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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二人忙起身起身行禮,“老丈請便”。

仇時行見兩人客氣有禮,心中好感更甚,問道,“在下仇時行,不知兩位小友如何稱呼?”

那兄長再次起身行禮,“原來是仇老先生,久仰,在下寧慎之”。

那妹妹也跟着站了起來,“鳳知南”。

仇時行一愣,苦笑起身深深一揖手,“原來是寧郡王和池陽公主,失禮了”。

寧慎之的大名,整個大蕭誰人不知,而鳳知南,既是與寧慎之相似,又自稱姓鳳,除了鳳氏嫡支唯剩的那個小姑娘池陽公主還能有誰?

他只是想來交個朋友,卻絕對沒有想把朋友交到權傾天下的寧慎之頭上啊!

寧慎之虛扶,“出門在外,仇老先生不必多禮,請坐”。

這一番客套,幾人雖然聲音不大,卻也不是刻意壓低了聲音,離得遠也許聽不到,附近幾桌的人卻絕對能聽到,仇時行已經能感覺到附近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掃了過來,只許是忌憚寧慎之聲名太大,不敢輕易造次。

“去吩咐加幾個菜,兩壺酒,”寧慎之吩咐了一聲,又朝仇時行一拱手,“相逢即是有緣,仇老先生千里而來,這頓就由我請了,也算是一盡地主之誼”。

仇時行也不是個扭捏的性子,既來之則安之,聞言一抱拳,“那就叫郡王破費了”。

“仇老先生客氣了”。

不多會,酒菜加滿,寧慎之伸手相讓,仇時行也不客氣,熱騰騰的飯菜下肚,再加上幾杯酒,剛剛還有些冷的氣氛,頓時熱了幾分。

仇時行見鳳知南面不改色的和自己兩人杯杯爽快見底,不由奇道,“公主好酒量”。

鳳知南點頭,“我酒量比表哥好”。

寧慎之,“……”

我就沒見過酒量比你好的人,包括男人和女人,那麼多人你都不說,為何單單提我?

仇時行更高興了,“公主不愧是鳳氏後人,老夫敬公主一杯!”

寧慎之,“……”

有時候寧慎之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的表妹,除了因長相隨他,尚可入眼外,其他,諸如飯桶的本質,諸如說話噎死人的愚蠢,諸如豪放更勝男人的言行,實在是——

好吧,就算她是他表妹,他也不得不說句實話,實在是不討人喜歡,若是別的女人像她這樣,絕對要被娘家嫌棄死,被婆家磋磨死,被外人唾罵死!

偏偏輪到了她鳳知南,不知怎得就變得人見人愛,包括初初見面的仇時行,包括心思清透的謝探微,甚至包括原本對她頗有敵意的仇希音!

雖然不想承認,但寧慎之有時候真的很忌妒自家表妹身上這種人見人愛的奇特屬性,呃,當然也許不只是有時候——

當晚,仇時行和鳳知南酒逢知己,大醉而歸,寧慎之則負責倒酒和付賬……

……

……

因着宿醉,仇時行第二天啟程的晚了些,不想剛出客棧大門就看到並轡而歸的寧慎之兄妹,兩行人相互見禮。

鳳知南上下打量了一番仇太夫人,忽地恍然道,“你是仇三姑娘的太祖母!”

她說著又看向仇時行,“那仇老爺子你就是仇三姑娘的太祖父!我經常聽仇三姑娘提到你們”。

仇太夫人聽仇時行念叨了一早上這位池陽公主,此時見她姿容出眾,還與自家重孫女兒相識,更是喜歡,忙問道,“公主認識音音?音音最近可好?”

鳳知南點頭,“她前幾天去寧郡王府用午膳,我瞧着她氣色很好,還和我說了你們要到京城來”。

仇太夫人連連點頭,“那倒是巧了”。

鳳知南瞟了寧慎之一眼,既然對方是仇希音的太祖父、太祖母,巧么,倒是不一定了。

仇時行好奇問道,“不知公主是如何認出內子的?”

