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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行雨長老點點頭道:“不錯,結合著眼前這具休眠中的邪祟而言,之所以會造成這邪祟到現在還未清醒過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鬼羅剎自化分身,消耗了身體中的大部分陰煞之氣,以至於一時半會還清醒不過來!”

對於行雨長老話里話外的意思,其實眾邀月子弟都聽出來了。

這麼一大串下來,其實就是在說那原來出現在大殿中的黑影,就是鬼羅剎,而眼前正被司命他所攙扶着的那具邪祟,說不定也就是鬼羅剎的真身!

似乎是耳中所聽到的東西太過於震驚,不敢相信,於是便就有許多曾是受過惠於鬼羅剎救命之恩的那些個邀月子弟當即開口出聲道。

“不會吧?........鬼,鬼羅剎他.......!”

“原來,原來鬼羅剎他只是一直蟄伏在慕公子身邊,伺機而動?!”

“畢竟是個邪祟之身,終究不會心存善念.......”

“為什麼........為什麼鬼羅剎要這樣,難道,難道就因為他是邪祟之身嗎?.........”

眾子弟三言兩語,有悲哀的,有悲憤的,總之各種各樣,屢見不鮮。

但他們口中所說的種種肺腑之言,卻無一不都是在對着之前他們所崇拜着敬仰着的鬼羅剎產生着肯定的懷疑。

對於這些年輕牆頭草的表現,司凡南他是全部看在了眼裡。

他之所以能夠忍住衝動,一直等到聽完了行雨長老的話還未出言打斷,其實也都只不過是他想要好好聽聽,聽聽眼前的這些邀月長老到底是想以什麼理由劫走五筒兄罷了。

嘴角讓人察覺不到的譏笑了一瞬,既然行雨長老這般的潑髒水了,恐怕下一步,就要有人撕開五筒那層臉皮了。

不得不說司凡南想的真的很不錯,果不其然,就在三三兩兩邀月子弟產生懷疑了的時候,總有一兩個不死心,不願相信的。

於是裝滿了一腔的熱血,便就有幾個子弟紛紛上前開口說道。

“行雨長老!雖然長老這麼說很有道理,但是,但是眼前南吟仙尊身後的這具邪祟,其容貌.......”

“其容貌並不是鬼羅剎那般如同南吟仙尊一樣啊!

“.......會不會......會不會是長老搞錯了........”

這些個愣頭青的弟子現下所說是在質疑着一門長老,於是乎話越說便就越是沒了底氣.......

但好在每一句話還都算是清清楚楚的傳進了眾人的耳朵里。

行雨長老並沒有當即出聲去斥責那出言反駁的弟子們,反而是轉過身來,十分恭敬的看向季月遙道。

“你看二長老,若是僅依老朽一人之言也是難以讓南吟仙尊信服,不如,請二長老准許老朽親手揭開此時那所休眠中邪祟的真容,如此,孰真孰假,一見便知........”

一介三代元老竟是在向著小了好幾輪歲數的二長老請准,說來也不怕人笑話。

但是從這行雨長老的態度來看,已然是把季月遙看成了現如今邀月仙門一門之主的身份。

季月遙側耳傾聽完了行雨長老的話後,溫潤的眸中滿含着歉意的看向了司凡南,雙手微微拱與胸前,有些為難似得說道。

“南吟仙尊........本是,本是月遙也不敢相信的,不敢相信其實一直以來,鬼羅剎這個凶靈竟能夠這般蟄伏在慕公子身旁........”

季月遙看了看身後幾位長老,頓了頓,轉而很是大義凜然的繼續向著司凡南他道。

“但現下幾位長老之言,月遙也不得不慎重起來,所以不知南吟仙尊可否行個方便,讓行雨長老查看一二,也好解了這場誤會.......”

然而司凡南就在季月遙剛說罷話後,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出口堅定道。

“不行。”

何止是不行,簡直是想也別想!

這本來所有的主動權都握在了別人的手上,若是真發現身後五筒的面容是被動了手腳的,那豈不就是坐實了行雨長老的那一番說辭,說那黑影就是五筒的煞分身!

但事實並不是如此啊.......

俊朗的眸子看了看那幾個之前出頭為五筒說話的邀月子弟,這群正義子弟本以為自己是在為五筒兄也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鬼羅剎洗白,其實只不過是在幫倒忙,越描越黑罷了。

司凡南在內心中不由自主的沉沉嘆了口氣,當真是應了那句話。

閻王叫他三更死,他就絕活不過五更。

司命沒想到自家看起來很是處世圓滑的家主會突然間這麼剛硬了起來,雖是膽戰心驚着,但總歸還是隱隱驕傲着。

看吧!他就說,他們家主還是有着一門之主的威嚴的!

季月遙見狀並沒有一絲半點被否了的不快之意,依舊一臉溫潤之樣道。

“南吟仙尊請放心,若是最後確認了那邪祟並不是鬼羅剎的話,今日天衍就算是讓我邀月派着幾位長老護送這邪祟回到嶺南,那也都是悉聽尊便的。”

說的很是客氣,很是委婉,但終歸還是向著自家人的。

司命很是為自家家主打抱不平的嘀咕了一句道。

“我們可哪兒敢讓你們邀月的那幾個老頭護送我們天衍回嶺南,這半路山高水遠的,指不定是想着要怎麼把家主護着的邪祟給就地正法了呢........”

