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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了此間水牢順手帶上鐵門的那一刻,慕情突然想起了自己還未自報家門,這是失禮中的失禮。

然而鐵門一經關上,根本就不給人阻止的機會。

無法,慕情她只好是在水牢快要關嚴實的那一瞬,開口朝着裡面背對着自己的老者大聲說道。

“前輩!晚輩字情名慕!若有一日還能再次相見,那晚輩可是不會再去詢問前輩之意,晚輩會直接帶着前輩離開此間!”

啪的一聲,隨之慕情話罷,鐵門也巧好重重緊閉嚴合在了一起。

剛關閉的鐵門之後所關押着老者的水牢重新寂靜了下來,那本是背對着鐵門的暮年老者緩緩回動了身形,一雙老而炯炯有神的銳利眼眸直直的看向著鐵門所關之處。

本就是褶皺發白的面上擠出了更深的幾道褶痕,而那些褶痕的大部分來源都是在於眼角和嘴邊。

慕情最後所說的話一字不差的全部傳入到了暮年老者的耳朵里,喉嚨受損亦是沒有舌頭的嘴角處扯出了一抹慈祥的弧度,淡淡一笑。

老者一雙精明不花的老眼反着眼前水牢中九華河池水的波光粼粼,渾身原是緊繃著的勁道突然失了力,鬆鬆的垮下來了一番。

隨着水牢中不斷蕩漾的水紋,似乎很久,他都不曾遇到過這樣一個明事理的後輩了........

水牢之中暮年老者所暴露出來的那顆滿發花白的頭顱微微揚首看了看水牢牢頂,在那裡正無時無刻包裹着一層又一層繁雜並且恐怖的陣法。

這些陣法是用來防備水牢之中所關押的人會逃脫而專門所設的,有的陣法,甚至比之慕情她剛剛所的那無形殺陣更為絕殺。

除了滿牢頂所布滿着的殺機,這些繁多的陣法再顯露不出任何。

老者一雙精明的銳眼隱隱一暗,原本是讓着慕情所另眼相看的周身之氣瞬時滄桑上了十分........

“姑娘,借你吉言,下次若是還能再見,不用你說,老朽也是要出去看上一看的。”

........

慕情站在關閉後的鐵門之外,傾城的面兒上對着迎面關上的鐵門也就僅僅只有一拳之隔。

本就高挑的鼻尖兒,可真是差點兒就被撞了個正着。

伸手摸了摸鼻頭,十分愛惜自己的羽翼,慕情水潤的紅唇微微嘀咕了一句。

“這邀月仙門可真是處故事頗多的地方........”

不僅故事多,事故還頗多!

努了努嘴,聳了聳肩,隨之又是很豁達的說道:“好吧,蓮花島上若是事兒不多的話,那也就對不起邀月的人丁興旺了.......!”

雖是自顧自的調侃了一瞬,但慕情艷紅束袖下的手還是緊了緊拳頭。

她在鐵門所關的最後那一刻所說的話,可並不是開玩笑的,她很認真。

鐵門之外的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慕情剛剛來到此地時的模樣,一切也似乎都只是黃粱一夢。

慕情在鐵門合上之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裡面的老者不應該在這終年暗無天日的水牢之中,受着無盡之苦。

清眸從關押老者的水牢門前收回,慕情轉身看向了對面的一處鐵門。

眉頭微挑了一瞬,慕情小聲嘖嘖了兩聲道:“剛來的時候,我還真沒發現這裡有兩間水牢........”

伸手撓了撓腮幫子,慕情的銅幣大法沒有出錯,出錯的是沒有料到一處水牢會有兩個大鐵門兒。

慕情她一直以為九華河池水何之難引,能弄出一處水牢已經是費死了勁了,沒成想,竟還來了個雙生花。

介於有了第一次破開鐵門的經驗,所以在破開所關梁城這處水牢的鐵門之時,慕情她是異常的輕車熟路。

手下的鐵門兒緩緩而開,這回入眼的人不再出乎意料。

慕情一身艷紅束衣,傲挺的身姿,絕世傾城的出塵氣質,是直直入了水牢中所浸隱隱發白之色的梁城眼中。

梁城一雙本是行醫救死扶傷被慕情另眼所看的姣好修長之手,此時因為牢頂所吊鐵鏈拉扯的原因,泛着缺失血色的青白。

“帝.......帝女.......?”

聲音微微詫異,隱隱混着一絲腎虛,哦不,氣虛。

梁城不是沒有聽到鐵門之後的動靜,但是在這蓮花島中,被關了不知多久的他,從未想過會有除了那個人之外的第二個人還會來到這裡。

還算是俊朗的側顏之上少了以往的弔兒郎當,多了幾分讓人不易察覺的陰翳之感。

慕情眉頭一皺,第一時間便就看見了梁城那被呈大字狀所吊著的兩隻胳膊。

略微心疼了那麼一瞬的神醫之手,慘遭如此摧殘,當真是暴殄天物!

看着滿眼驚訝中的梁城,慕情伸手示意了一瞬,輕輕抿唇,快速稟明來意的說道。

“旁的回頭再說,梁聖手你還是先多保存點兒體力吧!本小主這就帶你離開此間.......!”

