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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希音笑道,“四妹妹約莫是開心的,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小舅舅不必操不必要的心”。

沒了仇不恃,以孝成宗對謝氏的執著勁頭,這樁太子和仇氏女的聯姻必定要落到自己頭上,若不是因為這個,仇不恃早就“夭折”了!

謝探微笑道,“音音說的對,是我想得多了”。

他說著又想起來,對允和道,“對了,你來得正好,上次池陽公主去太華山祈福,沒趕上北瓜成熟,我在暖棚里又種了一株,應該正好可以吃了,你隨我去摘,帶給公主”。

“我也去,”仇希音也站了起來,又招呼謝嘉棉,“九表哥,我們去折些梅枝編個籃子放北瓜”。

……

……

允和提着一籃子北瓜回寧郡王府時,鳳知南正在演武堂與白鋒喂招,寧慎之立在一旁看,聽見腳步聲,立即轉頭看了過去。

允和俯身行禮,將籃子呈給她,“謝四公子說上次池陽公主去太華山祈福,沒趕上北瓜成熟,便在暖棚里又種了一株,正好熟了,便摘了讓屬下帶來送給公主”。

鳳知南狠狠一刀劈向白鋒,白鋒旋身後退,鳳知南藉機躍出演武場,落在寧慎之身邊,伸手,“給我”。

寧慎之掃了她一眼,將籃子遞給她,允和又道,“公主,這籃子是仇三姑娘親選了梅枝,與謝家的九少爺一起編的,九少爺說,公主將這籃子放在窗邊,每日灑點水,能香上半個月”。

寧慎之眸色一厲盯向允和,允和硬着頭皮道,“仇三姑娘叮囑屬下一定要親手交到公主手上,這籃子隔層放的香袋是仇三姑娘自己調的香,能寧神助眠,香味幾近於無,想必公主能用得慣”。

他也很無辜的,得罪郡王很可怕,可若是不按仇三姑娘吩咐的來,說不定更可怕啊!

允和說著又從袖袋裡取出兩隻荷包,一隻交給鳳知南,一隻交給白鋒。

白鋒受寵若驚,“我也有?這是什麼?”

“仇三姑娘說這次謝四少爺受傷,許多人皆送了好藥材來,其中有幾味絕佳的,她與裴大夫一起琢磨着配了一味丸藥,每日吃一枚對陳年舊傷有溫養之用,想必公主和白爺都能用到”。

白鋒挑眉一笑,“算那小丫頭還有些良心!”

他說著打開荷包,拿了一顆出來瞧了瞧,嘟囔,“就沒見過誰的丸藥做得這麼小的,跟豌豆似的”。

他說著扔進嘴裡,咦了一聲,“怎麼還是甜的?”

允和笑道,“仇三姑娘說,這一荷包是一百枚,每一枚都是不一樣的味道,這樣公主就算每天吃都不會嫌煩了”。

白鋒又扔了一顆進嘴裡,更驚訝了,“還真的是啊!這個是酸梅味的,還挺好吃的,吃得我渾身發熱!”

允和忙道,“仇三姑娘叮囑了,每天只能吃一顆的”。

白鋒不理他,對鳳知南道,“哎,公主,不然我們就在這裡一顆一顆的吃,看看到底是哪一百種味道,我覺得我從小到大吃的東西的味道加在一起都沒有一百種呢!”

鳳知南怦然心動,一百種不同的味道,真是聽聽就迫不及待地想全部塞進嘴裡呢!

允和急了,“哎,公主,葯可不能亂吃啊!仇三姑娘知道了,肯定要自責的!”

鳳知南拈了顆吃了,道,“是奶香味的”。

說著提着籃子往外走,白鋒急忙跟上,“哎哎,公主,我還沒吃過北瓜呢,我和你一起”。

鳳知南瞧了他一眼,一掌劈了過去,白鋒急忙閃避,再看鳳知南已經消失在演武堂外了。

他悻悻嘟囔,伸手又要去荷包里抓藥丸,卻被寧慎之的眼神嚇得又將手縮了回去,將荷包貼身放好,伸手去攬寧慎之的肩膀,“好了好了,知道你關心我,我保證不亂吃藥,行了吧?”