在場的人都是有修為的,稍微用點兒耳力便就都聽清楚了司命所說的話。315中文網

行雨長老怒瞪着司命伸手指着說道。

“你這小廝怎麼說話呢!先前就覺得你不懂尊卑,看在南吟仙尊的面子上一直忍讓,當下,別蹬鼻子上臉,給了南吟仙尊臉上找不光彩!”

說自己可以,但是說自家家主不可以,司命當然是忍不了。

然而剛要上前,司命他便就被司凡南伸手制住了動作。

司凡南背後的兩隻手來回拋着八棱盒,依舊是堅定的護在身後一動不動中的五筒兄身前。

面兒上含笑,看着行雨長老司凡南道。

“行雨長老莫要見怪,我身邊倆貼身侍衛從小性子都是爽快慣了,若是惹了長老的不悅,那也就只好請長老盡量忍着了。”

樣子很是客氣,但話嘛,就各自體會了。

不是只有他邀月才會護着一家人,論護犢子,沒有人能比得過他司凡南的好慕兄!

當然,司凡南他既然同着慕情在一處,自然也就同着慕情一樣的護犢子。

沒想到司凡南會這麼向著他身後的那一個小小侍從,行雨長老一張老臉是紅了紅,紫了紫,青了青,但就是怎麼也沒法對着司凡南這個南吟仙尊說教。

季月遙一身說不得上是好的金衣微微隨着晨風一拂,輕輕隔開了司凡南同着行雨長老見無聲的兵鋒相對。

抬眸很是恭敬的看向眼前司凡南,只聽季月遙他很是溫文爾雅和氣生財的道。

“南吟仙尊莫怪,行雨長老畢竟是我邀月的三代元老。”

司凡南沒說什麼,他當下可是正思量着要如何讓司命帶着五筒先溜之大吉。

季月遙噙着兩頰可人的酒窩,見着司凡南沒有說話的意思,轉而又繼續十分客氣的說道。

“是這樣的南吟仙尊,月遙也只是想幫仙尊儘快離島,若這般耽擱下去,怕是........”

沉默中的司凡南像是突然間有了想法,隨之眨了眨眼睛,看向季月遙一臉不知其是作何語氣的說道。

“怕是什麼?”

季月遙溫潤的眸子對視上司凡南俊朗的眸子,十分謙虛含笑道。

“怕是凶靈醒來之後,又要引得腥風血雨一場了。”

說罷,微微頷首,模樣頗為讓人心悅神怡。

司凡南笑了笑,也不知這笑是何意,但總讓司命覺得,今日的家主似乎是與之以往截然不同了起來。

本是一襲青色衣衫隨着晨風微微浮動,司凡南背在身後的手悄悄做了個手勢,暗示着司命稍後見機向著碼頭處溜去。

安排過司命之後,司凡南他則是用着自己的身子攔着眾邀月之人的視線,一身風度絕絕,款款而言道。

“二長老實不相瞞,凡某同着慕公子私交頗深,這邪祟到底是不是鬼羅剎暫且凡某也不清楚,但凡某知,慕兄在臨行前所交代過讓凡某務必好生照看這邪祟,那麼身為天衍家主的凡某,也定是會不竭餘力的。”

話說的很是肯定,讓人根本就聯想不到這會是從那出了名兒修為最差的南吟仙尊口中所說的話。

隨之話罷,一股莫名的勁風突然迎面襲來,卷了一地的黃沙,卷了漫天的樹葉。

一時間眾人毫無準備,都被迷了眼,颳了臉。

也就在這時,司凡南快速回頭,一臉鄭重的向著司命叮囑道。

“快,帶着司瓜和眾醫師,用着天衍行術火速回到嶺南!到了天衍把五筒交給母親,讓她妥善照看!”

司命知道當前情況緊迫,遲疑了一聲道:“那家主你呢!”

司凡南輕輕搖了搖頭,模樣很是高光在現的雙手背後低聲輕喃道。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然就只這一句話,就使得司命不再遲疑。

原因為何?因為衍天仙尊曾同着靈機仙尊用自身性命毀萬滅妖劍的時候,就曾說過這句話。

司命用着天衍行術跑的時候眼裡是帶着淚光的,他從來沒想到,竟然能夠在自家修為最差的家主身上看到了先任家主那光輝的模樣.......

嶺南天衍最出名的就是行術,一雙飛毛腿上天入地,來去自如。

所以等風停,等風不見了,司命同着五筒兄的身影便也就跟着一起的不見了。

然司命臨走的時候只是聽到了司凡南的前一句話,卻未聽到後一句話,若是聽到了,興許他也就沒有那麼感動了。

只見司凡南收回那高光眺望的目光,回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子底下的那兩雙腳丫子,輕聲感慨道。

“雖然咱打不過,但論跑,咱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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