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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有勞護主提醒了。”

慕情小嘴裡的話說的很是自然,若是仔細聽一下,還能感受到其中的淡淡疏離之意。

葉楓停頓了一下身形,幽眸輕輕看向慕情。

“提醒?本主並不覺得。”

慕情身子一顫,左眼皮突然間的不受控制一跳。

“呃.........”

悄悄的抬頭看了看一臉面無表情的葉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他不要她覺得,他只要他覺得??

微微有些緊張,更是有些尷尬,怎麼覺得眼前這一向波瀾不驚的君子,本是平常的語氣,竟是有些隱隱不詳了起來!

她做什麼了嗎?怎麼感覺自己好像是得罪了這廝一般!

拱出去的手很是自然的收回,慕情順勢摸了摸自己的鼻樑,看着不遠處打鬥中的邪祟,有些漫不經心道。

“哦哦是嗎,那大人想怎麼覺得就怎麼覺得,不必在意本小主剛剛所言!”

葉楓的幽眸之中似乎包裹着一層朦朧不清的東西在其中,靜靜的看着閃躲目光中的慕情,單手背後,一手執前。

他所做從來都是為了護她,而並不是要提醒什麼。

稍作凝神,慕情用着左肩頭處的陰火灼燒了體內吸入的魅煞之氣這才是好了一些。

待眼前一片清明之時,道觀中的魅煞之氣也隨之消散。

興許是因為那魅祟受了葉楓清心一劍的原因,所以魅煞之氣才沒有存在太長時間。

只是隨着煞散,觀中黑煞大起的祟斗之爭也隨之漸漸停了下來。

慕情站在主殿門口外,此時只看得清觀中正對着自己的魅祟模樣。

此時的魅祟因為突襲的邪祟之斗早已幻化出人形,模樣是個清朗少年之樣,眉宇間隱隱還有這幾分陽光正義之態。

“喲,不愧是能夠被稱為妖人的魅祟,修成人形所幻模樣倒是俊俏。”

慕情摸着下巴少有玩味的稱讚了幾句,若是單單看外表,誰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長相還不錯的公子竟會是個邪祟。

毫不誇張的可以說,此模樣的皮囊,也算是個能令許多姑娘暗許芳心的了。

只是就在慕情言畢之後,葉楓卻是眉頭微微一覷,聲音十分低沉道。

“雌雄莫辨,眉若殘柳。”

這是明晃晃的在說魅祟所幻的外表並不如慕情所感的那般俊俏。

只不過雖是明白其中之意,但是一句雌雄莫辯卻是讓某人心虛了一瞬。

慕情嘴角一抽,側顏回眸看了看身側葉楓。

然而葉楓的幽眸此時一直靜靜的看着觀中前方,並未朝她所看,而那本是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來源之處,也一直是處於閉口狀態。

慕情有些狐疑了,剛剛是這廝在說話嗎?是在同着自己講話嗎?

還有,葉楓出身修行舉止都極其有涵養的天機,像這樣的一個謫仙般的君子,又怎麼會同自己這個俗人一起評價他人模樣..........!

無聲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在沒有證據證明剛剛自己所聽是不是幻聽的情況下,慕情覺得,自己還是裝作什麼也沒聽到好了!

本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只要是長相不差的,在慕情她這裡都算得上是俊俏。

當然,像葉楓這般少見絕美的男子,自然一句俊俏是遠遠不夠的。

道觀中停下來打鬥之後,首先開口說話的還是之前那冒出來的邪祟。

此祟背對着慕情讓慕情暫時看不清其真容,只是依照身形來看,這祟的個頭和觀中的魅祟差不多。

“妖孽!我和顰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做出這般傷天害理之事!”

背對着慕情的那具邪祟伸手指着眼前受了傷強忍鎮定的魅祟,周身陰煞之氣極其暴虐,稍有不慎就好似會要大開殺戒一般。

好在這個暴虐邪祟的身旁有一年長邪祟,周身戾氣不見半分,一直有在壓下着周圍想要隨着暴虐而大漲的陰煞之氣。

魅祟咯咯發笑,即便是渾身受傷也未見其絲毫弱勢。

伸手快速運氣魅煞之氣,魅祟十分陰險道:“傷天害理?你以為你現在又是個什麼東西!丁生,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現在的你早已身死,能夠拖着這具身體站在我的面前,還不都是因為你已化祟成煞!非人也,非人也!咯咯咯咯咯..........”

慕情愣了一下,剛剛魅祟開口所說的聲音,並不如男子般深沉,反倒是如女子般清靈!

伸手指了指觀中魅祟,她向著葉楓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母狐?”

葉楓沒有回頭,但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也就說明了一切。

心裡凌亂了一分,慕情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之前耳邊所響起的那句雌雄莫辯。

側顏抬眸看了看葉楓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嘛,敢情剛剛自己沒有聽錯,而葉楓也早已是看穿了紅狐!第六書吧之前心虛的感覺更甚了,雌雄莫辨雌雄莫辨,男扮女裝的她,不就是這般!