就在慕情帶着梁城梁聖手離開水牢之時,正在慕情頭頂正上方的水牢之外,此刻又是另一番的別樣光景。文新學堂

“不知護主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水牢之上的神女面對着一臉面無表情的葉楓,意有所指的問道。

葉楓收回了看向身後慕情原本所在之地的側眼餘光,暗沉的幽眸淡淡掃過眼前神女,單手背後。

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從其淡極薄唇中而出,不冷不熱道:“途徑此地。”

簡單的四個字,卻是說出了不同尋常的傲然之氣。

水牢前守着門兒的那倆邀月子弟雙手緊握着手中長劍,若不是感到此前神女的刻意維護,說不定這倆人這就要揮劍而上了。

在這兩名年輕子弟的心中,哦不,可以說是在絕大多數的邀月子弟心中,神女可是他們這些萬千少男夜夜相夢的女神!

如此無視女神者,死罪足矣!

神女一如初見的保持着高貴冷艷的周身之氣,保養極好的雙手輕輕疊附在身前,眉眼柔光乍現的看着眼前葉楓。

淺淺一笑,一雙美而嬌的手隔紗抵禦唇前,神女隨之嬌柔嫵媚道:“哦?不知護主所去是何,竟會途徑我邀月禁地之處?”

很明顯,早在兩百年前經歷過種種一切之事後的神女,是極其清楚此番極北帝女是要來劫獄救出被困梁城的。

雖知,但卻不代表着她神女就會去伸手阻止。

畢竟在神女的章程里,極北帝女救與不救梁城一事,本就舉足輕重,可有可無。

當下神女這般的詢問,其實也只不過是因為兩百年前的確是同着護紅衛主有過幾面之緣。

所謂陣中幻像,身在幻境之人也只不過例行舊事而已。

本來也就只是詢問一兩句的過場罷了,但是有一處是令神女比較在意的,那就是她似乎是對於眼前着極北護主的印象,突然間很是模糊了起來。

這個感覺像極了初見此境中極北帝女時的感覺,竟讓人有那麼一絲的不真切了起來。

要知道,對於極北帝女的熟悉,神女她這個對手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更何況是後來常伴極北帝女左右的護紅衛主。

此番蓮心境,可是神女她反反覆復花去了兩百年的時間才最終打造出來的,經歷了許多次的失敗,終是成功再塑了當年之境。

只要是用着當年之事,避去最後關頭的失敗,那麼神女她便就可重新完成她當年所最終的目的。

然而當下所出狀況卻是令神女暗自起疑了起來,難不成是因為幻境原因,所以許多細微之事,便就出現了許多以往的不同?

葉楓一雙幽眸深不見底,看着眼前像是在想什麼的神女,開口極淡的回道神女之問道。

“聽聞在本主入島之前,帝女曾在邀月槐林中遇到了一些不該遇到的東西。”

此言雖是並未說的很清楚,但是僅此一句也就足矣。

明眼的都知道,此時葉楓口中所提之事,正是慕情在槐林中遇到陰邪煞影一事。

這件事情早在事發後的第一時間,就傳遍了整個蓮花島上下。

再加上帝女遇險事後星日掌門大張闊斧的動用了島中預備子弟之力,在昨日十五整體戒嚴,以至於帝女在槐林遇險邪祟一事,更是不徑而出。

原本還在怒視着葉楓潔色背影的那倆邀月子弟在聽聞了葉楓口中所說的話之後,氣勢快速減弱,突然的就自行羞愧了起來。

一門之地還是個靈氣最數五大仙門之中最為之濃郁的蓮花島上,竟然出現了邪祟這種東西,這是極其令人匪夷所思的,更是令門下子弟蒙羞的。

說出去就是招人笑話,一門有着靈池環繞護島,又是有着極其古老陣法傳承保護的仙門之島之上,破去層層阻礙,竟還是讓陰煞邪祟給鑽了個空!

以後若是再有年輕之輩想要擇選仙門,拜入仙門的話,怕是也得是十分的掂量掂量了。

漸漸收回了各自手中長劍,守在水牢門前的那倆邀月子弟終是眼觀鼻閉關了心了起來。

葉楓從未在意過身後那倆邀月子弟是如何,更不會畫面他們的心路歷程。

一身仙骨,出塵絕絕。

他的一句簡單的陳述句,不僅是回了神女的詢問,更是用着十分簡單明了的話語,道出了他此番為何會途徑此邀月禁地。

護紅衛的職責是保護極北帝女的安危,所以有關於調查帝女遇險一事,他護紅衛主若是親自出馬,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而且,在此番葉楓的話中,更是深層表達了為何極北帝主會特意派遣他這個護主親自前來保護帝女安危。

若不是帝女在一門仙島之上還遇到了邪祟,他極北帝主也不至於火急火燎的派來護紅衛主前來保護。

一語多關,最高之境。

神女原本若有所思的美眸嬌柔一笑,本是還有些懷疑的她突然間就沒那麼的起疑了。

畢竟是自己親手所造的幻境,一切脈絡之大,不可能細無巨細。

所以偶爾出現一兩處不同,也是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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