我給你準備的聘禮。不答應我就不鬆手。”
咳嗽聲響起。
唐詩出現在廚房門口,撇嘴道:“能不能給我這個電燈泡一點面子?你倆去卧室蹭不好嗎?”
辰溪面紅耳赤,在路遠腳上踩了一下。
路遠嬉皮笑臉抱着不鬆手:“知道自己是電燈泡,還不退下?”
唐詩白了他一眼,進來端了菜,在路遠腿上踹了一下:“好狗不擋道,讓開!”
路遠並不擔心唐儒生會真的把錢坑光。
他那天跟辰溪說,你第一個賭就沒輸。。
免她驚,免她擾,免她無枝可依,免她顛沛流離……
路遠在做。
路遠其實並沒有對今年報太大希望。
儘管何曉媛的業務能力是真強,他們組的業績確實不比高震那組高太多。但所有業績,幾乎有一半,都是何曉媛完成的。個人能力,沒的說。
招聘新人的權利放給了何曉媛。
漢達公司步入正軌,路遠差不多可以做甩手掌柜,很清閑。
今天周末。
辰溪唐詩都已經大四,面臨畢業。
下個學期可以出去實習了。
倆姑娘今天難得放鬆,在家說要張羅滿漢全席。
路遠在樓頂天台寫生。
辰溪和唐詩在廚房忙碌。
外面陽光很好,風和日麗。
生活美好得讓路遠幾乎想定格在這裡。
唐儒生打來了電話:“路總,我有件事拿不定主意。你給我做個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