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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以億計的蝗蟲,形成一片片的黑雲,首先覆蓋在了東岸新農牧場的北部半個版圖。

僅僅一個晝夜,新開墾的那些農莊,凡是土地上生長的植物,全部遭到破壞。

蝗蟲不但啃食枝葉,連莖、桿、根基部分,也一併啃咬。

再過一個月就能夠收割的莊稼,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大塊區域的小麥、黑麥、燕麥、土豆的莖葉被蝗蟲吃光,土地表面只剩光禿禿的杆子和一些又粗又老沒有植物汁液的藤蔓。

那些可惡的蝗蟲,個頭大的達到了成年人兩根手指那麼大的尺寸,小個頭的蝗蟲差不多是大半根手指大小。

田田告訴宿主:這些蝗蟲的身上帶有安西國土壤的成分,但沒有蘭瑟和維達的土。

黑克托爾明白了,眼前的這批蝗蟲是從安西國直接飛過來的,沒有渡河去蹂躪兩個友邦領地。

早在一個月前,公爵大人就已經提前向農業署布置了防蝗災的指示,馬里恩科帶着人做了周密準備,但沒想到蝗蟲的規模過於巨大。

第一回合,第一個晝夜,賽克斯東岸農牧場完敗。

大夥沒有慌亂,按照預案,全體賽克斯人投入到滅蝗戰爭中。

東岸的損失已經不可挽回,但那邊是新開墾的土地,糧食的種植和產量很有限。

黑克托爾下達最新指示:將蝗蟲撲滅在東岸!

幾十萬隻雞,被全部投放到了東岸。

雞和蝗蟲單挑,勝負是毫無懸念的。

一隻成年的大公雞,硬嘴一啄,便將麥稈上趴着的一隻蝗蟲給叼了下來。它的腦袋甩動幾下,一隻爪子扒住蝗蟲,硬嘴三兩下便將巨型蝗蟲拆解,美美地吃掉肉質肥美的蟲腹。

轉過頭,又攻擊下一隻蝗蟲。

那些一兩個月大的半大雞,戰鬥力不如成年的大公雞,捕食的速度和數量遜色於它們的父輩,但勝在數量多。

幾十萬隻雞部隊,大部分是這些未成年寶寶。它們在戰場上的表現,可比少年軍官團那幫半大孩子強多了。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半大雞展現出了不怕撐死的戰鬥精神,一隻又一隻地獵殺蝗蟲,也不管自己到底能不能吃得下,見着蝗蟲落在附近,衝上去就啄一口。

這一隻蝗蟲還沒吃完,面前又落下另一隻,半大雞貪玩地又去攻擊新的一隻蝗蟲。啄死它,叼兩口,吃不完沒關係,遍地都是好吃的蝗蟲。

在半大雞的認知里,浪費食物不算可恥。

幾十萬隻雞,不到半天,就消滅了幾百萬隻蝗蟲。

但這僅僅是非常小的一部分敵人。

更大數量的蝗蟲,必須依靠人的力量來殲滅。

黑克托爾早就讓農業署準備了許多“武器裝備”。

最先發揮作用的是火攻。

蝗蟲是長翅膀的飛行昆蟲,胸部長着前翅和後翅,以及前足、中足和後足。這些部件是蝗蟲飛行和跳動的工具,只要破壞了這些東西,一隻蝗蟲將失去遷徙和移動的能力,只能落在地下。

農牧民們使用兩種火攻武器對付蝗蟲。

第一種是火把。

這種火把不是普通的手持式,而是將火把加在長長的木棍上。木棍的長度達到5米,揮舞時覆蓋的半徑非常大。

一杆子掃過去,十米區域的蝗蟲難免被火焰燎撥。

農業署給出了指示:不必追求當場燒死一隻蝗蟲,燒傷它們即可。

黑克托爾視察現場時,親自試用了一次這種長桿火把。

火把從麥田上方掃過,蝗蟲四散奔逃,那些動作慢、又恰在火把揮舞軌跡路線上的蝗蟲們,薄薄的翅膀瞬間被火焰燎到,打着轉圈掉落在地。

有許多小孩子走上前,一腳一個,當場踩死。

第二種火攻武器是火繩。

這是黑克托爾得到田田指點之後,“發明”的一個有趣操作。

將近幾十米長的細鐵鏈,纏滿了乾草,又用動物油脂塗抹,再點燃,乾草可以長時間燃燒。

鐵鏈的兩端做了防燙處理,連接了木製的把柄。

兩名騎兵分別抓住兩頭的木製把柄,拉開距離,將鐵鏈拉直,燃燒的火繩形成。

隨後,這兩名騎兵在田野上策馬奔馳,火繩從莊稼的上方刮過去,快速地燒掉一片又一片的蝗蟲。

但這種方法只能燒到那些位於莊稼頂部的敵人,無法對攀爬在植株整體的蝗蟲構成傷害。

農業署準備了另外一種很可愛的工具:網兜。

這也是黑克托爾“發明”的。

原理是他小時候用網兜捕蝴蝶。

農牧民們早已提前縫製了大量巨型的網兜,使用的布料是近期特質的一種很粗糙工藝的麻布,絲線之間毫無密度可言,遍布交叉孔眼。

巨型的網兜,寬幅達到幾十米,也必須由騎兵來拖拽。考慮到捕捉蝗蟲之後的重量,每一側的騎兵多達五個。

在巨型網兜的前方,許多人拿着長桿走進莊稼地,撥打植株,驚擾蝗蟲,迫使它們飛起。

騎兵們策馬衝過來,幾十米寬的網兜,張着三米多高的大口子,將蝗蟲成片地兜進了網肚。

一趟大約數百米的奔襲,一組這樣的網兜能捉住大約相當於三到四個成年人體重的蝗蟲。

騎兵們勒住馬匹,一群農牧民衝到網兜跟前,或腳踩,或巴掌拍,將蝗蟲拍死在網兜里。

再將網兜里蝗蟲渣子清理出來,騎兵們撐起工具,繼續攻擊下一片區域。

上千個騎兵,幾萬個農牧民,組成了一隊又一隊的搭檔,用幾種方式輪番上陣,殺滅了上億隻蝗蟲。

第二天的白天,滅蝗數量最多的就是這種方式了。

黑克托爾身為公爵,他是這次農牧場滅蝗戰爭的總指揮,不承擔具體的作戰任務。

領着維洛娜、安妮西和伊蓮娜,輕鬆地策馬在各地視察,鼓勵子民們多多殺敵。

賽克斯如今的律法執行,在某些事情上變得很開通,比如,安妮西和伊蓮娜已經可以騎馬了,沒有人再對這件事唧唧歪歪。

隨着越來越多的平民階層青年加入騎兵部隊,平民不許騎馬這條律法禁令,已經不再被律法署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