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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慕情他四周除了身子底下的那隻水祟以外,是半點陰煞之氣的波動都沒有,更不要說當下繼續御煞了。

“這可如何是好,話說,若是我當下破出所處的幻陣之中,可還來得及?”

眼瞅着身子底下的水祟一點一點與自己較着勁的向下扯,依照現在慕情她這極北帝女身子骨的柔弱,估計要不了多久,慕情她可就真要同着這水祟一般,永遠沉淪於九華天的九華河池之中了........

“誒?等等!”慕情突然間一臉驚醒般的模樣說道:“星日掌門和剛剛的大叔不都是說這九華河池水不可游,入水則沉,永遠沉淪的嗎,那眼下這傢伙是怎麼一回事?”

慕情有些費解的看着腳底下的那隻一直不停歇扒拉自己的水祟,既然九華河池水有着這種特殊屬性,那定是不可能衍生出來邪祟的。

而且依照九華河池水那純凈且濃郁的靈氣所在,邪祟們還應該都是唯恐避比之而無不及的,可眼下的這.......

本是慕情她獨自念叨的話,但似乎是被幻陣之外的那大叔給聽見了,於是就在慕情暗自捉摸的時候,那中年男子的低沉渾厚之聲,便就很自然的就接了上來。

“姑娘,身在幻陣尚無所害之時,一切都還來得及挽回,都還來得及破陣而出,所以且放寬心,這次一定要按照鄙人所說去做,萬不能再出差錯了。”

慕情訕訕一笑,若是沒有剛剛那一出,說不定自己早就已經出了這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幻陣了。

也是怪了自己一顆為正的心,但歸根究底倒也不是什麼壞事,人都有所堅持,沒了自我,那還何來為人。

聽罷言說之後,慕情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當下自然是那大叔怎麼說,自己就怎麼聽着。

“好說,好說,好說好說.......”

左邊胳膊已經被眼下水祟的長髮緊緊纏繞到了肩膀之處,若是再向上蔓延勒住了脖子的話,那估計慕情她自己的小命就真要去鬼門關走一遭了。

隨之慕情的話閉,陣外那男子之聲便就開始緩緩道來了。

“想來此時在幻陣中的你也發現了,在幻陣之中,存在着很多與現實相駁的情況。”

依舊是渾厚的聲音,而那中年男子話里話外都似乎是很了解陣法之道的道。

“姑娘,我們眼中所看全部來自於識海中的反饋,而這種相駁的表現恰恰就說明了眼前所看為虛,所非真實存在。”

“所以只要姑娘你能夠時刻提醒着自己不要相信眼前所看,把持住本心不為外界所擾,那麼此幻陣便就會不應而開。”

眼見的一切都是來自主觀意識上的見解,所以第一時間慕情所見那落水姑娘並沒有真正墜入九華河池水中的情況,便就是來自於主觀意識上的希望,希望那姑娘並沒有落水。

這才導致了當下有着一隻莫名而出的水祟索命了自己。

慕情的聰明是一點就透的,在聽過耳邊大叔的話之後,她就已經能夠清楚了解到了當下自己所處的困境。

也就是說,當前的她所處幻陣之中,而幻陣之中的一切,則皆是假象。

是假象,那麼看似那水祟的長髮是在纏繞自己的胳膊,其實有可能一切皆都是慕情下意識在識海中的映射,這才導致了自己的所見。

因為親眼見到了只距離自己一臂之隔的姑娘落了水,自己沒能及時拉挽回,所以不願悲劇發生的慕情她便就在心底里暗示着一切可能還有挽回的機會,這才導致她假性的感覺到了腳踝處有人在牽扯。

也可以說,當下眼前的這隻水祟,其實就是慕情她自所創造出來的。

本來理想中的落水姑娘沒有落水,後來卻又因為心中隱隱的揣測着大叔所說幻陣一事而動搖,這才以至於最後那落水姑娘化身成了陰邪的水祟。

而在另一方面也證實了,其實相對於眼前所見,慕情的主觀上是更偏向於信任那隔空而來的警戒之聲的。

這算不算是自己給自己挖坑然後自己在往裡面跳?

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慕情快速眨了眨她那一雙甚是靈動的清眸。

慕情想透徹了來龍去脈,再次看向眼前的一切時,便就多了幾分清明之意。

對着眼下水祟,慕情此刻倒是有些忍不住調侃的說了一句。

“沒想到我心中所創出來的邪祟會是個水祟,是個水祟也就罷了,沒想到竟然還這樣的娘。”

因為四周都是九華河池水所包圍着,所以慕情映射出水祟也無可厚非,畢竟所有邪祟里,也就只有水祟是寄居與水中的。

但是驚嘆就驚嘆在,沒有想到失了記憶之後的自己,竟然在潛意識裡會認為水祟都是那種死娘炮。

以至於眼下看似有着長長濕發是個姑娘的水祟,經過冷靜仔細觀察看清楚其胸前平坦一片的時候才知,那索命於自己的傢伙其實本質上原來是個正兒八經的爺們兒身。

這就像是記憶深處所牢牢刻在心裡的曾經所見,慕情敢說,她肯定是在沒失憶前自己就親眼見過這樣的!