他昨天已經報出了名字,鳳知南卻明顯沒有不知道他,怎的一見了音音她太祖母就認了出來?

“噢,仇三姑娘說,她太祖母是天底下相貌最美,氣質最優雅的女子,我一見到自然就知道了”。

鳳知南一副理所又當然的純天然口氣,寧慎之頻頻側目,果然,他的表妹討人喜歡絕對不是沒有原因的,至少這質樸的近乎天然而成的拍馬術他就學不來。

果然,話音一落,仇時行和仇太夫人都呵呵笑了起來,仇太夫人更是笑盈盈摘下了腕間玉鐲往鳳知南手腕上套。

“公主既然與音音交好,我就托個大,送公主一個小東西玩玩,這玉鐲原是一對,另一隻音音來京城時給了音音,這一隻便送給公主,音音年紀小,日後還望公主多多照拂”。

鳳知南爽快道謝收下,道,“太夫人放心,只要有我在,絕不會讓人欺負了仇三姑娘”。

這本就是表哥吩咐她做的事,再答應這位又好看又溫柔的太夫人一遍也無妨。

鳳知南的態度口氣真誠坦然,哪怕是生性多疑的人也不忍懷疑,又何況是仇時行和仇太夫人這般性情疏闊之人?

仇時行和仇太夫人聽了皆是欣喜不已,只覺面前這鳳家的姑娘實在是討人喜歡,遂問道,“郡王和公主什麼時候回京?”

寧慎之答道,“正準備回客棧收拾收拾便回京”。

仇太夫人欣喜,“那豈不是正好?如果郡王和公主不嫌棄,不如一起上路?也有個照應”。

……

……

從八大姓到京城不過兩天的路程,眼看着城門在望,寧慎之對仇時行與仇太夫人道,“仇老先生、仇太夫人與家人定然有許多貼己話要說,寧某與表妹便不打擾了,先行一步”。

仇時行笑道,“郡王自便,待我在京城安頓下來,再設宴邀請郡王,感謝郡王這兩天的照顧之情”。

寧慎之抱拳,“仇老先生客氣了”。

仇太夫人不放心叮囑道,“我瞧着郡王你氣色不好,吃得也少,想是這幾天累着了,回去要好生歇一歇,不行的話一定要請大夫瞧一瞧。

這年輕的時候一定要把身體保養好,否則到老了可就來不及了,音音在我身邊時,我也這樣叮囑她,她小時候,人人都說她養不大,現在不也好的很?”

寧慎之默了默,認真點頭,“太夫人放心,我會保養好身體”。

仇太夫人就笑了起來,“那就好,這保養身子最最要緊的就是飲食得宜……”

仇太夫人每每提起養生經就有些剎不住話頭,仇時行忙打斷她,“好了好了,有什麼話下次見面再說,非得堵大馬路上說什麼?”

仇太夫人意猶未盡的住了話頭,寧慎之與鳳知南齊齊行禮,告辭不提。

仇太夫人目送着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猛地放下車簾,沉聲喝道,“去仇府!”

仇時行嚇了一跳,忙問道,“怎麼?莫非是你覺得寧家兄妹不妥?”

仇太夫人冷哼,“他們怎麼不妥了?不妥的是你的好兒媳婦!我當年怎麼說的?

既迫不得已要背信棄義,就不必假惺惺的尋什麼兩全其美之法,娶了那麼一個心胸狹隘又心懷怨恨的進門,不但深哥兒要受委屈,現在連音音都要受磋磨,我一把老骨頭還要兩頭奔波還債!”

仇時行頓時吹鬍子瞪眼,“你還好意思說,當時若不是你心疼那個孽子,天天哭,夜夜哭的,我能想出什麼一肩挑兩房的主意,失信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