眼下雖然知道葉楓是早就看穿了觀中紅狐,但慕情更多的感覺還是自己的那點兒小伎倆如果掩蓋的不好,那麼早晚有一天就會如眼前紅狐一般,同樣的被看穿!

訕訕一笑,慕情略微尷尬的回道:“這,這可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清眸未瞟,手足無措。

眼前這魅祟搞什麼西葫蘆?母狐化身的她不應該幻化成美麗的女子模樣嗎!怎得也喜歡女扮男裝了起來,還是堂堂正正幻化出的帶把兒的公子哥!

不是都說狐媚之妖最是在意容貌皮囊,唯天下第一不幻,唯不可方物不幻的嗎...........!

伸手不由自主的捏了捏胸前領口處,慕情低頭垂眉的開始回想,除了風清樓那次洗澡被撞以外,自己應該是沒有留下什麼破綻在葉楓面前的才對..........

葉楓的餘光輕輕落在了低頭苦思什麼中的慕情身上,嘴角微微帶笑。

的確人不可貌相。

觀中魅祟的這句話似乎是戳中了什麼痛楚,那本是強忍住渾身恨意的邪祟突然間仰天怒吼一聲,戾氣暴增。

就連一旁一直協助其壓下戾氣的另一具邪祟也被這突然的煞氣大增而被衝擊到了一旁去,口吐黑煞,一時難以再次站身行動。

“啊啊啊啊!妖孽!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還我顰兒!還我顰兒!!!”

慕情只見那暴虐邪祟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毫無準頭的襲向觀中魅祟。

那魅祟邪魅一笑,之前還讓慕情覺得有些陽光的面容瞬時陰沉了下來。

眼中含着瘋狂之意,更是閃過一絲令慕情稍有不解的深情。

“丁郎,我早晚都會成為你的顰兒的,你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隨之話罷,魅祟快速閃躲着被稱為丁生的暴虐邪祟攻擊,遊走於道觀四大石柱之後。

丁生渾身暴虐,一直追逐着魅祟身形不放,似是有悔終生的說道。

“我當初就不應該在後山救了那隻受傷嚴重的小狐狸,更不應該讓顰兒遇見了我!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

“咯咯咯咯咯,丁郎,莫要這般言,想當初,可是因為她,丁郎才會遇見了我,沒有她,又何來的我呢,咯咯咯咯咯..........”

魅祟東躲西藏,但終究還是不忘用着滿含無形利劍的嘴,去刺痛身後丁生的心魂。

慕情在觀門外看的清楚也聽的清楚,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竟是親眼目睹了一場世人常常所說的人妖殊途不可相戀一事。

從着魅祟口中的言語之意,似乎這母狐對這眼前要親手絞殺的丁生有着深深的凡人之情。

奈何只是一廂情願。

丁生早已難忍,本就帶着愧疚的他更覺得那被騙去結了陰親現在不知所蹤的顰兒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從頭到尾的陰煞之氣纏繞,自責,憤怒,與之痛苦迸發。

既然抓不到道行頗深的魅祟手刃,那便就帶着這作惡多端的魅祟一起下地獄!

一旁終於是緩過來了的年長邪祟看到了丁生的準備所為,當即面色一白,厲聲呵止道:“徒兒!不可!”

魅祟見狀尖銳冷笑一聲:“咯咯,丁郎,你竟然想要與我同歸於盡。”

丁生痛苦一笑:“既是我救得你,那我也毀得你。”

隨之觀中本就平息的陰煞之氣再次暴增。

慕情挑眉,這個場景真是令人很熟悉,就比如之前慶功宴上的季秋深,他不就是如此自爆而亡的嗎。

不過當下這幾個邪祟可都不能死,且不說其他的,就城主府二小姐現在是生是死還未可知,更不要說空棺之中本應躺着的人的下落在何。

稍稍向著身側詢問了一聲:“葉楓.........”

關鍵時刻慕情總會本能的喚出這君子本名。

葉楓自然明白身側之人的用意,更是明白她想要做什麼,從着雅軒閣出來以後,可以說形影不離的他早已對她知之甚深。

“嗯。”

一句簡單的回應卻是渾然天成的默契。

慕情微微一笑,清靈的眉眼彎彎,看向葉楓的眼神之中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帶着星光。

這種感覺真好,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

就在丁生即將拉着緊皺眉頭躲閃不及中的魅祟之時,葉楓的清心劍出,快速止住了丁生戾氣,使之原本打算自爆的丁生瞬間被困清心劍氣之中。

無形屏障罩在周身,丁生奮力的拍打劍壁,歇斯底里的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是我造的孽,是我的業障!”

魅祟見狀終得逃脫,隨之眼中有着不舍,但是抬眼見到觀外的慕情和葉楓兩人之時,眼中還是有着忌憚之意的向著被困丁生說道。

“丁郎等我!今晚月圓,我便就用着顰兒的身份來見你,到那個時候,這世上就只有我一人是你所愛.........”

說罷身形搖身一變,魅祟又恢復了紅狐之樣,眼神十分厭惡的看了眼慕情,隨之火紅狐尾一甩,整個道觀瞬時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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