這可真是真的真相了,相信萬魂山上的那隻曾經淪落為逮魚戶的水祟祟要是知道了她們的老大在失憶後對他還有印象,肯定是要痛哭流涕了。

邊感動邊一定還會吶喊道:老大!求你不要想我!人家,人家不要再做挑糞的了啦!........青青

慕情對着眼下水祟話說的自然,調侃的到位,根本就沒有考慮過眼前這水祟會有和感想。

事實上這水祟也沒有想法,也不會有。

基於幻陣,那便就只能生於幻陣之中。

其之所意出現的目的也就只能有一個,那便就是困住身處幻境之中的人,殺死闖入幻陣之中者。

自己所創自己再親手扼殺是何種體驗,慕情當下所做就是這般。

摒棄心中雜念,明確清楚了自之前自己所見的那姑娘是從開始一切就都是假象之後,慕情相較於第一次凝神靜心,這一次倒是更加容易了起來。

萬中唯我,唯我獨一........隨着口中喃喃着大叔所給的口訣,周圍所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好像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即便是萬般水祟纏身,即便是再次聽到姑娘的求救之聲,慕情就是不為所動。

甚至到最後,她開始一點點的再也聽不到女子的哀嚎之聲,開始再也感受不到水祟的索命緊勒之感.......

待慕情她再次睜開眼之時,眼前所見的水祟沒了,原本應該是在某一處九華河池岸邊兒上的風景也變了。

慕情左左右右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四周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看了看,回過神來一臉大寫的懵。

“我,我,我什麼時候坐上了一隻輕舟???”

隨着一葉輕舟靜靜停留在九華河池之中,這一人寬敞兩人正好的船尾還時不時無聲漣漪着陣陣似有似無的波光粼粼。

周圍已經是看不到了蓮花島的岸邊,也可以說慕情她此時是處在了半河中央,是個前不着店兒後不着村的處境。

慕情真是一臉的活久見,她之前不都一直是在邀月蓮花島的河邊兒上吹河風,賞孤月來着嗎!

怎麼一轉眼的功夫,竟然就踏上了這不知是從哪裡拐來,還尚且不知是否情願載她的小舟之上了.......

難道說,她是在幻境中追着人家姑娘跑的時候不小心跳上了這小舟?

眼下除了這個說法,慕情倒是真說不明白自己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兒。

“嗯不錯,天資聰穎,能夠這麼快的出陣,看來是個能夠拎得清的。”

熟悉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順着聲音所傳來的方向,慕情這次抬眸便就看清了聲音來源的主人。

身前僅隔一舟之遠的河面上,此時正有着同着慕情她腳底下一毛一樣的輕舟也在半河中央停留着。

輕舟上有着一位身穿淡金色,衣袍布料隱隱都有些泛白了的中年男子,而這個模樣看起來很是中正的大叔想來就是在自己身處幻陣之時,幫助自己有驚無險出陣的人。

有道是知恩回報,慕情當即便就快速雙手抱拳,剛剛的救命之恩,怎能不言謝。

“晚輩謝........”

然而話還未說完,就在慕情她準備彎了她這禮上不禮下極北小帝女的腰行禮的時候,一陣無形的靈風迎面吹來,輕輕托住了自己即將要向前下腰的身子。

緊接着在慕情她凝住了身形的時候,就只聽眼前這大叔不慌不忙的說道。

“你且先在輕舟上站穩,不然幻陣沒能讓你落水,倒是出了陣讓姑娘你自尋短見的落起了水來。”

這句話可能沒看到的人不知是何意,但是當下低頭正巧看到自己一腳即將踩空船邊兒的慕情怎會不明白。

慕情瞳孔猛然放大,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向後撤了一步。

背後瞬間隱隱密集出了一層冷汗,幸虧有着眼前這大叔突然的出現並且制止了自己,不然剛剛自己真的為了救幻陣中的落水姑娘而再向前邁一步,那後果是可想而知。

幻陣雖是假,但是眼下九華河池水是真,而這一切的一切也都只是為了誘導她自己主動跳進河裡罷了。

不過這幻境引誘自己落入危險之地的狀況,倒是讓慕情她感覺挺似曾相識的,就好似以往也發生過這類似的事情一般。

想不起來,又記得不太真切,所以慕情就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慕情收回了即將踏空的腳,雖是身處在輕舟之上,而腳下之舟又是極其不穩的存在,但慕情還是輕巧不晃的站住了身形。

沒有讓周身晃動一絲,沒有讓輕舟邊兒的池水泛起一絲絲明顯波浪。

眼前大叔一雙眉目和善的象眼之中隱隱泛着欣賞的目光,看着眼前慕情,一手摸了摸下巴之處,另一隻手背在身後的向著慕情她道。

“看姑娘的身法,加之幻陣中的為正之心,應該是師承於天山蒼穹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