寧慎之避開,又盯了他一眼,走了。

允和,“……”

允和同情看了一眼嘿嘿笑着跟上的白鋒,嗯,剛剛郡王絕對是在覬覦白爺的那荷包藥丸吧?

……

……

孝成宗納妃的事在禮部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鋪展開,蘇貴妃是最後一個得到消息的,知道時,禮部的文書都已經下了,頓時大怒,遣人立即去叫蕭寅。

一直等了半個多時辰,蕭寅才匆匆趕到了,蘇貴妃早將大殿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蕭寅見了就皺起了眉頭,“你們都下去”。

話音未落,一支步搖便迎面朝他砸了過去,蕭寅疾步讓開,跪了下去,“母妃息怒”。

蘇貴妃更怒,“你還知道本宮是你的母妃!那個賤人的事,你當時也在場,怎的過後一句話都不說,平白讓本宮遭人笑話!”

蕭寅冷靜道,“和母妃說了,母妃出手阻止嗎?那才是真正遭人笑話”。

蘇貴妃大怒,“放肆!你就是這麼跟你母妃說話的?”

“不過一個妃嬪,父皇宮裡的妃嬪雖不多,卻也不算少,母妃何必大動干戈?”

“你懂什麼?那是謝探妙那個賤人的外甥女!是那個賤人的外甥女!”

蕭寅默了默,開口,“那日父皇摘了我的玉佩賞給了仇少傅的幼女”。

蘇貴妃一愣,隨即暴怒,騰地站了起來,一腳踹翻了面前的金鑲紅木矮几,“想要我兒娶那個賤人的女兒!休想!”

蕭寅冷靜道,“父皇尚未明言,但若是母妃這番言行傳入父皇耳中,這門親事就是板上釘釘了,還望母妃謹言慎行,兒臣告退”。

蘇貴妃氣了個仰倒,卻也沒敢叫住他,這個兒子,自從滿了十歲,她就不大敢在他面前太過囂張了……

禮部文書下達的第一天,仇時行氣得要立即回江南,被讎正深以天氣寒冷、仇太夫人身子不康健為由好說歹說勸住了。

讎正深深知仇時行的牛脾氣,當年和仇老太爺父子之間鬧騰都能多年不相見,何況是個重外孫女?

這麼多年來,他唯一一次低頭也就是因着仇希音回京受仇老夫人的磋磨一事。

他生怕一時勸住了仇時行,時日長了,他還是要回江南,忙給仇希音寫了封信,讓她勸勸仇時行。

仇時行夫妻因為自己不顧年紀老邁,山高水長,從姑蘇趕來京城,自己卻因為謝嘉樹沒有時間承歡膝下,仇希音本就十分慚愧,聽說了忙去尋謝昌。

謝昌遂下了帖子請仇時行夫妻來謝家弄小住。

因着謝嘉木之事,仇太夫人深恐謝家後宅不寧,不敢叫仇希音久住,只因着仇希音生病才勉強讓步。

仇時行卻十分讚賞謝昌的做法,常常和仇太夫人感嘆謝昌不愧是天下學子之師,無愧於謝氏“天下為師”的名望。

他此時正在恨子孫不爭氣,接了帖子,第二天就帶着仇太夫人往謝家弄而去。

謝氏書院要到出了正月才重開學堂,又因着謝嘉木之事,謝家閉門謝客,謝昌整日閑在家中無事,見仇時行來了如獲至寶,兩位名學大儒一見如故,每天一起下棋煮茶,談古論今,再談談不肖子孫,仇時行住着都不想走了。

仇希音則和謝探微帶着仇太夫人在謝家弄四處遊玩,偶爾謝嘉棉得了空也去陪她,他嘴甜手巧,比謝嘉樹還得仇太夫人喜歡。